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睡覺的時間隻有六個小時左右。


    清晨三點多,四人就起床洗漱、做飯、飼養馬匹、吃飯。早上四點左右,套上兩架馬拉爬犁,向新的獵場趕去。


    這兩天晚上都是睡一半時間,每個人都很累,也都明白,出門打獵就是這樣的辛苦,有時間幾天都不睡覺的事,也是會遇到的。


    其實,來到劉家窩棚大隊靠山屯生產隊的四年多的時間裏,下鄉知識青年李一帆,已經嚐夠了農業生產的勞累和艱辛。


    種地伺候莊稼,說不辛苦也有道理,長達四五個月的貓冬季節,就是吃飯和睡覺。說辛苦也是真的,沒有幹過農活的人,是難以了解真實情況的。在農業生產搶種搶收的過程中,因為不能耽誤農時,俗話說“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知道啦嗎?


    耽誤了農時,一年的收入就這麽沒有了!嚴重吧?所以搶種搶收的時候,特別是天陰下雨寒流肆虐的時候,吃飯睡覺都要給農活讓路,你能估計一下辛苦的程度嗎?


    第二個是農活的辛苦和勞累,有哲人總結:“玩政治一本萬利,走官場一本百利,去經商一本十利,當農民一本一利。”也就是說“流一滴汗水得一點收獲”的意思。


    隻有參加過搶收糧食工作的農民,才會真的懂得農業的辛苦和勞累。夏日炎炎割麥子,稻田除草,初秋苞米地除草,秋收收稻子收苞米。這幾樣農活都幹過的農民,才會知道什麽是辛苦!


    烏恰兒和果欽在爬犁上打瞌睡,莫日根趕著馬倒是精神十分集中,李一帆看向莫日根道:“莫日根大叔,您今年有多大年紀了?”坐在爬犁上打瞌睡的果欽和烏恰兒也都抬起頭,睜開眼睛,看一下莫日根,烏恰兒說道:“咱們在一起幾個月了,年底來到靠山屯一直和你在一起,你會不知道?”


    “真的是不知道,你們三個人我都不知道歲數。”李一帆苦笑著點點頭,接著道:“過了新年我已經二十歲了,三位大叔多關照呀!”


    莫日根迴答道:“果欽年紀最大,今年三十七歲,我三十五歲,烏恰兒最小今年三十二歲,我妹妹安布倫今年三十四歲。這一迴都知道了吧!”


    李一帆思考一會說道:“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你們三家的孩子,應該到學校學習才行。”


    莫日根迴答道:“我和果欽五個孩子,烏恰兒四個孩子,三家最大的孩子都是男孩,都在山林中親戚家跟著打獵,跟著來靠山屯的孩子都是十二三歲和更小的小孩,上不上學都不耽誤開槍打獵就行。”


    李一帆:“不上學肯定是錯了,你們有沒有感覺不認識字出門很難嗎?辦任何事都不能不認識字啊!”


    停了一下又說道:“我說幾句話你們不要生氣,前幾天在安平縣城,被徐老五詐騙,就是咱們沒有知識缺少見識,要是學習知識後,就不會被騙了!”


    莫日根和果欽不由得有一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思考著未來的日子要怎麽走。


    李一帆等一會又說:“我提一個建議,昨天打的大泡卵子野豬,看身量有五百多斤了吧,肯定豬肉又老又騷,但是總是有肉吃比餓肚子好多了,迴去後這一頭大泡卵子送給大山大伯,讓他分給靠山屯全村人好不好?”


    莫日根接著說道:“哎,幹脆把那頭四百多斤的母野豬和這頭熊瞎子,一起加起來會有一千多斤淨肉,都分給村民吃吧,一人平均七八斤肉總能吃幾天飽飯,算是春天糧食短缺的填補吧!”


    果欽和烏恰兒都點頭答應說沒有不同意見!


    莫日根扭頭看向李一帆說道:“我是瑪奴延的舅舅,他們倆都是叔叔,關於你們結婚的事你咋考慮的?”


    李一帆窘迫地臉都紅了,說道:“瑪奴延今年剛十七歲,結婚最小年齡要超過二十歲才好一點。”


    果欽著急地說道:“我們幾家來靠山屯居住,全都是為了瑪奴延的婚事來的,你的意思最少還要等三年後才考慮結婚?”


    李一帆辯解道:“瑪奴延今年才虛歲十七歲,結婚太早對身體不好的!”


    莫日根也瞪大眼睛,急道:“我們鄂倫春人十五、六歲就有結婚的,早日結婚早日生孩子,這也是民族習俗。你不會是有其他別的啥想法吧?”


    苦笑連連的李一帆,大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又等了不短的時間,沉默了好久的李一帆一咬牙,說道:“今天多說一點話吧,你們聽到一定要保密,你們三個自己知道就行了。這是我最大的秘密!我家是燕京的,家人都走了十幾年了,那時間我才三四歲都不記事,家人啥樣子我一點都不記得,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養父家裏有四個孩子,養父出車禍死了好多年了,養母養不起我們五個孩子的生活,我十五歲就第一批報名下鄉,那年我虛歲才十五歲,因為實在是餓的沒有辦法了!”


    感歎一段時間後,李一帆平定了一段時間心情的波濤洶湧,接著說道:“安布倫大嬸今年才三十多歲,咱們幾個都是親人,希望你們考慮一下,商量是不是再給她找一個人,成個家也許會幸福的。瑪奴延的事,我答應過就不會辜負她,形勢明年或者後年,估計就會有大的動蕩和改變,我早就在計劃和安排一切,盡最大努力把所有的自己人一切都安排好。


    今年底或者明年最遲後年,在形勢發生動蕩和巨大變化的時候,我會自己去找家人,那時候是帶走瑪奴延還是留下,都要看形勢和要在一起好好商量才能決定。”


    幾個人都聽懵了,也不知道怎樣繼續接話和理解李一帆的打算。


    十五六年前離家出走,那不是………


    李一帆竟然是孤兒?不是,是遺孤?也不是,是棄少?好像也不是。


    是啥說不清楚了!


    總的說就是非常複雜!


    李一帆接著說道:“還有一個事,今年是開荒屯墾的第一年,主要目的是建立民族生產隊,開墾荒地種地收糧食。但是,農業收入很少,能吃飽但是賺不到太多的錢,我知道金馬河林場西北三十裏左右的深山裏,有一個淘金的地方,三個人淘金一年會淘到兩千兩左右的金砂。你們願意去淘金的話,給安布倫大嬸一成幹股養家就行,還有就是我建議種園參賣藥材,會比種莊稼收入高。


    最後一個建議是今年開春後,以民族生產隊的集體經濟為組織載體,開始收購東北林海特色山野菜產品,蘑菇、木耳、刺老芽、蕨菜,秋天的時候收一些鬆子和榛子,銷售的出路和成本我負責,收購的事交給安布倫大嬸,你們三個的老婆幫忙,因為要曬幹和收藏。”


    “你們都多考慮一下,這一次打獵迴去後,一定要去買馬了,需要三到七匹馬,還是要能拉套的馬。


    綜合起來近期就是有六件事:孩子上學,安布倫大嬸再婚,給你們一個淘金的地方,準備種藥材園參,準備收購森林特產,購買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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