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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川快步走入“致和齋”的前堂，迎麵是一臉苦笑的方掌櫃和似笑非笑的小蝶。望著佳人嬌俏的容顏，司馬川的頭不禁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司馬公子太見外了，怎麽到了範陽城，也不知會小女子一聲。”小蝶語似親熱，意卻幽怨。
“成夫人……”司馬川正欲開口解釋，忽見到對麵的俏寡婦柳眉一豎，又趕緊改口道，“小蝶，我也是剛到，另有一些私事要處理……”
小蝶迴嗔作喜：“我就說嘛。什麽私事，要不要小蝶幫忙？”
司馬川心底苦笑數聲，你自己一上來就叫我司馬公子，卻不許我叫你成夫人，當真霸道得可以。
“多謝小蝶美意，些許小事，不敢叨擾。”司馬川不願意讓小蝶摻和到這件事裏麵來，偷眼瞧瞧方掌櫃的臉色，後者正遞了個頗為焦急的眼神過來。
“小蝶此來可是為上次談妥的合作？實不相瞞，在下正要……”
“那事暫且先放一邊，小蝶今日登門，實為有求於亦清。”小蝶微笑著截住了司馬川的話頭，看得方掌櫃滿頭霧水——這成夫人明明是一進門就說起生意上的事，怎麽一眨眼，就變成先放一邊了？
“久聞亦清文武雙全、博聞強記，小蝶前日湊巧購得一柄寶劍，聽說是春秋吳國鑄劍大師幹將所鑄，小蝶才疏學淺不知真假，有意請亦清為我一辨，不知亦清肯屈尊否？”
司馬川越聽越別扭，小蝶今天是怎麽了，說話怎麽文縐縐的？不像她啊。
小蝶看著司馬川用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古怪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有些莫名，又有些羞澀，期期艾艾的開口問道：“怎麽了……？”
司馬川尷尬的笑笑：“小蝶今日說話……很是……很是文雅、很是斯文啊。”
小蝶俏臉微紅：“沒見過是不是？不習慣是不是？”馬上小臉一板，“那你去不去？”
“去！”司馬川正襟危坐，堅定的點頭，對方掌櫃投來的同情眼神視而不見。
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緩緩響起，幽鴻的寒光逐漸散發出冰冷的氣勢。形製古樸的短劍居然配有銅製的劍鞘，而且劍鞘上也有和劍身處同樣字跡的”幹將“二字，這是司馬川沒有想到的。
劍身下方的古篆“幹將”並不似作偽，絲線纏繞的劍柄處隱約可見綠鬆石與藍琉璃作飾，劍身寬闊、彈性極佳，劍刃銳利、堅固非常，端的一把絕佳利器！
除了有些古怪的劍鞘，說此劍是春秋幹將所鑄應該是沒問題的。可小蝶除了知道賣劍之人說劍鞘並非原配之外，並不能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司馬川一時也難以斷定真偽了。
“小蝶，此劍即使並非幹將所鑄，也是一上古神兵了。價值非常，恭喜你購得寶物啊！”
小蝶瞪著一雙大眼睛，臉上的失落顯而易見：“你說這是假的？”
“也未必，不過我是分辨不出，讓小蝶失望了。”
小蝶嘟起了嘴巴：“難辨真假啊？本來人家還想送給你的……”
司馬川愣在當場，下意識的接了一句：“送給我？為什麽？”
“寶劍贈烈士，紅粉……”小蝶一時口快，說了半截後又呐呐的不好意思了。
司馬川尷尬的張張嘴巴，又說不出什麽，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曖昧。
小蝶見司馬川又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心底不禁幽幽一歎。良久後勉強笑道：“既然亦清說這寶劍再怎麽說也算是一把好劍，小蝶還是將它獻給東平郡王吧，正好郡王又喜歡這些，小蝶年前也沒備下什麽像樣的禮物。下次若再尋到了真正的好劍……”
司馬川心中一動，已沒有心思聽小蝶繼續往下說了，脫口接道：“東平郡王？”
“對啊！”小蝶一怔，隨即解釋道，“畢竟我南絳軒的生意，東平郡王照拂有加，而且郡王一向並不十分在意名氣……亦清說這是好劍……”
司馬川腦子裏已經飛快的轉開了：之前擔心小蝶會受牽連，那是因為害怕沒有好借口，就這樣冒冒失失的上門打聽，事後必然會被查出嫌疑。如今有了這樣一柄寶劍，借口就不是問題了。高普事發時間不長，而小蝶手中的寶劍可不是隨時可以買到的，應該不會有人懷疑這是有預謀的。隻要小蝶願意，而且夠機靈，旁敲側擊的打探出高夫人現在的狀況和住處，自己冒險潛入王府親自傳遞消息，小蝶是肯定不會招致懷疑的！
“小蝶，我有一個請求，不知你能否幫忙？”司馬川眼光灼灼的看著小蝶，決定冒險一搏。
“當然可以啊！”小蝶喜出望外，這冤家終於開竅了？不再跟自己若即若離的見外了？
“東平郡王手下有一位參謀幕僚，中府長史高普，此人是我至交好友。但近日高先生因得罪了東平郡王，已悄悄離開了王府並藏匿起來，他心中牽掛仍留在王府之中的妻兒，托我代為打聽並設法周旋……”
司馬川也不想瞞騙小蝶，將自己打算救出高普家人的想法和盤托出。小蝶本性善良，而且對司馬川早已情根深種、言聽計從，自然沒口子答應下來。司馬川又再三講明了不想連累小蝶的道理，小蝶本來還想自己直接給高夫人傳話，不過爭辯幾句之後細細一想，也就放棄了。她自然是清楚安祿山的心計手段的，一來也為了自己的生計商鋪著想，二來也感激司馬川的護衛之心，小蝶最後還是同意了心上人的安排。
急性子的小蝶提出馬上入王府敬獻寶劍，司馬川也著實擔心高夫人的安危，又仔細叮囑了一番後，同意了小蝶的主意。
致和齋的後院中，司馬川焦急的來迴踱步，他擔心的不止是高普的妻小，還有小蝶是不是會露出馬腳。
“公子！成夫人又來了……”方掌櫃小心翼翼的跑來稟告。
司馬川霍然長身而起，剛跨出兩步又突然停了下來，這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好，請她進來，我就在後院等她。”
方掌櫃曖昧的笑笑，沒說什麽就出去了。
“亦清……”小蝶匆匆跨進後院，神色黯然。
司馬川見狀心中一緊：“怎麽了小蝶？被他們看出端倪了？”
小蝶慘然一笑：“不是……我去晚了……高夫人母子三人……已遭不測了……”
“當啷！”司馬川準備遞給小蝶的茶杯，瞬間打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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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川快步走入“致和齋”的前堂，迎麵是一臉苦笑的方掌櫃和似笑非笑的小蝶。望著佳人嬌俏的容顏，司馬川的頭不禁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司馬公子太見外了，怎麽到了範陽城，也不知會小女子一聲。”小蝶語似親熱，意卻幽怨。
“成夫人……”司馬川正欲開口解釋，忽見到對麵的俏寡婦柳眉一豎，又趕緊改口道，“小蝶，我也是剛到，另有一些私事要處理……”
小蝶迴嗔作喜：“我就說嘛。什麽私事，要不要小蝶幫忙？”
司馬川心底苦笑數聲，你自己一上來就叫我司馬公子，卻不許我叫你成夫人，當真霸道得可以。
“多謝小蝶美意，些許小事，不敢叨擾。”司馬川不願意讓小蝶摻和到這件事裏麵來，偷眼瞧瞧方掌櫃的臉色，後者正遞了個頗為焦急的眼神過來。
“小蝶此來可是為上次談妥的合作？實不相瞞，在下正要……”
“那事暫且先放一邊，小蝶今日登門，實為有求於亦清。”小蝶微笑著截住了司馬川的話頭，看得方掌櫃滿頭霧水——這成夫人明明是一進門就說起生意上的事，怎麽一眨眼，就變成先放一邊了？
“久聞亦清文武雙全、博聞強記，小蝶前日湊巧購得一柄寶劍，聽說是春秋吳國鑄劍大師幹將所鑄，小蝶才疏學淺不知真假，有意請亦清為我一辨，不知亦清肯屈尊否？”
司馬川越聽越別扭，小蝶今天是怎麽了，說話怎麽文縐縐的？不像她啊。
小蝶看著司馬川用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古怪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有些莫名，又有些羞澀，期期艾艾的開口問道：“怎麽了……？”
司馬川尷尬的笑笑：“小蝶今日說話……很是……很是文雅、很是斯文啊。”
小蝶俏臉微紅：“沒見過是不是？不習慣是不是？”馬上小臉一板，“那你去不去？”
“去！”司馬川正襟危坐，堅定的點頭，對方掌櫃投來的同情眼神視而不見。
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緩緩響起，幽鴻的寒光逐漸散發出冰冷的氣勢。形製古樸的短劍居然配有銅製的劍鞘，而且劍鞘上也有和劍身處同樣字跡的”幹將“二字，這是司馬川沒有想到的。
劍身下方的古篆“幹將”並不似作偽，絲線纏繞的劍柄處隱約可見綠鬆石與藍琉璃作飾，劍身寬闊、彈性極佳，劍刃銳利、堅固非常，端的一把絕佳利器！
除了有些古怪的劍鞘，說此劍是春秋幹將所鑄應該是沒問題的。可小蝶除了知道賣劍之人說劍鞘並非原配之外，並不能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司馬川一時也難以斷定真偽了。
“小蝶，此劍即使並非幹將所鑄，也是一上古神兵了。價值非常，恭喜你購得寶物啊！”
小蝶瞪著一雙大眼睛，臉上的失落顯而易見：“你說這是假的？”
“也未必，不過我是分辨不出，讓小蝶失望了。”
小蝶嘟起了嘴巴：“難辨真假啊？本來人家還想送給你的……”
司馬川愣在當場，下意識的接了一句：“送給我？為什麽？”
“寶劍贈烈士，紅粉……”小蝶一時口快，說了半截後又呐呐的不好意思了。
司馬川尷尬的張張嘴巴，又說不出什麽，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曖昧。
小蝶見司馬川又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心底不禁幽幽一歎。良久後勉強笑道：“既然亦清說這寶劍再怎麽說也算是一把好劍，小蝶還是將它獻給東平郡王吧，正好郡王又喜歡這些，小蝶年前也沒備下什麽像樣的禮物。下次若再尋到了真正的好劍……”
司馬川心中一動，已沒有心思聽小蝶繼續往下說了，脫口接道：“東平郡王？”
“對啊！”小蝶一怔，隨即解釋道，“畢竟我南絳軒的生意，東平郡王照拂有加，而且郡王一向並不十分在意名氣……亦清說這是好劍……”
司馬川腦子裏已經飛快的轉開了：之前擔心小蝶會受牽連，那是因為害怕沒有好借口，就這樣冒冒失失的上門打聽，事後必然會被查出嫌疑。如今有了這樣一柄寶劍，借口就不是問題了。高普事發時間不長，而小蝶手中的寶劍可不是隨時可以買到的，應該不會有人懷疑這是有預謀的。隻要小蝶願意，而且夠機靈，旁敲側擊的打探出高夫人現在的狀況和住處，自己冒險潛入王府親自傳遞消息，小蝶是肯定不會招致懷疑的！
“小蝶，我有一個請求，不知你能否幫忙？”司馬川眼光灼灼的看著小蝶，決定冒險一搏。
“當然可以啊！”小蝶喜出望外，這冤家終於開竅了？不再跟自己若即若離的見外了？
“東平郡王手下有一位參謀幕僚，中府長史高普，此人是我至交好友。但近日高先生因得罪了東平郡王，已悄悄離開了王府並藏匿起來，他心中牽掛仍留在王府之中的妻兒，托我代為打聽並設法周旋……”
司馬川也不想瞞騙小蝶，將自己打算救出高普家人的想法和盤托出。小蝶本性善良，而且對司馬川早已情根深種、言聽計從，自然沒口子答應下來。司馬川又再三講明了不想連累小蝶的道理，小蝶本來還想自己直接給高夫人傳話，不過爭辯幾句之後細細一想，也就放棄了。她自然是清楚安祿山的心計手段的，一來也為了自己的生計商鋪著想，二來也感激司馬川的護衛之心，小蝶最後還是同意了心上人的安排。
急性子的小蝶提出馬上入王府敬獻寶劍，司馬川也著實擔心高夫人的安危，又仔細叮囑了一番後，同意了小蝶的主意。
致和齋的後院中，司馬川焦急的來迴踱步，他擔心的不止是高普的妻小，還有小蝶是不是會露出馬腳。
“公子！成夫人又來了……”方掌櫃小心翼翼的跑來稟告。
司馬川霍然長身而起，剛跨出兩步又突然停了下來，這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好，請她進來，我就在後院等她。”
方掌櫃曖昧的笑笑，沒說什麽就出去了。
“亦清……”小蝶匆匆跨進後院，神色黯然。
司馬川見狀心中一緊：“怎麽了小蝶？被他們看出端倪了？”
小蝶慘然一笑：“不是……我去晚了……高夫人母子三人……已遭不測了……”
“當啷！”司馬川準備遞給小蝶的茶杯，瞬間打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