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米線店內,夏予禾眯起眼睛怔怔看著菜單無從下手。


    最主要是他要吃什麽也沒跟我說啊?正糾結身後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怎麽在這?”


    夏予禾聞聲轉頭看去,王澤旭正滿臉疑惑的望著自己。


    “我送藥來給他。”邊說著邊對店員指了指菜單上的:雜醬米線。並比了個“二”的手勢,隨後轉頭對著王澤旭。“你吃嗎?”


    “嗯。”他點點頭。


    夏予禾又向店員加了一份,準備掃付款碼,王澤旭向前一步率先掃到了二維碼。


    “我來吧。”


    夏予禾退到後麵沒和他爭。


    “原來你剛才這麽著急是來找他。”王澤旭把手機裝進褲兜,臉上掛起一絲不滿。“你不早說,其實我幫你拿給他就好了,餓到現在了吧!”


    “沒事。”夏予禾淡淡地迴答,臉上看不出情緒。


    店內的人越來越多,逐漸變得擁擠,連移動都有些困難。


    片刻,店員才把打包好的米線遞過來,王澤旭接了過來,掉頭努力擠出人群往外走,夏予禾默默跟在身後。


    倆人扒開人群緩緩往前移動,忽然,旁邊抬米線的人手一抖,裏麵滾燙的湯潑灑出來,向夏予禾濺去。


    “嘶……”夏予禾沒來得及反應,被濺了一身,穿著短袖校服的她,胳膊上開始泛起紅印。


    王澤旭聞聲看去,夏予禾呆愣在原地,他迎了上去抓住她的手拿出手帕紙擦掉了湯漬。


    手臂上的一股溫熱感讓夏予禾渾身一激靈,不由自主的往後一縮,掙脫了王澤旭的手。


    “我自己來吧。”


    王澤旭不知所措的把懸在半空的手收了迴去,把手帕紙遞給她向旁邊的吵鬧聲看去,其中兩個人快要扭打在一起了。


    “沒長眼睛啊,沒看到我抬著湯?”


    “你自己抬不穩還怪起我來了?”


    “*&%#¥*%”


    “.....”


    王澤旭本想上去幫夏予禾出口氣的,見這樣子還是算了,參合進去也隻有被誤傷的份兒。


    倆人從人山人海中拚命擠了出去,本來就十分擁擠,剛才又湧上來一群看熱鬧的人,把門店堵得水泄不通,直接導致外麵的人進不去,裏麵的人出不來。


    從人群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擠出來的王澤旭轉身向夏予禾望去,正要開口詢問她的情況,卻被眼前一幕吸引。


    重新暴露在太陽下的夏予禾低著頭,眉眼半掩,細長的睫毛緩緩拍打著眼皮,垂在肩後的長發被陽光曬得金黃。


    幹淨整潔的校服就像長在她身上一樣看上去毫無違和感,腳上一雙粉色板鞋看得出來是個溫柔楚楚可人的女孩子。


    “那個,我先走了,謝謝你。”她餘光察覺到王澤旭熾熱的目光盯著自己,讓她好不自在。


    “....啊,好的。”王澤旭趕忙收迴了目光,雖然意猶未盡,他把一份打包好的米線遞給夏予禾,目光轉向她的手。


    “沒事吧?要不——”


    “沒事,你拿著吧,讓他多吃點,我先走了。”


    她沒等王澤旭把話說完,小跑過馬路對麵跑進學校。


    王澤旭目送她消失在宿舍樓門口,他呆呆的盯著女生宿舍,眉眼翹起幾分弧度,嘴角微微揚起,好似還在迴味剛才的畫麵。


    夏予禾用鑰匙打開了宿舍的門,裏麵漆黑一片,她倆估計是睡了。


    她輕輕推開,門“吱吱”響著,她躡手躡腳走了進去,輕輕換上另一套長袖校服,爬上了床。


    ……


    早上的烈日灼心轉眼間就下起了雨,通往教學樓的文理大道上密密麻麻五顏六色的傘在緩緩向上移動,襯上一旁的綠蔭搖曳,更像是一副藝術畫。


    “禾子,中午去哪啦!”路瑤捋了捋濕漉漉的劉海,江楠楠也湊了過來。


    “……”


    她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對於這倆八卦,她說什麽都會讓她倆誤會,更何況……發生了一些奇奇怪怪,難以啟齒的事情。


    片刻,路瑤以為夏予禾沒聽到,又複述了一遍,這一次更大聲。連坐在後排的同學都好奇地望這邊瞅了一眼。


    “我又不聾好嗎?”夏予禾頭有點痛。


    破罐子破摔吧,反正自己也不擅長撒謊。


    “我去看方雨澤了。”


    “哎——喲——”


    倆人開始起哄。


    “……”


    好吧,可想而知的迴應。


    “他因為我感冒了我不得……”


    “哎——喲——”


    夏予禾:?


    夏予禾本來想解釋一下的,算了,無法溝通……她果斷放棄,她就知道跟她倆說不清楚,越說越糊,不如不說。


    上課鈴開始打響,催促著還慢吞吞走在後麵的人,班主任早已在鈴響前塔上講台準備開始講課,樓道上還時不時有幾陣急促的腳步聲通過。


    “報告!”一個洪亮的聲音在教室門口響起。


    剛拿起粉筆準備在黑板上寫字的班主任被這一聲音嚇得手一抖,一條歪歪扭扭的線在粉筆頭斷裂後終止。


    班主任轉身,眼鏡框反著白光,表情十分嚴峻,前排的同學都能感到微微有一股殺氣在蔓延……


    “這家夥肯定完了。”前排一個同學看熱鬧道。


    班主任推搡著眼鏡看清是方雨澤後揮了揮手讓他趕快迴座位,接著換了一隻粉筆繼續寫黑板。


    前排同學:???


    夏予禾從剛才就震驚地盯著方雨澤從門口走到了座位上。


    “怎麽說?哥有這麽迷人?”方雨澤早察覺到有一雙眼睛一直看著自己。


    “……不是,你,你感冒好了?”夏予禾壓低聲音,上下打量著他,有些難以置信,以他現在的精氣神,根本不像一個感冒的人,況且早上他還被她誤傷了。


    “iamfine,thankyou!”


    夏予禾眉頭緊鎖,表情一言難盡道:“難道早上摔到腦子了?”


    “……”


    方雨澤無語。眼前這個人要不是個女生,早上去抽他了。


    ……


    沙沙的雨聲催人入睡,每一個人都昏昏沉沉,強撐逐漸變重的腦袋和打架的雙眼皮,畢竟是班主任的課,但過程十分煎熬。全班一片死寂,唯有夏予禾精神抖擻背挺的筆直認真的做著筆記。


    片刻,久違的下課鈴終於打響,一部分人瞬間複活,而另一部分終於釋懷似的趴在桌上睡死過去。


    方雨澤努力睜開一隻眼,撇了一眼夏予禾,窗外的風把她的劉海吹的微微揚起,她麵無表情的時不時抬頭看向黑板。


    藏在細長的睫毛下的眼珠不停轉動著,櫻潤的嘴唇時張時閉,手裏的黑色中性筆唰唰抄著黑板上筆記就沒停下來過。


    他瞬間覺得困意全無,隻覺眼前有一副美麗的畫卷呈現在自己麵前,他目不轉睛,心跳都頓時慢了半拍。


    突然覺得有點好看是怎麽迴事?


    他腹誹道。


    他使勁晃了晃腦袋,生怕自己產生了錯覺,他再看向她的時候,一張嬌嫩欲滴的問號臉正看著自己。


    “你真摔到腦袋了?沒事吧?”


    夏予禾餘光察覺到他的動作,轉頭看到他直晃腦袋,有點擔心。


    方雨澤:???


    “你才摔到腦袋了,你全家都摔到腦袋了!”


    “你怎麽罵人呢。”


    這個人怎麽迴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在心裏惡狠狠的臭罵。


    夏予禾越想越氣,擼起袖子準備狂扁方雨澤。


    說時遲那時快,他順勢抓住了她的手,剛好他一眼就看到了夏予禾手臂上的浮腫和紅印。


    “怎麽了?這是。”他指指紅印。


    夏予禾特別敏感,尤其是對男生,她被抓著的手縮了縮。


    “別動!”他表情十分嚴肅,語氣霸道。


    “就……不小心燙到的。”夏予禾支支吾吾,她想掙脫他的手,因為一旁的路瑤就在剛才一手撫顎看起了戲,但看到他剛才好兇的樣子她又有點慫。


    “呃……我肚子突然好痛,去個洗手間?”


    她說她自己都愣住了,她不知道為什麽她上個洗手間還要征求他的意見。


    他終於放開了她的手。


    夏予禾一刻也沒耽擱一溜煙跑出了教室,剛出門左拐又又又撞到了一個人。


    是的,和上次在樓梯間那次一模一樣。


    “你又急急忙忙去哪了?”扶住她的王澤旭好生疑惑。


    “……”


    真令予禾頭大。


    怎麽又來一個?


    夏予禾強裝鎮定,捋了捋淩亂的劉海道:“肚子疼,上廁所!”


    “喔,那這個給你。”王澤旭把手上的藥膏遞到她手上,指指手臂。“記得敷,一天三次。”


    說完要走,夏予禾叫住他。


    “誒,謝謝你王澤旭!”


    他溫柔的迴過頭看她。


    “還有上次那封信你……認真看了嗎?”


    他眼珠子飛快運轉,撓撓頭道:“那個啊,忘看了,待會迴去我會認真看的。”


    其實……那封信當天夏予禾塞給他後迴到家他就弄丟了……到現在也沒找到,他還一直好奇是什麽內容,今天看到夏予禾那麽在乎那封信,必定是答應他了。


    他內心狂喜。


    夏予禾滿意的點點頭,向洗手間走去。


    窗外的雨漸漸小了,房簷上的水珠“”啪嗒啪嗒滴落在窗戶上,順著玻璃劃出一道道不規則的線條。


    十分鍾的課間轉瞬即逝,夏予禾踩著上課鈴走進教室,數學老師還未來,她拍拍胸脯:還好還好。


    她甩著濕漉漉的手重新迴到座位上,餘光所及之處突然發現身邊的人有點不對勁,隻聽見他大口喘著氣。


    她猛地轉頭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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