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也就是這兩隻眼睛,和我們,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時空。”


    當我話的落入到虎子和韋奈的耳朵中,原本鎮定的兩張臉,立刻就扭曲了。下一刻,率先從驚訝詫異中醒過神來的虎子怔愣的望著我:“你說的是真的?”


    “若不是真的,憑韋奈的槍法,怎麽打不中它呢?”


    韋奈聽了,不由點了一頭:“也許,它真與我們不在同一個時空中。”


    “果真如此,那它又如何指揮這墓道中的鬼怪呢?”環顧左右,重又恢複淡定的虎子淡淡的問道,“如果你說的話成立,那就說明一個問題——鬼先生的墓室,應當也不在這個時空中?”


    “也許是吧。”我的聲音,猝然小了下去。韋奈道:“如果我們與它,真在兩個不同的時空中,那麽我們可不可以這樣假定,就像左右兩隻手掌,它在左手掌,而我們,則在右手掌,左手掌上的人要想打右手掌上的人,則必須跨越兩隻手掌間的時空?”


    “老高,又有鬼來了!”輪胎一驚一乍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恐怖。


    我沒理睬他。虎子去把頭迴了過去:“鬼來了,殺了就是。”


    “不,老高說得對,這鬼如果真由那兩隻眼睛控製,要消滅這墓道中的鬼,最好的辦法,就是滅掉那兩隻眼睛。”冷靜而沉穩地舉起槍,——噠噠噠噠噠噠!六聲清脆的槍聲過後,六顆子彈唿嘯著射向了那兩隻眼睛。


    一隻眼睛三顆子彈。


    三顆子彈打一隻眼睛,應該是小菜一碟,可等到槍聲消失,那兩隻眼睛,依然靜靜地鑲嵌在高高的黑暗當中,像啟明星一樣散發著明亮的光芒。


    是子彈打不著它,還是它本身就高得有些不可思議?或者,它真與我們不在同一個時空當中?……心中想著種種可能的問題,我把頭伸到韋奈耳邊,幾乎咬著他耳朵問道:


    “這眼睛距離我們,到底有多遠?”


    “剛才你不是說——”韋奈若有所思看我一瞬,“它和我們不在同一個時空中嗎?”他的意思很明,我推翻了自己的結論。


    “也許,我們都是錯的。”


    “我們都是錯的?”韋奈把槍背到背上,一幅你不說真話,我便不跟你玩了的架勢,“我覺得,我們都應該打開天窗說亮話,話憋在肚子裏,會把人憋死!”


    “韋奈,你不能這樣看我們——”


    “相互留著底線,彼此不終級信任,最終的結果,就是散夥!”韋奈的話字字紮心,那一刻,我和虎子都驚呆了。


    我們這群當中,韋奈最耿直,也最率性。輪胎還有和那隻看不見的鬼戰鬥,他已經不像稱前那麽傻了,學會了打一拳換一個地方,那鬼雖然也極為靈活,但終究不如輪胎靈活,所以被輪胎打得喊爹叫娘,痛嚎不已。


    把背靠在洞壁上,三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墓道中所發生的一切。這裏所發生的一切甚是蹊蹺,首先是這裏的鬼潛近身邊,出手攻擊之前看不到其身形;其次是那兩隻眼睛始終明晃晃地鑲嵌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它的本來麵目;還有一點特詭異,就是這裏的鬼還可以借手殺人,三木遭遇這種殺戮,韋奈也遭遇過。


    “三木,你在想什麽?”虎子問三木,三木答道:“我在想,這裏的鬼與其他地方的鬼一點都不同,比如隱身,比如殺戮……”


    “還有就是——猜忌。”虎子說,“這裏的鬼能跑到人的心裏去,讓彼猜忌此,就像此刻,韋奈不相信我們一樣。”


    我不知道虎子為什麽要這樣說,但我知道他這樣說肯定有他的道理。韋奈看看他,並沒搭話。我問韋奈道:“難道你不想說點什麽?”


    “彼此不信任的直接結果,就兩個字——散夥!”


    話聲雖然說得一點都不重,但字字落入耳中,卻都驚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波瀾。這話,字字千鈞啊!也隻有這種肺腑之言,才能換醒我們心中沉睡的那一點真心。


    彼此不信任,會最終摧毀一個群體的戰鬥力。這次穿越,打破了以往的格局,讓我們彼此都覺得對方不值得信任。這種信任危機,使得我們誰也不願意把背交給對方。


    韋奈的話,無疑給我們敲響了一記沉重的警鍾。如果我們再執迷不悟,那我們,真會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韋奈說得對——”我接話韋奈的話,斟言酌辭的道,“要從這裏走出去,我們必須解除心中的信任危機。自打我們穿越到這個鬼地方,我就察覺到彼此間的不信任。這已經是我們第三次,不,應當是第四次提這個沉重的話題,這裏的一切告訴我們——我們被猜忌了!”


    “被猜忌?”虎子點點頭,“確實,我們都被猜忌了。”


    “猜忌的源頭並不是我們彼此不信任,而是這裏被這裏的鬼利用了。也就是說,這裏的鬼遠比其他地方的鬼厲害,同時還提醒我們——以後遇到的鬼,將會更厲害!”


    “自打我們進入到之前那個洞廳,遇到那個骷髏頭以及那些女吊死鬼後,我就覺察到這個問題了,隻是我一直擱在心中沒敢說出來而已。”三木忽然接過話說道。


    “你為何不直接說出來呢?”韋奈白他一眼,“難道你在心中還在暗暗的掂記著我那點事?三木,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現在不在二十一世紀,而是在距離二十一世紀二千多年的大漢朝,如果你還在心中掂記那批槍真是我劫的,那我真不肯以待見你,你要知道,這裏的法律,和二十一世紀的法律,純粹就不能相提並論。”


    “不,你錯了!”三木把槍插入刀鞘中,“其實自打上次你跟我把話說開了,我就打消了對你的懷疑,現在,此刻,我想的是——不僅僅是你,也包括我,都應當精誠團結,眾誌成城,萬眾一心,才能打敗阻擋我們的鬼怪,迴到二十一世紀去,否則,我們都得變成這裏的一個鬼魂!”


    “你心裏真是這麽想的?”韋奈雙眼賊賊地盯視著三木,模樣就像追殺恐怖分子的特種兵,“我還是那句話,你敢騙我,我一定會打爆你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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