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哲易把哲琅托付給我之後,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哲易一直都沒有來看她。這不由讓我心生不安,不知道哲易是否遇到了麻煩,三個月來我總是夢到哲易手臂上那長長的傷痕。還在夢裏看到哲易被懸掛在一個又黑又小的牢房裏,滿身傷痕。

    哲琅一直都很乖,一個月前她剛過完14歲生日。那時我才意識到原來哲琅也已經長大了。當初見到她的時候還隻是一個調皮的小女孩而已。哲琅生日那天,我帶她在聖長河邊守了一天,卻也沒等到哲易來看她。

    第二天等我醒來之後,哲琅為我沏了一杯紅茶,曾經那閃著亮光的大眼睛被一種憂鬱奪去了光芒。

    我示意哲琅坐在我身邊,她卻小聲地問我:“姐姐,哥哥是不是不要我了?”那憂傷的感覺突然讓我覺得很害怕。

    我萬分心疼地摸摸哲琅的頭,“琅琅別說傻話了,你哥哥怎麽會不要你呢?”

    “可他為什麽這麽久都沒來看我?他不是說過會很快來看我的嗎?”哲琅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你哥哥不是說有重要的事要做嗎?可能是因為某些我們不知道的原因耽誤了!琅琅別亂想了好嗎?姐姐會代替他好好照顧你的。”其實我的心裏比哲琅還沒底,總覺得有什麽事發生了,那種莫名的心慌感讓我很害怕。連這紅茶的味道都變得澀澀的了。

    哲琅開始變得不愛說話了,常常一個人呆呆地坐在花園裏。那種類似於我和哲易的憂傷背影,現在竟出現在哲琅的身上。

    隨時都會出現在我身邊的寞臻,也讓哲琅察覺了一些事。她或許已經知道我和寞臻是夫妻了吧。哲琅不被允許獨自走出我們的住所,我想這也是讓她變得不愛說話的又一原因吧。

    今天寞臻像往常一樣教我如何駕馭我身體裏的那股力量。如今的我已經可以很自然地按我自己的意識來支配這股力量了。寞臻開始教我一些簡單的幻術。我可以用我的靈力把水迅速變成冰,再把冰變幻出各種動物的樣子。我很喜歡我創造出來的東西,那種晶瑩剔透的感覺是那樣清明。我把第一次用冰變幻出來的水晶兔子送給了哲琅,她很高興,笑起來的時候,我仿佛可以看到哲易在對我微笑。然後我學會了如何起霧,讓周圍變得一片模糊,偶爾還能召喚風雪,寞臻說我學會了這個,就可以保護好我自己。而我卻隻是喜歡這種白茫茫的環境,這種白茫茫的感覺,就如同我的心。

    當我沉浸在自己創造的靜謐世界中時,我隱約看到哲易出現在我身邊,很溫柔地從身後抱住我。小聲地在我耳邊唿喚著我的名字:“晗……晗……”那悠揚的像是來自我心裏的唿喚,卻撕扯著我的心。朦朧中我閉上眼睛,竟感受到了哲易身上的溫度,還有我耳邊那暖暖的唿吸。我順著哲易的動作轉過身去,那種暖暖的感覺落在我的唇上,很輕很溫柔。我不願意睜開眼睛,即使我已經知道這種暖暖的感覺不是來自哲易。我甚至想強迫自己去承認現在抱著我,吻我的人就是我最心愛的哲易,但是……我輕輕推開了抱著我的寞臻,在他做進一步動作之前。那一瞬間我看到寞臻臉上的幸福一下子煙消雲散了。我突然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罪不可赦!我走過去,抱了抱寞臻,親了下他的臉頰,然後轉身離開。我知道這對寞臻來說是何其的殘忍。但是他忍了,從我們結婚到現在,他都忍耐著。耐心地照顧我,耐心地教導我,耐心地愛著我,甚至到現在仍然耐心地等待著我……可是我卻迴應不了他的愛。

    一如往常一樣,每次想起哲易的時候我都會一個人跑到聖長河邊,望著對岸空空如也的地界。我根本就不知道哲易在對岸的哪個地方。隻是想象著或許他也會像我一樣癡癡地望著彼岸。聖長河邊的石碑依舊孤寂地站在那裏。石碑旁早已枯萎的大樹是那樣寂寞。寞臻出現在我身邊,離了一丈遠,那淡漠的表情,竟讓我心疼。也讓我看到了我的殘忍。

    “這是什麽樹?”我試著打破寂靜,轉臉問寞臻。

    “雪霙樹!”寞臻沒有走近我,“傳說中象征幸福的樹!但是自從星哲家族與冰寞家族戰爭之後就枯萎了。”

    “又是戰爭!”我憐惜地撫摸著枯萎的樹幹。

    每天早上哲琅都會沏一杯紅茶給我,入口的時候總覺得有那麽一點澀澀的感覺,之後就是迴味甘甜。不過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和往常紅茶的味道一樣,我卻喝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也說不清是什麽味道。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在寞臻的教導下,已經學會了所有的幻術和玄術,我的靈力早已淩駕於寞臻之上了。現在寞臻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那麽他的母親斯諾呢?我到如今還會傻傻地想,是否有一天我可以打敗斯諾,繼承冰寞家,然後治好我母親,再創建一個和平的世界,一個冰寞家族和星哲家族和平相處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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