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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的夜總是短暫的,天總是會亮的。


    早上,有姑娘給我們送來洗漱的水和新的衣裳。可是,現在,星兒不會再因為看見新衣裳而開心了,她好像瞬間長大了。每一個的人成長,都是因為經曆了不好是事情,所以,我真希望她可以永遠沒心沒肺,像個孩子。


    我們剛換好衣服,姑娘們便送來食物。都是大魚大肉,奈何晨起口味清淡,我和星兒都隻是隨便吃了幾口。


    之後便一直都沒有人來,無事可做,我和星兒聊起了天。


    “星兒,你現在怎麽看人界,怎們看人性?”


    星兒沒有立即迴答我,她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


    “多姿多彩!”


    我奇怪地問:


    “多姿多彩?”


    “就是很豐富,不管是人界,還是人性,都很豐富。不管是星兒和月兒的父母,還是村莊裏麵的村民和乞丐街的阿公阿婆,甚至包塊“顏如玉”的姐妹和這些官兵,他們各有不同。有的壞,有的好,有的不好不壞,他們共同組成了多姿多彩的人界。”


    聽了星兒的迴答,我覺得我的目的應該達到了,星兒不再是那個一心隻想救盤古的偽沙華。偽沙華看似深情實則冷漠,而星兒,她的內心變得多姿多彩了,是一個有溫度的人了。


    既然如此,那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便可放心大膽地做了。我放鬆了古琴的琴弦,等待著宋丞相的到來。


    直到我們食過晚餐,夜幕降臨,宋丞相一臉嬉笑地走了進來。


    “兩位美人,你們可讓我想死了,若不是公務繁忙,我定早早來看望你們。不知兩位美人今天吃好喝好,下人服侍可還周到。”


    看著宋丞相一臉恨不得立馬吃了我和星兒的嘴臉,我心裏直犯惡心,但是麵上卻要表現地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我用嬌滴滴的聲音說:


    “丞相大人莫要這般說,我們姊妹一切都好。您位高權重,自是要以國事為重,萬不能因為我們姊妹耽誤公務,不然我們就是國家的罪人了。”


    對一個一心隻為自己貪圖享樂的一國丞相說這個話,實在口是心非得緊,但是這些人就愛聽這種話啊。


    我的話宋丞相一臉受用,他屏退左右,直到房門關上,立馬向我衝過來。我連連後退,假裝害羞地說:


    “丞相大人,要不我們姊妹先給您彈琴唱曲一段,放鬆放鬆您疲憊了一天的身體。”


    “好好好!”


    宋丞相大笑,連說三個好。他吩咐下麵的人送來酒水,便坐了下來,斟滿酒杯,一臉賊笑看著我和星兒,好像看著碗中的美味佳肴。


    我給了星兒一個眼色,便端坐在琴案旁,開始隨便彈奏一曲以前在“顏如玉”學得的靡靡之音,而星兒也唱起了她最拿手的《**花》。我彈的曲剛好和了星兒唱的歌,此情此景,還真是挺適合一個男人醉生夢死的。


    星兒本是性子活潑的人,不知怎偏偏愛這首《**花》,覺得它甚是美。《**花》,唱的是國破家亡,更是歌女辛酸苦楚。而星兒一唱《**花》,便完全失了本來跳脫的模樣,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傷心人。


    宋丞相一臉享受,曲畢,星兒連忙去給宋丞相敬酒,而我偷偷將原本放鬆的琴弦取下藏在了衣袖裏麵。


    我是不能飲酒的,重新投生了人類之後,本來好不容易練起來的酒量又不行了,我因為這個事情苦惱了好久。不過,星兒不同於我,她酒量非常之好。至於有多好,我隻能說我沒看見她醉過,或許是因為沒有喝過伏特加,有機會可以給她試試,我這樣想著。


    我一直等待,等待宋丞相被星兒灌得不行了之後再上前去。


    “最是拒絕不得是美人敬酒”,這話說得不錯。一杯又一杯,宋丞相見星兒不倒,自己更是不好推卻,直到他手中杯盞落地,醉倒在地。


    “丞相大人,來,再喝一杯。”


    星兒跌跌撞撞踢了不省人事的宋丞相一腳,然後仰頭幹了杯中酒。之後,你便會看見星兒比任何人都清醒的眸,這模樣我倒感覺有幾分似曾相識,不是說什麽時候見過星兒這般模樣,而是在別人身上見過這般模樣,隻是我記性實在不好,記不太清楚是見過誰的眸這般清醒了。


    我取出藏在袖中的琴弦,勒住了宋丞相的脖子。宋丞相喘不過氣,開始掙紮,可惜他喝太多了,手腳無力。


    “來,人,救,命。”


    宋丞相斷斷續續喊出這幾個字後,徹底沒氣了。開始我本以為要費一番力氣才能殺死宋丞相,誰知道他居然可以喝成這樣,我也隻能說,是他的死期到了。


    我看著宋丞相,沒有報仇之後的快感,隻是覺得為這個國家的百姓感到悲哀。他們的丞相,是這般死的。


    “你的手流血了。”


    星兒緊張地拉起我的手用絲巾給我包紮,我看了一眼,還真是流血了,琴弦勒的,我竟都沒有感覺。星兒包紮得實在是醜,不過還好血止住了。


    現在宋丞相死了,我和星兒跑不掉,主要是不能跑,不然會連累婆婆他們。我握住星兒的手說:


    “星兒,我們可以迴上神界了。”


    星兒一愣,沒有說話。


    我轉身默默打開了門,便有侍衛立馬衝進來。侍衛看見已經死了的宋丞相,滿臉不敢置信,半天才想到要抓我和星兒。


    劍架在我的脖子上,又是在夜晚,我覺得有點冰涼。


    沒有審問,甚至等不及刑罰,我和星兒便被押上了斷頭台。


    罪名:敵國奸細,刺殺當朝丞相。


    這個國家的王痛失忠臣,決定親自監斬。


    監斬台上高高在上坐著的王,還有圍堵著的人山人海,看著他們,我心裏五味雜陳。我來過一場,在這裏哭過笑過,現在我就要離開了。


    其實對於這場經曆,與我而言就隻是一場經曆,一場算計過的經曆。我沒有苦大仇深的感情,最多隻是對無辜百姓和乞丐街阿公阿婆的同情和感恩。我並不會計較他們對星兒月兒的傷害,因為這些不重要。


    但是當我細細看,看見人群中的婆婆,她好像瞬間蒼老了許多,我的淚不由自主流了下來。


    而星兒,她一直在沉默,從我說我們可以迴到上神界了開始,她沒再說過一句話。


    “你哭什麽?”


    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皺著眉頭問我,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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