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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黎夏和顧淵都愣住了。


    “怎麽?”對方倨傲的抬了抬下巴,“你不願意?”


    “先生。”顧淵苦笑一聲,“這……我好歹也是五劍之一,這還隻是我功力不濟才行此急策……若是我死了,要那雲胡草做什麽?”


    “哦?你死了?我殺你有什麽好處?”


    “這……”


    “你不用瞞著我,我能聞出來你最近吃的藥。”那人心情頗好的看顧淵黑了臉,“所以你不用緊張,我隻是用你當個實驗品罷了。而且說不定你那毛病,不用聚功散我就給你治了。”


    黎夏:“……”這人真會安慰人。


    顧淵大概也是頭一次遇見一個嘴上比自己還混賬的主兒,此時竟然出奇的沒有迴嘴,隻是愣愣地看了那人半晌,突兀地笑了一下說,好。


    黎夏差點沒嗆死:“顧淵,你吃錯藥了?”


    “我這叫為高尚的醫療事業現身。”顧淵神速恢複原本的狀態,“不用怕,我這人太廢了,老天不會收我的。”


    “你要是有個……”黎夏肅容。


    “啊呸。”顧淵輕輕吐了一口,在對麵那人說出更不吉利的話頭前硬生生截至住了,“黎兄,你去找遲姑娘吧,赤門傳劍能夠找到我,你不用擔心。”


    “這……”


    “拚一把。”顧淵突然在他耳邊輕聲道,“你信我,我信他。”


    他就留下這麽一句話,緊接著水青色衣袍便翩躚而去隻給他留了個背影在滿林風聲颯颯中蕭條著。


    ……


    “啪”遲願把茶杯撂在了桌子上。紅衣少女氣的柳眉倒豎:“所以你就放他一個人去試毒了?他腦子有坑你跟他學?”


    “不是,我沒辦法啊。我沒有清心丹,進不來瘴林,更重要色是,我根本追不上他們的速度,別的不說,顧淵的輕功真的相當好……”


    “可是他除了輕功什麽也不會。”遲願毫不留情道,“你確定要是有什麽意外他能夠自保?”


    “我覺得他陣法也挺強的,腦子也還好用……哎呀,你不相信顧淵總要相信青靈吧?堂堂青澤劍劍靈怎麽也不會選個二百五做主人……吧?”


    “我隻信我看到的。”遲願蹙著眉頭坐下,“正好這兩天我這邊的東西差不多收拾完了,要不我們去找他試試?”


    “顧淵說,給他兩天,他迴我們音訊。”


    “他怎麽迴!?”遲願壓低了聲音,“長安劍連著赤羽,赤羽連著青澤,他那把劍跟咱們誰也連不上,他怎麽跟我們聯絡?”


    “遲姑娘你放鬆點,我相信顧淵不是那麽草率的人——”


    “去找他。”遲願突然站起來,“現在就去。”


    “你不要這麽感情用事好不好?”


    “他要是死了,青澤一脈失蹤,聖劍出世可再也沒有指望了。”遲願吐出一口氣,“他那條命要是他自己的,隨他怎麽折騰我都管不著,可是既然青靈認了主,他那條命就是天下的,我不能看著他作死!”


    “可是他明明……”


    “放心,我不是那種莽撞的人,我隻是去十家鎮守著,萬一有什麽動靜趕緊出手——我不會壞了他的盤算的。”遲願拎著赤羽劍出門,到門口了卻被一個小姑娘攔住了:“願姐姐。”


    遲願一心往前走,幾乎撞翻了那小丫頭,趕緊收住腳步:“二丫?又是你?”


    “願姐姐,我爹又打我娘了,娘臉上都是血,姐姐說衙門不管用的,隻能叫我們來遲宅……遲伯伯以前說,遲家上下都可以幫我們!”


    “清官難斷家務事,令尊原來這麽大手筆嗎?”


    “那是!遲員外可厲害了!”小丫頭片子眼睛都亮了,“上次那邊兩派商人打架,衙門派了好多人拿著打棍,打打打都沒用,結果遲員外好簡單幾句話就……就……怎麽說來著?娘說……”


    “化幹戈為玉帛?”黎夏猜。


    “對啦!大哥哥真聰明!”


    “我可沒有那嘴上功夫。”遲願舉手告饒,“我隻能被算在拿著打棍的哪個行列裏,黎兄莫要看我。”


    “我好奇而已,令尊當時怎麽說的?”


    “……不知道,那時估計我在玩。”


    “那大姐姐幫不了我們嗎……”小丫頭看著嘴一撇就要哭,“那娘怎麽辦,要被打死了怎麽辦……”


    “這……”遲願左右為難,求助性地看了黎夏,“顧淵那邊……”


    “還是先去小丫頭那邊看看吧,應該也很快。”黎夏想了想道,“人命關天啊。”


    “關鍵是,我不會啊……”遲願傳音給黎夏。


    “……倒也是,會這個的人現在在林子裏試毒呢。”黎夏歎了口氣,“總之好歹先拉架吧。”


    小丫頭看兩個人,突然很快樂的叫了一聲,甩著頭上兩根小刷子跑了。


    “唉,我也太沒地位了。”一個聲音幽幽地響起來,“隨便一個小丫頭都能讓你們把我拋下?”


    “顧淵!”黎夏猛地迴頭,喜形於色,“你迴來了!?這麽快?”


    “你怎麽這麽快!?”遲願跟著驚訝道,“你沒事吧?”


    “那當然,我怎麽可能有事。”顧淵這才從樹梢上蹦下來,負手立在兩人麵前,“你們倆說的話我可都聽見了哦。”


    他原來那身青色外袍不知道去了哪裏,身上換了一件墨色披風,更顯得整個人氣質詭譎。


    黎夏迴憶了一下,有點尷尬地摸摸鼻子:“哪個……我們也是擔心你。”


    “哦,擔心我。”顧淵笑著甩了甩扇子,“包括說我是二百五地部分麽?”


    “沒說啊,我這不替你解釋嘛。”黎夏趕緊陪笑臉,“好兄弟別生氣啊,你看你這麽快趕迴來,不如趕緊替我們……替這小丫頭當一下說客,我們再請你吃飯洗塵如何?”


    “洗塵宴?呀。”顧淵抿嘴一笑,晃悠悠過來搭了黎夏肩膀,“那可是主人的身份了。”


    黎夏臉“騰”一紅:“你別瞎說!隻不過你到得晚而已!”


    “好好好,你真不禁逗。”顧淵似乎心情變好了,用扇子對著那小姑娘虛虛一點,“你要幫她?”


    “我自知沒這個本事。”黎夏帶了點不自覺地討好,“想請你拉個架。”


    “我?去個陌生人家裏拉架!?”顧淵用打量稀罕物種地眼神看著黎夏,“以什麽身份哪?青門傳人還是青澤劍主啊?”


    遲願自知此事本來就不妥,又不忍心看那小姑娘哭哭啼啼,隻能隔著半步遠用靈力給顧淵傳話:“不是,這孩子確實命苦。”


    “嗯?”


    “她姐姐來找過我爹好幾次。她娘是被拐子賣過來的,平日裏沒少被他爹揍,又因為生了兩個丫頭,所以……”


    “哦。”顧淵應了一聲。他似乎做不到靈力隔空傳話,便也不再出聲,隻是虛虛對兩人做了個“請”的姿勢,算是默認了此次莫名其妙的行動.


    “你在那邊經曆了什麽?”眼看著黎夏努力去哄孩子,遲願自知沒那個天分,便落後了幾步跟在顧淵旁邊,“他……是誰?”


    “不知道,我都是跟著當地的人叫他黃大仙兒。”顧淵搖頭道,“被蠍子蟄了兩下,喝了幾碗紅黃藍綠的藥湯,倒是真的好轉了……”


    “什麽病?他還免費給你治病?不對,你……”


    “沒什麽。”顧淵掩飾性地笑了笑,“我小時候亂來,身上由隱疾,一直被我師父壓製在經脈裏,他原是看了這隱疾覺得好玩,才留下我治來試試的。”


    遲願神色一喜:“那你靈力弱是不是因為這個?那你現在好了,是不是就可以……”


    “不是。”顧淵斬釘截鐵道,“我靈力弱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好好練過。”


    “……”


    “劍法差也是因為我不喜歡!”


    “……”遲願被他的坦誠驚到了。她歎口氣,轉過身看著小姑娘正唧唧咯咯地跟黎夏比劃這什麽,而前麵突然有人走過來——


    就那麽一瞬加,遲願的腦袋突然空了。她耳朵裏有什麽“轟”地一響,天地突然變色。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她眼睜睜地看著黎夏和那小女孩被突然的火光吞並,無邊的熱浪翻滾著吞噬了她的理智,黑氣在一瞬間蔓延上來,卷裹住了幾步之遙外的煉獄。


    什麽人撲上來把她摁在地上,遲願掙紮了幾下未果,迴身狠狠一個肘擊命中那人胸口,她跌跌撞撞再次向前跑去,接著就被一個定身符定在了原處。撲上來的顧淵在第二次爆炸之前將她牢牢護住,幾乎崩潰地大吼了一聲:“快醒醒!你瘋了麽!?”


    遲願陡然一驚,才發現自己前腳離爆炸點不過一點距離。她有點怔愣地看著顧淵畫了一個水靈陣護住她,然後又變了一個套在他自己身上。


    “你別動。”顧淵看她似乎好奇地想要去觸碰那層晶瑩剔透地水膜,趕緊出聲製止,“這東西很耗法力的,你搞破了我可變不出來新的啦!遲姑娘,進去救人吧?”


    “黎夏……”


    “他好歹也是長安劍傳人,你擔心什麽。”顧淵手指微微顫動著,卻依舊用著一種戲謔地聲音,“你看那火光之中隱隱約約有金色,定是、定是那家夥靈氣護體,我們去接他出來就是了。”


    遲願聽他聲音微微顫動,突然覺得有些悲涼。她點點頭:“我要怎麽做?”


    “跟著水靈陣跑。”


    話音未落,顧淵伸手一鉤,那晶瑩剔透的大圓泡泡便一瞬間向前滑去。遲願幾乎是被那陣法推著往前走,一時之間幾乎保持不了平衡。顧淵以極快的速度向東南滑去,遲願突然覺出反常:“不對啊顧淵!黎夏他們在那邊!”


    “我知道。”顧淵的聲音模模糊糊傳了過來,“這邊是陣眼,先把陣破了,人也就救出來了。”


    他又算了片刻,突然推開遲願,在一片草叢之中拔出了青澤劍——這是這麽多天以來,遲願第一次看他拔劍。以往行路之時小嘍囉都用不到他動手,十家鎮該拔劍的時候他假裝文人公子哥兒。青澤劍塵封許久,有點興奮地隱隱泛著光。


    顧淵拈了個劍訣,那寶劍顫顫巍巍飛了起來。它仿佛剛出窩練習飛行的小鳥,晃晃悠悠地向上飛,在經曆了令人膽戰心驚的掙紮之後,一頭栽迴了地上。


    遲願:“……”


    好俊的功夫。


    好在這招數雖然看起來醜了點,到底還是有用的。漫天搖曳的火光陡然靜止,接著仿佛被什麽東西束縛住一般拉曳著塞進青澤劍尖之下。那青澤劍仿佛承受了自己不該承受的壓力,虛弱地往地上一躺,如同死魚一般死命蹦躂了兩下,不動彈了。滿頭滿臉虛汗的顧淵衝它招招手,它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顧淵隻好紆尊降貴地走過去蹲下身,親自將它撿了起來,送迴了劍鞘裏。


    空氣裏彌漫著燒焦的味道,遲願焦急地站起身,左顧右盼地尋找黎夏的身影。直到黑煙未散盡之時,看見兩個並排的身影,她才微微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她的心便猛然提了起來。紅色的赤羽劍秉雷霆萬鈞之際劃破了黑煙,硬生生擋下了殺手誌在必得的一劍。


    黎夏情況不是太好。少年身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爆裂型傷痕,臉上背上被斑斑駁駁劃了許多道,此時正緩緩運著靈力給自己療傷。他旁邊那個的二丫肩頭冒著血,正哭著試圖分辯什麽。黎夏估計是讓這小丫頭吵得頭疼,居然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冷箭。


    遲願臉色一沉,赤羽劍轉了個彎狠狠撞向了打頭的黑衣人。那人身形及其鬼魅,一瞬間便晃開了遲願的進攻。


    “原來是黑龍前輩來了。”青色身影跟著紅色的,輕飄飄地晃進了戰場,顧淵輕佻的聲線隨即響起來,“怎麽,黑風崖這是沒人用了嗎,連這麽個小丫頭身上都得做點文章?”


    “不……你們,你們答應把爹娘還給我的……黎夏哥哥,我不是,我沒辦法……”二丫嗓子已經啞了,“娘!我爹娘呢!你們快還給我!”


    “哈哈,小傻子。”黑龍陰冷地笑了笑,“黑風崖的叛徒,自然隻有——死。”


    小丫頭愣了一下,突然尖利地叫喊出來:“騙子!我跟你們拚了!”


    她像是被堵在角落裏的暴怒幼獸,用盡了自己全部力量伸出了尚且幼稚的尖牙。就在那一瞬間,這個七八歲的孩子現在仿佛孤注一擲的刺客,完全看不清眼前是劍刃還是鮮血。就在她踏入死亡之前的一瞬間,她被定住了。


    青色身影掠過,小丫頭被塞在了黎夏背後。


    “靠。”顧淵極為罕見的吐了髒話,“差一點就趕不上了,出門這麽久,居然是定身符最有用,早知道就多帶點——你們要不要臉,連個小孩子都要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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