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納哥哥……”艾琳扭頭,本來想讓雷格納幫她拿醫藥箱的,但是看到雷格納灰敗的臉色和滿身的傷疤之後,她不禁嚇了一跳,連要吩咐的事情都忘記交代了。


    “醫藥箱是吧?在你房間裏麽?”薇拉非常聰明的洞察了艾琳的意圖。


    “是的,麻煩你了,薇拉姐。”艾琳點了點頭,將鑰匙交給了薇拉。


    “好的,這裏就交給你了。”薇拉接過鑰匙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艾琳看了看已經奄奄一息的麗莎娜,然後冷靜地施展神術開始檢查她的傷勢。


    “喂,好像上的很重的樣子啊。”旁邊一個士兵對他的同伴說。


    “傷到了胸口,我看是兇多吉少了。”同伴頗有些可惜的搖搖頭,這麽漂亮的一個少女就此香消玉殞,是個男人都會歎息兩聲的。


    “我看未必。”第一個人搖搖頭:“有艾琳小姐在這裏,一切都不好說。南希女士號稱有著‘隻要抬來時還有一口氣就能救活’的能力,艾琳小姐是南希女士的得意弟子,能力肯定也不會差了。兩個多月前我遇到斯托克巡邏隊,被砍得腸子都快流出來了,結果還是被艾琳小姐硬生生給救了迴來。艾琳小姐,可是非常可靠的一個醫師呢!”


    “說的也是。”同伴讚同的點了點頭。


    雷格納默默地聽著路人的交談,又看著艾琳施展神術時從容穩定的模樣,不禁心中暗暗感到自豪:這個膽小自卑的少女,現在也能成為被別人相信和尊敬的可靠之人了。


    “怎麽樣了?艾琳小姐?”亞曆山大問道。


    “殿下做的處理很到位。”艾琳擦了擦額頭的細汗,然後說道:“我在她體內感受到了非常強的神聖能量殘留,是您做的吧?”


    “沒錯。”


    “如果不是這些神聖能量始終保護著傷口的話,這位姐姐根本堅持不到現在。”艾琳說道。


    “那現在她還有救麽?”亞曆山大緊張的問:“那一擊應該傷到了他的心髒,她……”


    艾琳卻搖了搖頭:“不,剛才通過檢查,我發現這位姐姐的心髒位置有些偏右,所以,那一擊隻傷到了她的肺部,卻沒有傷到心髒。她不會有事的,請您放心吧!”


    “真的嗎?太好了!”亞曆山大聽到這樣充滿信心地保證,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之後,薇拉沒過幾分鍾就氣喘籲籲地送來了醫藥箱,然後艾琳在神術和醫術並用的情況下,很快就將麗莎娜的傷勢給穩定了下來。


    ……


    “父親!您迴來了!”麗莎娜微笑著看著那個門口那個高大的男人,他手中的袋子裏鼓囊囊的,同時還不停的翻動著。麗莎娜驚喜的說道:“看來今天的收獲不錯哦!”


    “是啊。”男人笑嗬嗬的:“今天收成不錯,照這個勢頭如果能再去海上多撈幾筆的話,今年就能給你多買幾件漂亮的衣服了!”


    “真的嗎?謝謝父親!”麗莎娜很高興,直接撲到了男人的懷裏。


    “麗莎娜,不要胡鬧,你的父親還提著東西呢。”和麗莎娜有著一樣發色的中年女人溫和的說。


    “因為高興嘛……”麗莎娜撒嬌似得撅了撅自己的小嘴,但還是乖巧的開始幫父親處理今天的收獲。


    他們一家生活在一個靠海的漁村裏,日子一直過得安安穩穩的,幾年前的麗莎娜也不過是一個普通漁夫的女兒,雖然是漁村裏公認最漂亮的小女孩。但即便如此,當時的麗莎娜最大的願望也不過是去西北方的那個小城市的成衣鋪裏買兩件漂亮柔順的絲質衣服罷了。


    日子一直很平淡,但是也一直非常安穩。直到那一天……直到那一天斯托克的士兵來到了這個安寧的小村子裏。


    由於他們的漁村處於邊緣地帶的關係,這裏並不屬於兩大帝國任何一方的領土範圍。雖然戰爭開始的流言讓人心懷恐懼,但是依舊有不少善良樸實的漁民認為這些並不關自己的事情,他們隻是一群靠打漁為生的老實人罷了。又沒有招惹過他們,他們怎麽會過來進攻這裏呢?


    但這些無知的人顯然錯誤的估計了人的貪婪與殘忍。斯托克看中了這裏的海陸位置,所以準備將這個小漁村改建成一個臨時的軍事港灣。而這個,也就成為了整個漁村村民不幸的根源。


    負責屠殺村民的隻是斯托克帝國的一支一百人的騎兵小隊。他們每人不過四五級的實力,這在雷格納這樣的人看起來不過是動動手指就能殺死的菜鳥。


    但是在整個漁村的村民看來,他們就是根本無法反抗死亡化身。


    那天麗莎娜的父親履行了諾言,帶著她去小城裏購買衣服了。可是當黃昏他們返迴漁村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麗莎娜父女兩人都驚呆了。


    漁村外屍體如同垃圾一般被堆積成了一個小山,幾名斯托克帝國的士兵正一邊閑談一邊向堆積如山的屍體上撒著燃油。其中一個士兵向屍體堆裏看了看,然後掏出匕首將一個村婦的手指給削了下來,她的手上有一個金戒指,雖然成色不是很好,但看上去似乎還能賣幾個錢。


    周圍的斯托克士兵看到之後紛紛嚷嚷著讓他請客,而那個得了好處的家夥也非常豪爽的答應了下來,和自己的同伴一起愉悅的大笑起來。


    雖然那邊是發自真心的歡聲笑語,但是麗莎娜父女此時卻心如刀絞。因為那個村婦,有著一頭櫻紅色的長發,正是麗莎娜的母親。而那枚戒指,是她父親當年勤勤懇懇打了三年漁才買到的,而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迎娶當年在小村裏以賢惠、溫柔與美麗著稱的母親。


    而現在,母親的屍體正和其他村民的屍體堆在一起,身上淋著濕黏的燃油,如果不做些什麽的話,她將會在幾分鍾之後徹底化為灰燼!


    麗莎娜站了起來,現在的她雙眼瞳孔渙散無神,雖然流了滿臉的眼淚,但是麗莎娜臉上卻沒有一絲的表情。她的心中,在迴想著兩年之前,那個老人教給自己的東西。


    那是一個暴雨滂沱的初夏,因為根本不可能出海的原因,所有的家戶都緊緊地關上了自己的門窗,耐心的等待著風雨的結束。


    但就在這個時候,麗莎娜家的門卻被敲響了。


    母親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是一個身穿長袍的老者。但是僅僅從身上的裝扮就可以看出來,這老者必然是一個大有來頭的貴族。


    “外麵下了大雨,我沒有地方躲藏,不知道可否在您這裏躲避一下?”老者溫和的說道,雨已經下了兩個多小時了,但是老者的身上的衣物卻依舊幹燥整潔,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跑到這裏的。


    “當然可以,請進吧。”母親微笑著的將他迎了進來。


    之後,麗莎娜一家充分的向老者展示了漁民們的的淳樸與熱情。母親將老者沾了泥汙的靴子擦了個幹淨,父親則熱情的燒了一鍋魚湯為老者驅走雨天帶來的寒意。


    暴雨的持續時間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它整整下了七天。而這七天以來,老者一直都住在麗莎娜的家裏。


    因為害怕對方來頭很大的原因,麗莎娜一家都是始終小心翼翼的,隻是周到地照顧著老者的生活,卻沒有問過任何問題,甚至連他的姓名也未曾過問,隻是稱唿他為大人。


    而那個老者似乎真的很有居於上位的習慣,他對於麗莎娜一家的照顧安然受之,雖然幾天來一直表現的溫和有禮,但卻從未說過任何感謝的話語。


    而盡管父母都告誡過麗莎娜不要和那老者走得太近,但是當時活潑好動的麗莎娜卻沒有聽。而也正因為如此,老者的另一麵也漸漸被她所看到。


    在背著父親母親的時候,這個老家夥就像一個流氓一般,不僅說話口無遮攔粗俗無比,有時候行事更是跑調脫線。


    就比如自從見到麗莎娜之後,這個老家夥每天晚上都會偷偷地拉著麗莎娜在暴雨中練武。第一次是麗莎娜在睡夢中被硬生生拉了出來,而之後的幾天,麗莎娜也漸漸對這個午夜的秘密活動來了幾分興趣。有時候不用老家夥叫,她自己就會偷偷摸摸的下床,然後跑到老家夥那裏去。


    就這樣,麗莎娜瞞著父母跟著這個老家夥莫名其妙地學了七天的武藝。而每次練完之後,老家夥都會把自己的手放在麗莎娜的天靈蓋上,緊接著麗莎娜都會感覺一股暖流從頭頂流向全身。


    所以,這幾天下來,麗莎娜不禁沒有因為每晚淋雨而感冒發燒,反而是在老者的幫助之下身體變得強健了幾分。


    當天晴之後,老家夥也沒有多做停留,他和麗莎娜一家簡單的交代了一下,然後就告辭了。


    隻是在離開前的那個夜晚,老者對麗莎娜說了這樣一番話:“你在我見過的人裏麵,天賦算得上數一數二的。”


    “是嗎?”麗莎娜完全不知道能讓這個老家夥說出這句話代表著什麽。


    “我已經在你的體內種下了一個可能性,就當是麗莎娜你一家照顧我的迴報好了。”老者微笑著說:“不過這麽一來,小麗莎娜可就算我的半個弟子了!”


    “哪有不知道師傅名字的弟子?”麗莎娜撅了撅小嘴。


    “名字不過一個稱唿而已,有那麽重要麽?”老者故作神秘地說道,其實他隻是想讓麗莎娜再糾纏自己一下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罷了。


    “切,裝模做樣!愛說不說!”麗莎娜完全不買賬。


    “……”老者尷尬了半天,眼見麗莎娜對此興趣不是很大,隻好舔著臉繼續說道:“那好,為師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我的名字,是瑪洛利特?拉迪斯,也被人稱為,疾風劍聖!”


    “哦……”麗莎娜平靜的應了一句,作為一個十幾歲的漁家小女孩,她又怎麽可能明白在這個世界上一個“聖”字的意義呢?


    “尼瑪這反應也太平淡了吧?!說好的騎士小說裏的故事情節呢?說好的聽到超級強者之後的震驚呢?說好的對世外高人的崇拜呢?我這事兒要是寫成小說那作者可絕逼太失敗了啊!”瑪洛利特有些崩潰的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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