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鬼城,屍骨無存。”


    當這句話從那個獵人嘴巴裏說出來的時候,我確定,他知道鬼城。“叫獸”看著他苦思冥想的模樣,不由也皺起了眉頭。張三妹一邊哼著薩頂頂唱的《萬物生》,一邊傾情注視著自己心儀的男神,恨不得替他說出答案來。


    “我血逆天,殺破鬼城。”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叫獸”也被我的氣勢鎮住了。那個獵人卻冷笑了一聲:“誰動殺念,禍及身邊人。”


    “你詛咒我?”倏地憤怒的我,猛地撥出槍頂在那個獵人的胸脯上,“你敢詛咒我,我殺了你!”站著沒動的他,雙眼定定地看著我手裏的槍,毫無懼意。


    張三妹見了,嚇得尖叫起來。


    “叫獸”叫我千萬別衝動,要冷靜。我說他在詛咒我們,我恨不得現在就殺死他。“叫獸”搖搖頭說:“衝動是魔鬼,你殺了他,我敢保證,你會被潛藏在暗處的人分屍。”


    “可是他——”


    “他在迴憶與鬼城相關的事宜,你不能怪他。”


    聽到“叫獸”這樣解釋,我收起了槍。那獵人看著我收起了槍:“你能告訴我,它是什麽嗎?”他眼裏,閃爍著幽幽的藍光。


    “槍。”


    “槍?”那獵人眼裏浮起錯愕的神色,“槍不是這樣的,你這槍,殺不死人。”


    聽到他這樣說,抬頭看見一隻大鳥落到了左麵的樹梢上,我瞄都沒有瞄一下,抬手便給了它一槍。呯!那鳥應聲落地,整個腦袋都被打爆了。看著地上的鳥屍,那個獵人驚愕的看看我,又看看我手裏的槍:“砰,它就死了?”


    “與你的大弓比,誰的殺傷力厲害?”


    那獵人看看爆頭的死鳥,又看看我手中的槍,臉上漸漸現出羨慕的神色。“這槍,真神奇!”他由衷的歎息說,“與弓相比,誰更厲害,卻不好說。”


    看得出,他對我手中的槍,仍持懷疑態度。


    “你的箭可以射多遠?”


    “大概三百步吧!”


    獵人說話的時候,眉目間飛揚著驕傲和輕狂。雖說他看上去還很年輕,但和我們比起來,他也算大齡了,因為他嘴唇四周的胡子證明他的年齡不比我們小。“叫獸”伸過手去在他的弓上摸了一下:“牛筋鐵骨大弓。”


    癡迷的張三妹看著獵人,神情似乎已經癡了。


    天風勁吹,四野裏空曠無人。我平視著獵人:“你說這裏的皇帝是漢武大帝,你能用什麽證明給我們看麽?”


    “證明?你們明天去附近的集市上打聽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握在手上的弓箭和穿在身上的獵裝,都證明他不是現代人,因為現代人從不像他這樣著裝。還有他腳上的靴子,一看就知道是自製的,現代獵人就是再窮,也不會穿這種破靴子。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最近的集市距這裏有多遠?”


    “一百多裏地吧。”


    “就是五十多公裏,對吧?”


    “五十多公裏有多長,有沒有一百多裏地長?”


    聽到他這樣說,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和我們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他應該就生活在漢代,隻是機緣巧合,我們來到了他的地盤上,和他遇到了一起。


    這時,遠處傳來隆隆的悶響聲,立起耳朵來聽,也隻能聽到隱隱約約的聲音,好像是什麽重物在地麵上滾動一樣。但遺憾的是,當你仔細聆聽的時候,那聲音就會停止來。等你做其他的事情時,它又轟隆隆的悶響起來。


    我也立起耳朵聽了一番,但也沒聽出個具體的所以然來。


    “是不是地震了?”我側頭問也在仔細聆聽的“叫獸”。


    “叫獸”搖了搖頭:“不是地震,2008年汶川地震那天,我當時就在汶川,地震來臨之前,並沒有這種轟隆隆的聲音。”


    獵人輪著眼睛看著我和“叫獸”說話,沒有主動接話。“那你聽到過這種聲音嗎?”我問他。他眨了下眉毛說:“沒有。”也許是他打慣了獵,什麽樣驚險的場麵都經曆過,所以他才能鎮定如常。而定定地看著他的張三妹,臉色卻漸漸的變了。


    “地在抖!”


    當張三妹終於抑製不住內心的慌亂,終於把心中的恐懼說了出來的時候,驚恐不安的我一邊推彈上膛,一邊拿眼環顧四周,極其渴求見到那個聲音的發源地。


    轟隆隆,轟隆隆。


    莫名的巨響,像重錘,猛烈敲打地麵。我恐懼地環顧四周,卻隻見到一團漆黑的雲霧,正如滾石一般從長空中滾來。莫非轟隆隆的巨響,就來自於那團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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