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鳥,我們現在在漢代,距離二十一世紀兩千多年……”彬子皮膚白晰,線條分明,算得上帥男孩,“我說的都是真的,因為我是從一隻眼睛中穿越來的。開始我也不相信,但四五個小時前,我們遭到了瘋狂的截殺――一隻碩大無比的山魈,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鬼狒狒,把我推落到了這裏。可在我們落下來之前,這裏卻是萬丈深淵,巧合的是,我們都摔落到這隻羊皮筏子上……”


    “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大漢時代,中間相隔二千多年很多個王朝,難道你不覺得這很荒唐可笑嗎?”越聽越覺不對勁的扁鳥,眼裏漸漸浮起失望,――眼前這個曾經依附於他的男人,現在正在以他的方式出賣自己!他所說的一切,聽起來很有道理,也極順理成章,但經不起仔細推敲――他說是從一隻眼睛中穿越過來的,任誰也不會相信,眼睛作為人體的器管之一,怎麽裝得下一個大男人?“就算你想坑我,也不用編這種荒唐而又滑稽的蹩腳故事……”


    “你可以不相信,但我說的都是事實,而且――”彬子毫無表情的臉上,這時閃現出一絲嘲諷之色,“你穿越到什麽地方不行,偏偏要穿越到一具女浮屍的肚子裏,又腥又髒,又臭又冷,可你就躺在那裏麵,直到三木用可燃冰引燃那女屍,轟的一聲,才爆炸出你來!”


    “彬子,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你不能悔辱我的人格和智商。”扁鳥聽彬子說自己居然跑到冰冷的女屍肚子中,頓即咆哮起來,“就算我再不濟,也不至於鑽女屍肚子啊!”見他連玩笑都開不起,彬子道:“信就信,不信就拉倒。”說完,不再理他。


    “什麽信不信的,說來我聽一下……”忽然從昏睡中醒來的“叫獸”,兩眼吃驚的看著扁鳥,怔愣道,“你、你不是扁鳥麽?”


    “教授,你醒來正好,我但問你――我們現在在哪裏?”


    “一座年代久遠的龍印大墓裏?”


    “我們是不是還是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


    “不是,我們腳下的土地,屬於大漢帝國,統治這個帝國的皇帝,名字叫做漢武大帝……”


    “你不會騙我吧教授?”扁鳥眼巴巴看著在考古學上很有造詣的“叫獸”,希望他最後補一句“對不起,剛才我和你開了個玩笑,希望你不要記在心上”之類的話,但等到黃花菜都涼了,也未盼來那十一萬人民幣重迴自家錢包的曙光。最後等到的,卻是一句更加令他絕望的話:“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若有半字虛言,我甘願將這次盜墓收益的一半給你!”


    盜一次墓,隨隨便便也有三五十萬收入,若能得到他那份收益的一半,便是肥上添剽錦上添花……可他清楚,這一切都已變成水中月鏡中花,隻可想不可及。所以,當他確證自己輸掉了那十一萬人民幣時,便心痛得一屁股坐到羊皮筏子上,垂頭喪氣地哀歎起來。


    “木已成舟,扁鳥朗中,你還有何話說?”本來就不甩扁鳥的彬子,自不放過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千載難逢的良機,“紅太陽,十一萬啦,你不心痛,我心痛啊!”


    我正準備說點什麽,忽感腳下一抖,羊皮筏子早載著我們向下垂直墜去。頭頂的天光飛速融入黑暗,直至化為虛無。“叫獸”和彬子由提防不及,跌摔在羊皮筏子上,駭得臉青麵黑,隻道是跌落水中,手腳胡亂撲騰踢打,狀若野狗發瘋。


    倒是去財免災的扁鳥,獨自頹坐一角,樂得欣賞這發飆的一幕。雖然他臉上坦露著冷漠的笑,但我知道他內心並不如臉上平靜,坦然,十一萬塊人民幣對於一個大富豪也許隻是一個數字或是一杯茶錢,但對扁鳥來說,卻是他的命。


    羊皮筏子仍在瘋狂地下墜。


    好像下麵的水對它沒有任何承載作用,下降的速度堪比高空墜物,速度快得驚人。


    我和三木一人站在一邊,全力掌控著羊皮筏子不撞到懸崖上。如此高速下墜,一旦羊皮筏子撞上去,不消說,後果也將慘不忍睹。更要命的是,這個空間好像在無限延伸一般,老半天也不能墜到底部。


    “叫獸”和彬子已經停止嚎叫和撲騰。


    最後,羊皮筏子擱淺了。


    當手電光在四周照了一圈之後,我就驚呆了。這深坑的底部,竟然是密閉的。就在我驚訝至極的時候,“叫獸”忽然開口說道:“這個空間,應當與上麵的空間不是一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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