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謹起身,太監上前引著吳謹在楚王右側第三席坐下。吳謹眼睛一瞄,楚王左右下首各有一人在座,自己與自己上方這人之間,還有一張空席。這就表示在楚王眼裏,自己的身份,差得還遠。


    而且,楚王與這兩人麵前,都布有美酒佳肴,自己麵前空空如也。


    酒菜都是小事,但凸顯楚王心思。


    吳謹垂首正襟危坐,楚王緩緩道:“吳謹,你與趙紀原本素不相識,為何謊稱與王府有生意往來,誑趙紀與你結交?“


    吳謹心一沉,恭敬迴道:“吳謹與秦楓有仇,得知王爺也與秦楓不和,吳謹才真心實意想為王爺謀劃。無奈吳謹一介小民,攀不上王爺,才出此下策。請王爺恕罪。”


    “本王和秦楓沒什麽不和!前些日,有人冒充楚王屬從,還被秦楓識破。若說不和,還是那次有人蠱惑趙紀,瞞著本王幹下虜人取銀的壞事!還好被世子識破,協助民團全殲歹人!但讓民團有些誤會。說起來,這也是你吳謹挑唆在前,謀劃在後。”


    吳謹背心陣陣涼意,這是他最怕的結果,楚王遷怒與他!


    吳謹慌忙起身,又從座位上下來,跪俯在地:“楚王英明,吳謹確實恨秦楓,以為楚王也不喜他,所以才出謀劃策希望楚王斬獲秦楓。吳謹不敢對楚王有半分不敬。”


    難怪不給美酒佳肴,給你也沒時間吃!


    楚王冷哼一聲:“對本王不敢有半分不敬?斬獲秦楓?本王與秦楓有何恩怨,本王知道如何處理!用不著你吳謹教我斬獲誰!可是!你處心積慮,挑起本王與秦楓爭鬥,其心可誅!來人!“楚王厲聲喝道:”拉出去沉湖!”


    兩名軍士應聲而來,吳謹嚇得身體一軟,大叫:“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吳謹真心隻恨秦楓,從未對楚王不恭!”


    楚王道:“沉湖之前,灌他半肚子酒。明日通知吳家,這廝貪杯,酒後戲弄我後宮侍女,失足落湖。本王寬宏,讓他們來收屍!”


    兩軍士答應一聲,拖起吳謹就走,吳謹眼淚鼻涕一邊流,慌得大聲求饒。


    楚王右席,幕僚梁寧起身道:“王爺,吳謹到底隻是恨秦楓,因此利用、冒犯楚王,非其本意。要不,給他一個機會?”


    吳謹一邊求饒,一邊雙腳用力在地麵勾蹭,想阻住軍士拖自己的力道。一聽有人替自己求情,大喊道:“求王爺給我個機會,給我個機會!”


    楚王一擺手,兩軍士鬆開手,吳謹身體一軟,手忙腳亂往迴爬。爬到開始跪下的位置,不住叩頭。媽的,太驚悚了,楚王翻臉就是沉湖。


    梁寧道:“我乃楚王幕僚梁寧,你前番蠱惑趙紀利用楚王對付秦楓,王爺並未計較。但這一次,害王爺損失四十餘萬兩銀子!不管你本心如何,王爺殺你,也是你咎由自取!對否?”


    四十餘萬?這是將貸款利息與存銀利息加一塊兒了!吳謹對此事的關注不亞於楚王府中人,即便此時生死攸關,膽戰心驚,也一下明白對方所指含義。


    肉在砧板,不敢嘴硬。而且這種算法也不是不可!吳謹求饒:“這是我的錯,小民一定想辦法彌補王爺損失!”生意人心思靈竅,拖到半路又放迴來,自己如果不知趣,人家就會再拖自己出去,那可就真的失足落水了,還是酒後!


    “如何彌補?”梁寧道:“事關你性命,想好再迴答。我能為你求情一次,已是王爺極大的恩寵。“


    吳謹心思急轉:”收拾了秦楓,奪了他的銀行,還有城市清潔費,還有民團。“


    “嗬嗬,這就是你蠱惑趙紀的把戲?一次不行,再來一次?下一次讓本王再虧更多?”楚王似乎怒極反笑。


    “不敢!吳謹不敢,王爺放心,這一次,這一次一定能成功!”吳謹信誓旦旦,先保住小命要緊!楚王性情乖戾,不敢拐彎抹角說話。


    “本王!不信你!這如何是好?”楚王雙手一攤:“我今次放過你,你明日攜帶家人出逃,我哪裏來尋你?要不,砍掉你雙腳,反正你也沒其他本事對付秦楓。隻負責出主意,留個腦袋就夠了。”


    “不要啊!王爺!”吳謹大駭,忙道:“楚王,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敢往哪裏跑?”


    “那是皇土!沒文化!天下之大,關我屁事!我就是南昌楚王而已。你哪裏都敢跑,你少蒙我!不行!你這家夥心思不誠,廢話忒多,還是沉湖寬慰我心較好。“楚王手一抬。


    吳謹腦袋一懵,這道理該怎麽講啊?


    楚王左下首侍衛長馬洪及時接話道:“王爺,我倒有個主意。”


    楚王舉起的手慢慢放下,微微有些不耐煩:“什麽主意,跟他講!”k


    馬洪側臉對吳謹道:“我乃楚王座下侍衛長馬洪,沒有文才,心直口快。我給你出主意不是為救你,是希望你活著為楚王找迴損失。你若不喜歡我的主意,你就跟他們出去。”吳謹心感異樣,眼睛左右一瞄,兩軍士不知何時又站在自己身邊,自己一個對答不妥,恐怕又會被拖出去。


    馬洪又道:“我的主意很簡單,把你最在意的重要家眷,都送進王府為質!你若不願當我沒說!”重要家眷特指吳謹至親,他是吳家旁係子弟,總不可能把吳家人都弄進王府,吳謹願意楚王還不肯。


    吳謹一陣心焦意亂,他重要家眷也不多。雙親去世多年。隻有三位妻子,一個十來歲女孩,一個三歲的兒子,四位妾室。三妻四妾這是舉人標配。


    府中其餘的歌女舞姬,丫鬟侍女應該不算吧。


    吳謹也就猶豫幾息,楚王真是不耐煩了,頭一點。兩名軍士伸手拉住吳謹胳膊。吳謹慌忙喊著:“行!行!”


    楚王手一指吳謹:“不識時務的東西!刀架在脖子上才做選擇,可見你並非真心實意!你若是答應的爽快些,我還可能放你出去謀劃!可你猶豫了片刻。事情未了前,你就別想離開我王府!有事,你傳你的家仆去做!你和你的家眷,統統在我王府為質!機會隻有一次,下一次你的謀劃如果再失敗,你們一家人,就一起去死!拉出去,讓他會會趙紀!”


    知道自己暫時保住小命,這次是被軍士拖出去會趙紀,吳謹沒有抗拒。


    趙紀?是了,趙紀必然也受到處罰。是不是被打得皮開肉綻?想到趙紀那一身白肉,壓在自己妾室身上時,吳謹心裏一陣猛跳。


    最開始幾次,吳謹接待趙紀,兩人一起玩歌女舞姬,吳謹喜歡這樣的多人遊戲,他和趙喜才經常一起在青樓這樣玩。還一起交換過妾室。


    後來他與趙紀熟絡,歌女舞姬玩得多了,有點膩,又邀趙紀一起玩自己的妾室。


    任何遊戲,做得多了都會素然無味。吳謹有次意興索然,突然腦海裏閃現個念頭,讓趙紀和自己一起玩自己的二夫人,三夫人,會不會更刺激?兩位夫人會如何反抗?還是乖乖就範?一念至此,吳謹頓覺腹中一熱。


    吳謹原配夫人年歲已大,孩子都十來歲了。吳謹發跡以後,相中另外兩個美女,自己納捐得了舉人,當即娶做二房三房。誰知日子一長,也膩了。為了賈小姐,還差點休一個。既然放著沒用,不如......


    大戶人家互相交換妾室,丫鬟,這個常見,不算特殊。


    但是夫人,這就不行了!或許正是這種禁忌,吳謹才會覺得刺激?


    邪念一起,再難平息。猶如當初惦記賈家姑娘,那種思想隻會愈加強烈,絕不會疏導消失。


    吳謹心一橫,敢做大事,本性自私的人,也沒什麽顧忌和不舍。


    他本打算下次接待趙紀,就實施這個遊戲,相信趙紀會更滿意。哪知轉眼竟然會是這種局麵?也不知趙紀這蠢貨,被楚王怎麽折磨的?能把與自己的事合盤供出,楚王一定會嚴刑逼供吧。


    吳謹心裏又升起一絲好奇。


    吳謹雙手被兩名軍士夾著,在楚王府拐來拐去,很快來到一偏僻湖邊。想到楚王方才說要把自己沉湖,吳謹心裏一陣惶惶。還好,離湖邊還有十幾步,軍士停下腳步。


    吳謹正在疑惑,就見另一條路上過來六名軍士,抬著一個人。此人被牢牢綁在一塊長木板上,手、腳、頭,倶不能動。嘴裏塞著一團布,發出低微的嗚嗚聲。


    這群人從吳謹麵前經過,吳謹定睛一看,被綁著的,可不就是趙紀?這個曾經趴在自己妾室身上的男人,就算嘴裏塞滿布團,臉部變形,吳謹還是一眼就能認出!


    錯身而過那一刻,趙紀與吳謹雙目一對,趙紀臉色大變!眼睛徒然睜大,他努力扭動脖子,像是想說話?但是頭被固定,錯身而過以後,就連對視都再無機會。


    兩個曾經並肩作戰的男人,一個還想讓另一個玩弄自己二房三房夫人的男人,就這麽匆匆交錯而過。


    那六名軍士,直接將趙紀抬到湖邊,幾人在趙紀腳下捆上幾塊大石頭,再將石頭推進湖中。


    石頭在水中慢慢沉沒,帶著趙紀一點一點沒入水中,吳謹一雙眼睛掙得老大!心裏驚恐萬狀。


    趙紀無法動彈,無法求饒,看著湖麵慢慢沒過自己腿,腰,胸......


    趙紀頭臉沉下去那一刻,憋住唿吸,透過湖麵,再次看到吳謹那張蒼白驚恐的臉。這廝,床上用盡力氣時也是這樣一臉煞白,唉!事到如今,死就死吧,雖自己遭難起源於吳瑾,可吳瑾待自己也確實大方。世間哪有隻占便宜不吃虧的買賣?這次虧的是命。吳瑾,下麵再會。


    趙紀憋氣不過,嘴巴一張,一串水泡汩汩升起。


    吳謹看見趙紀沉入湖中最後一刻,臉上竟然浮現出一個詭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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