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程十一熔化,徹底消失,那圖索、史傑夫等活體都放棄抵抗,迅速逃到其本來的位置,又以眼目可見的速度凝成了冰人。


    當一切又恢複先前的情狀,我們驚訝地發現,程十一的位置空了出來。馨兒的斬魂刀有多厲害,由此可見。


    但程十一的空位上,卻多出來一滴血,程十一的血?馨兒見了,微微一笑,便將小刀刃塵伸入到血裏,下一刻,那滴血便融入斬魂刀。


    看著馨兒漫不經心做這一切,我和虎子對視一眼,便走到她麵前:“馨兒,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來自於哪裏?”


    “不能!”馨兒迴答時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她的眼睛,始終盯住那滴血的位置。韋奈蹲下身子,恰巧看到――原本靜止的地麵,忽然洶湧如潮,形成一個高速旋轉的漩渦,裏麵的景象,竟浩若煙海,闊若寰宇。


    但房間卻依然穩然泰山,亳無震動搖晃的跡象。韋奈抬起頭,叫虎子和我一同觀看那幅異象。當他們臉現異色時,周圍響起一片驚噓聲,隻有馨兒鎮靜如常。


    “馨兒,這是――”


    虎子眼中,漸漸升起狐疑之色。馨兒來自於哪裏,又擁有怎樣的修為,對他及我們,都是一個謎。種種跡象顯示,馨兒背後勢力龐大,就連程十一這種活體存在,對她也有仰慕之情。由是觀之,她不是凡人。


    “星雲陣象。”馨兒談談的迴答道。


    “你能說說它有何作用嗎?”我問道。


    “確定方位,尋找生機,破壞殺戮,顯示秘境……這星雲陣象都有所體現,不過一般人卻見不到,因為它的現現,必須具備幾個條件――”盤子站在虎子後麵,一字一句的說道,“活體血,斬魂刀,鬼麵女人。”


    “鬼麵女人?你說馨兒是鬼麵女人?”雙目如刀的韋奈盯視著盤子,模樣就像傳說中的殺神。那摸樣,那神情,就像立馬殺掉她一盤。“你別這樣看我,也別在心裏腹誹我,她,馨兒,本來就是鬼麵女人。”盤子迎上韋奈的目光,直言道。


    眼前的星雲陣象還在瘋狂旋轉,遺憾的是,除了馨兒,我們都看不懂。就在盤子直言時,馨兒皺眉說道:“下一關,死靈魂。”


    “死靈魂?”虎子驚然問道,“這裏誰是死靈魂?”馨兒茫然搖搖頭:“我也隻知道這個名目,並不知道它代表什麽……”


    眾人聽得呆住,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誰會把性命留在這裏。這裏的一切,都透著神秘與殺戳,焦慮與恐怖,死亡與痛苦……自打穿越到鬼先生的龍印大慕到現在,殺戮、恐怖、焦慮、痛苦和死亡,就一直伴隨我們,從未讓我們安生過。


    沒到鬼城時,都渴望到達鬼城,等真正到達鬼城,才知道進入另一個死亡般的世界。黑王樓,黑王廢墟上的唯一高樓,鬼城第一站,就把我們推到死亡邊緣,看不到生的希望,隻有死的絕望和痛苦的掙紮。


    過去盜墓,看到的是財富,這次穿越,看到的隻有死亡。至於大把的人民幣大鈔、燈紅酒綠的享受與揮霍、世界各地旖旎的風光和金碧輝煌的別墅……這些,都成了過去的奢侈記憶。


    一切美好的憧憬,都在一次次絕望的掙紮與恐怖的殺戳中破滅,留存於記憶的往事,也正在被洗白……生命於我們,也似乎不再美好,正在變成蒼白的歲月。


    白雲蒼狗,白駒過隙,光陰荏苒,歲月如梭……這些形容時間過得飛快的詞語,也被生命的重壓輾碎成塵,留下的,隻是歲月的荒痕和殘印。曾經的美好迴憶,正在化成恐怖的刀鋒,將現存的人生斬殺成痛苦且不堪迴首的碎片。也許離不開鬼城,也許都會死在這裏,但我們都不怕死。


    死對我們來說,隻是生命存在的另一種方式,因為我們早已見慣各種各樣的死亡。有死才有生,有生必然有死,死與生,本身就是一對哲學命題,本就不是我們所能思考得明白的。隻需麵對,不需思考,也不用思考,這才是我們應該持有的態度。


    因為這裏的一切,早己超過現實世界的人生意義和生存方式,這裏的死亡,已非現實世界的死亡,比如活體,比如幽靈,比如僵屍。這裏的死,是另一形式的生。


    ――死,一種超越生的形式!


    這幢黑王樓,隱藏著生與死的玄妙奧義,其主宰者黑王,本就是超越生的存在。雖然她已死去多年,但她留存在這裏的魂魄,卻繼續抒寫著這個世界的神秘奧義。偉大的黑王,仍舊抒寫著偉大。


    黑王,一個時代的終結者,也是一個時代的開啟者,她的曆史,與她本人一樣偉大。正因為偉大,所以才會成為傳奇。自我知道有黑王這個存在,對她所做的一切,我就懷著崇拜的心理。但當我走進這幢高大的黑王樓,才猝然發現,這幢黑王樓,除了偉大,其實還有卑微。這卑微,當然包括我們在內。


    星雲陣象已經停止旋轉,一個女人從陣象中緩緩走來,最後懸浮在半空中,看去縹縹緲而又神秘,渾身上下充滿激情澎湃的力量……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忽然生出種恍如隔世相見的感覺。


    事實是,我根本就沒有見過她,因為——


    她不是常人,乃是這幢黑王樓的主宰者,黑王,一個偉大的女人!看著她,心中就會升起高山仰止般的情懷……這,就是一代王者!


    “你們這些卑賤的人類,為什麽要破壞我府邸的安寧?”話聲說得雖然不重,但落到我們的耳朵中,卻有如洪鍾巨鼓,震得耳鼓嗡嗡發炸。


    單是那份驚天動的漂亮,也足以令我們崇拜。她的美,有種超凡脫俗的成熟與誘惑。一般女人,那怕她美若鮮花,但和眼前的她比起來,也要遜色三分。除了美,她還有種震懾天地的氣勢。天大地大,感覺也沒她大。她的眼神,好像有種神奇的力量,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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