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之,孤明白你的意思,孤確實不應該和她有太多明麵上的牽扯,”


    “殿下聖明,不過像長安郡主此等鋒利的匕首,還是得好好利用才是,”男子意味不明的笑了。


    “孤看似風光無限,實則母族式微,父皇又一心偏袒英王,不喜孤與妻族過近,更遑論結交群臣了,在你未來孤麾下之前,也多虧有她。”太子苦澀一笑,英王之母淑妃與父皇自幼相識,這麽多年深得帝心,權傾後宮。


    母後空有鳳印,對淑妃隻能退避三舍。而自己這個太子位也恐怕是礙著祖宗法製不得不立的,為了鞏固權利,他娶了太後一族的女子。


    卻更加讓父皇不喜。此中各種艱難,又有誰知。四下一時安靜下來,鎏金琺琅爐裏的銀炭灼出微微的劈啪聲。


    繁縷再次睜開眼,隻覺得頭疼的厲害,嗓子嘶啞,眼睛也幹澀的睜不開,撐著榻,慢慢往起來爬,一旁的西棉忙上前攙住了。


    繁縷靠在軟枕上,就著西棉的手,慢慢的把一盞蜜水飲了,西禾早在旁邊炸毛似的嚎


    “郡主,您嚇死奴婢了,好好的,怎麽突然染了風寒?”繁縷覺著耳邊嗡嗡嗡的,正要嗬斥,瞧著西禾紅紅的眼眶,倒也下不去口,覺著嗓子舒服了,遂開口問道


    “別嚎了,沒事兒也被你氣出事了”西禾破泣為笑,幫繁縷掖好被子,坐在小杌子認真的煮果茶。


    繁縷看了一眼西棉,微閉了雙眼。西棉會意,小聲的迴事,繁縷聽到太子的人連安王府的大門都沒踏進來,睜開眼,瞧向西棉,西棉登時嚇得一哆嗦,倒把繁縷惹笑了,明明西棉身懷武藝,也多在外行走,偏偏怕自己怕的厲害,哪像西棉,自己怎麽訓斥,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活脫脫一滑頭。


    西棉見郡主並無惱怒之色,才繼續開口


    “木大人去東宮之後,去了魏候府邸,這是這個月第三次了。”"新科狀元郎木易木大人,可真是手眼通天,查查吧,他和魏候什麽勾當"等暖閣裏的人全部退下後,繁縷躺著沉思,如今英王風頭正足,太子又顧忌太多,她已經賭上了一切,這一局,絕對不能輸了。


    今年的冬天仿佛格外的難熬,而今上的喜怒無常又為帝都添了幾絲陰霾,在連續貶謫了幾位重臣,處置了一幹人後,整個朝野後宮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壓抑至極。


    而淑妃近來長伴聖駕,紅油添香在側,更添尊榮。於是,在傳來英王迴京的消息後,整個帝都都有些熱切了。


    英王以王爺之尊,親臨山西剿匪,披甲上陣,身先士卒。如今逆賊已盡數剿滅,山西一帶深受匪害的老百姓在英王離開時,紛紛自發相送。


    但英王迴來時,在徐州遭遇到了伏擊,命懸一線,今上大怒,命徹查到底,太醫院精銳盡數被派往徐州,徐州刺史被撤職查辦,一時人心惶惶,此事最終以所有山匪,包括老幼婦孺被處死,來平熄了帝王之怒。


    如此英王雖受了重傷,卻是民心,君心,帝心盡收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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