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迅速遞出刀去,刀鋒直取山魈咽喉。


    備胎嘴裏喊著“不要”,山魈對她投去深情的一瞥,然後,我就看見刀鋒刺進了山魈的咽喉。同時,它有力的前臂,已經掃到三木的身體上。


    三木飛了起來。但由於刀鋒刺進了山魈的咽喉,所以他的身體並沒有飛離開。他緊緊地握著刀柄,寧死也不鬆手。


    由於刀鋒與肌體高度契合,所以山魈並沒有血流出。也許是因為餓得要死了的緣故,它隻拍了三木一爪,第二爪再也沒有拍出。而它的堅實如同柱子的巨臂,則無力地在三木飛起來的時候垂落下來。


    殺戮,本就是無情對無情。三木見它精神輸了,想也不想,猛然撥出刀,又猛力對準其咽喉刺將進去。撲!鋒利無比的刀鋒直達咽喉深處,山魈的身體抖了一下。


    然後,三木又刺了一刀。


    刀鋒森然,鮮血噴出。嗷!忍不住的山魈,終於爆發出震天動地的一聲巨吼。


    當他的嘴巴張開那一刻,我毫不猶豫把炸彈扔到了它的嘴巴中。炸彈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狐線,然後落到山魈的咽喉中。


    千載難逢的機會!


    炸彈落下,我飛速拉起三木逃離。


    一二三……當我數到“五”的時候,我和三木已經距離山魈二十餘米。可憐的龐然大物,居然不知道扔到它喉嚨裏的是什麽東西,隻道是一般的物事。


    所以,它並沒有吐出來。


    事實上,就算它想吐,也吐不及了,因為我把炸彈直接扔到了它的喉嚨深處。


    轟!一聲悶響,但見山魈的咽喉一鼓,其後就裂開了大條大條的口子來。血,黑血,然後就像箭一樣射了四麵八方。


    直到炸彈爆炸,山魈感到痛,才知道自己上了當。但它並沒有掙紮,而是順著爆炸轟然倒地,帶起一陣塵土。


    嗷!當它又長叫了一聲,原本昂起的腦袋,終於也像坍塌的房屋一般倒塌了。


    重重摔倒在地上。


    塵土滿天揚起。


    我們繼續退後。


    因為殺戮還沒有結束,一切才開始。山魈雖倒下了,但它並沒有死去。瞪大怒眼的它,仍然堅守著唯一的通道。黑血像泉水般從破裂的傷口中湧出,浸濕了它自己的身體。


    一個曾經偉大的生命,一個守護這裏達上百年的生命,就這麽一動不動地躺著,任由生命流逝。黑血還在嗜嘟嘟的冒著,腥臭極了。


    但在它咽下最後一口氣,我和三木都不敢靠過去看它。


    我擔心它是真正的神級存在,就算是死,也要拉我和三木墊背就麻煩了。三木說:“他死了!”


    “不,他還沒有死!”我能夠感知得到,表麵上,它死了,事實上,它還沒有死。雖然它唿吸已經不暢了,但它仍然能在猝不及防間發起攻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虎死不倒威。


    山魈,本身就是怒虎一樣的存在。


    隻是它不會想到,我們意會用現代武器來滅殺它。如果單獨用冷兵哭,我和三木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炸彈才是殺傷它的致命武器。到死它都想不通,我們會用現代武器來對付它。


    睜著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神情悲傷逆流成河,似乎雄霸天下的存在,正在生命的最後時光裏靜靜地等待死神的降臨。


    我們沒有說話。


    洞穴中的其他動物,靜靜地潛伏著,生怕弄出任何響聲破壞眼前這份安靜與閑適。


    我看到一生命在最後時刻是多麽留戀自己曾經生活的這個世界。雖然這個世界是黑暗的,但它過慣了黑暗。


    過慣便成自然。山魈,這擁有高靈智的存在,隻因為忠心護主而被我和三木所殺。這座大墓的主人鬼先生,隻怕當年也不會算到這一點。


    “它死了嗎?”盤子如同幽靈般踱到我旁邊,輕聲問。


    我搖了搖頭:“也許吧。”窄窄的墓道中彌漫著濃烈的腥味,聞之欲吐。


    “叫獸”、馮子青、備胎彼此一言不發,靜靜地站在黑暗,等待我們給他們發出出發的命令。三木試著走上前去踢了山魈一腳,見其毫無動靜,方才確證它死了。


    “三木,死了嗎?”


    “死了!”


    我正待走前去,但感眼前的墓道晃動了一下,其後,就見一道暗影,像魅影般脫離開山魈的身體,緩緩地向未知處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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