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一處涼亭。


    一抹身影正定定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一瞬間,殺意無限。


    這抹身影便是剛剛和董紹接觸的柳知許。


    她迴憶著過去三年發生的種種。


    這三年,為了報仇,她在師父嚴厲的教導之下,硬是逼著自己將琴棋書畫學了一個遍,其中更是熟讀兵法,精通醫理。


    所以今日,她已經脫變成一個多才多藝的美人。


    以色侍人,能幾何時。


    亦如當年她被蕭生策推入水底那一刻,僅憑借著一幅美麗的皮囊,那麽必受大禍。


    所以這般沉痛的教訓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不斷學習和提升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心底的仇恨壓製下去,轉過身子朝正坐在石桌旁的女子開口:“今日的情報真準,沒想到這董紹這麽容易就上鉤了。”


    那女子將手裏的白子放置在棋盤的一處位置,而後輕笑了一聲。


    相比柳知許的不食人間煙火,她更多的是看透世俗的淡然。


    或許是這三年帶發修行,讓她身上的禪意更甚。


    藏青色的禪衣以及發髻上簡簡單單的二根白玉發簪讓她多了幾分不染之氣,也多了幾分比柳知許的大氣和溫婉。


    魚玄機將包圍在中間的黑子一顆顆挑出放入一旁的棋盒中:“董紹這個人向來貪圖美色,他府中後院的女人數不勝數,尤其是去年被封為攝政王之後,更是寵幸了不少女人。你今日打扮地這般驚豔,自然會勾起他的占有欲。”


    一旁香爐的輕煙淼淼,滿溢在魚玄機身上,宛如仙境一般。


    魚玄機望了一眼棋盤正中央的那枚扳指後,又撚了一枚黑子道:“攻心計,攻心為上,董紹這個人向來多疑,深謀遠慮,手段更是陰狠且殘暴,你若是想拿下他,還需用高明的計謀。”


    她抬起頭飽含深意地望向柳知許,卻見柳知許嘴角微勾,語氣十分篤定:“自然,徒兒若無勝算,恐怕有違師父這些年的教導。”


    魚玄機一聽十分滿意“你天資聰慧,平時裏一點撥就會,為師自不會擔心。”


    “嗯。。”柳知許從袖口間掏出一張信箋遞了過去:“二師姐傳來消息說,這蕭生策今日被董紹被調去南下複購一批金絲楠木,大約是兩月後迴京。”


    魚玄機接過一看,撥弄了一下左手間的青色佛珠:“四年前,這董紹居然在眾臣的提議下同意了修繕了坤寧殿。據說先帝因失火就死在這坤寧殿,也不知道,這董紹做這樣一出,是出於表衷心還是演戲。而且他將這修繕的任務交給了蕭生策。”


    柳知許迴憶起四年前,蕭生策為了修繕這坤寧殿特意南下來錦官城尋找金絲楠木。


    想起他在知州府對她笑臉吟吟的畫麵,不禁心中犯起了一陣惡心。


    她冷笑了一聲:“不過是演戲給眾人罷了,他與蕭生策勾結多年,有什麽忠心可言。”


    “也是。”魚玄機語氣也諷刺著:“不過這蕭生策二月後迴來,與我們安排的時間剛剛吻合。”


    兩人同時望向了那枚扳指,相視一笑。


    “劉軒,吩咐下去,將消息放出去,就說父親下個月六十大壽,邀請京中的眾多好友前來祝賀。”


    “是。”


    。。。


    夜晚。


    歌舞升平的京城真是富貴迷人眼。


    一處巷子的花樓裏,裏麵時不時地傳出女人嬌俏的聲音。


    此時,貴賓包廂裏。


    董紹慵懶地盤坐在地麵上,雙眼有些迷離,神色陶醉,一旁的酒桌上更是擺滿了豐盛的菜肴以及上等的酒水。


    “王爺”


    忽然,一道略帶撩人的聲音傳來。


    一名打扮妖豔,五官驚豔的官妓撚著一杯酒湊到了他的麵前誘惑道:“您今日這是怎麽了?怎麽有點興致缺缺?是不是奴家伺候地不周到啊。”


    董紹望了一眼立在隼台上已經痊愈的海東青,腦海裏閃過那日少女驚豔的小臉,隨即推開那官妓坐直了身子淡聲道:“無事,隻是有些疲於政事。”


    一旁的平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王爺,您讓我查的情況出來了。”


    董紹雙眸立馬泛起了光芒反問道:“喔,如何?”


    平中湊過身子恭敬道:“老奴查到,那日還有吏部郎中帶著他那小女兒去了獵場,老奴估摸著那女子便是吏部郎中的小女兒。”


    “吏部郎中的小女兒。”董紹雙目中閃過一道暗茫:“為何那日這麽巧?”


    平中摸了摸自己白色的胡須:“這小女兒是魚得水八年前帶迴府的,且她與魚得水非同姓。據說當年魚得水南下和一名女子有了意外之情,才有了這小女,並且這魚得水當時迴京的時候,還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女兒,後來那女子病重後,魚得水才知曉。”


    見董紹神色意味,平中轉了轉眸子繼續道:“後來這小女堅持要與母親同姓,這魚得水便由著她了。這些年,這魚得水是對她寵愛有加,關懷備至。隻是三年前小女病重,才被送到莊子上養病,直到今年才送迴府中。那日魚得水見她對騎射十分感興趣,便帶著她帶獵場去了,隻不過那日也是剛巧碰到王爺您。”


    董紹心中的疑慮消了一大半,對柳知許的欲念又多了幾分。


    平中陪伴董紹多年,哪裏還不知道他是什麽心思。


    他又笑眯眯地開口:“據說下個月是魚得水的六十大壽,那請帖已經發放到京中的各個好友那去了,就是,\"


    “就是什麽?”董紹見他支支吾吾地,立馬反問道。


    平日一邊望著自家王爺的臉色一邊開口:“這裏頭沒有王爺您名單啊。”


    “混賬東西。”


    董紹吃味地惱怒,想起這魚得水平日裏在朝堂之上連個屁都不會放的模樣,心裏越發地不舒服,他雙眸一眯,寒意四射:“孤記得這魚得水是那吏部侍郎張朝陽的麾下吧?上個月,孤還記得這張朝陽托策兒給孤送禮過。”


    “是。”平中又恢複了那恭維的模樣:“那自然是王爺您那一派,隻不過這魚得水官品小,也不敢請王爺您那。”


    董紹依舊十分不高興:“派人告訴那魚得水,就說孤下個月要參加他那生辰宴,若是不許的話,他那官也不必當了。”


    看著自家王爺霸道強權慣了,平中忍不住搖了頭幾下,後又好聲好氣地點破了:“王爺不可,這女子向來吃軟不吃硬,您這樣,隻會嚇跑人家。”


    董紹一愣,抬起頭茫然地望著他。


    見他一番笑眯眯的模樣,董紹雙眼微眯,閃過誌在必得的篤定:“告訴那張朝陽,讓他送禮給魚得水,就說孤下個月要上門拜訪吏部郎中府的生辰宴,讓他務必將事情辦妥。”


    “是,王爺。”


    平中這才端起那枚酒杯端在了董紹的麵前,董紹嘴角微勾,一把接過酒杯一飲而下,而那先前的官妓一聽,一雙眸子轉了轉閃過一道深邃。


    深夜。


    酩酊爛醉的董紹被兩名官妓扶著走出了花樓,其中一名官妓一邊揉著他胸膛一邊嬌柔道:“王爺小心,慢點,咱們要下台階了。”


    正當董紹下了台階那一刻,因為喝太多想嘔吐,所以一把推開那兩名女子,二話不說地朝巷子的暗角落跑去。


    剛到角落的那一刻,腹中早已經是翻江倒海,一股不可壓製的力量由下往上衝,一口氣,他將肚子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在這一刻,朝堂之上將威嚴兇狠,將權力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攝政王蕩然無存,隻剩下,一個醉意熏天的醉漢。


    沒過一會,他將腹中的東西全部吐盡,整個人的醉意也消散了幾分。


    待吹了一陣風後,他轉過身子準備朝往走去。


    忽然,一隻麻袋蓋在了他的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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