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法清寺營地。


    一大鍋煮羊排正在冒著泡,濃香四溢,勾動著所有人的食欲。


    “哇——,這羊肉煮得可真是香啊!”


    吳剛不停地舔著嘴皮,使勁吞咽了幾下,可滿嘴的口水還是一個勁地冒出來。


    “我看差不多了,去把那小子叫醒吧!”


    “好嘞!”


    “等會,用這個!”


    周明隨手舀起一瓢羊湯,遞給旁邊的吳剛。


    “給他來個醍醐灌頂!”


    “師兄,這也太狠了吧,舉頭三尺有佛祖,漫天菩薩都在看著呢!”


    “倒也是啊!”周明歪著腦袋想了會,“那這樣吧,你稍微慢一點,等走到那小子跟前的時候,估計也沒那麽燙了。”


    吳剛一愣,看了看自己腳下,又看了看被五花大綁的濁河,這總共也才二三十步的距離啊!


    “放心吧師弟,佛祖菩薩們都是通情達理的,是不會怪罪你用這樣的方式來對付惡人的。”


    吳剛眼角狠狠抽了幾下,心說這不是你的注意嘛!要怪也得咱們兩個一起啊!


    無奈地搖搖頭,吳剛還是端著滾燙的羊湯,磨磨蹭蹭地走到了濁河身前。


    “師兄,我真下手了啊!”


    吳剛掉過頭,本想著再和周明確認下是不是真要這麽做,結果發現周明背對著他,正捧著一根大羊排吃得忘乎所以,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樣子!


    “我擦!”


    吳剛罵了一句,沒想到周明真打算讓他一個人背這個鍋!


    拓跋玉樹和通易兩人看著這一切,非常有默契地立刻轉過了身,選擇了視而不見。


    “佛祖啊,你老人家看得明白,這都是周明師兄那個混蛋讓我幹的,要怪就怪他啊!我從小可是連個螞蟻都不敢踩死的,哦,對了,去年我還扶過老奶奶過馬路,前年,劉大爺家裏的母狗難產,是我去接得生,還有……”


    吳剛嘀嘀咕咕懺悔了半天,發現居然沒有一個人上來催他,這下徹底死了心,一咬牙,一跺腳,端著羊湯,兜頭蓋臉朝濁河潑了上去。


    “啊——!”


    一陣淒厲無比的慘叫聲,劃破了深夜的寧靜!


    雖說經過吳剛的一番磨蹭,原本滾燙的羊湯溫度下降了不少,不至於把濁河真的燙傷,可灼熱帶來的劇痛還是難以承受的。


    “啊——,你們這些該死的禿驢,我家少主定然饒不了你們,嗯?這是什麽味道,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嘿嘿——嘿嘿——”


    此時此刻,拓跋玉樹、通易、周明等人全都圍了過來,像之前商量好的一樣,對著濁河都是一陣奸笑!


    “你們——你們要吃我?”


    濁河的眼中充滿了震驚,全身都在發抖,那是一種恐懼到極致才會產生的身體本能反應。


    拓跋玉樹幾人臉上的笑容都是一僵,什麽叫要“吃他”?


    不久前,他們幾人的確是商量過要如何逼迫濁河開口,為此,他們準備了各種用石頭製成的刀子、斧子、錘子,又在不遠處煮了一鍋羊湯。


    任何時候,威脅與誘惑都是擊垮敵人內心防禦的最佳手段!


    可濁河一看這陣勢,卻是會錯了意,以為拓跋玉樹幾人是要將他開膛破肚,直接給煮了!剛剛用開水燙他,不正是拔毛前的準備工作嘛!


    本來,濁河或許還不信拓跋玉樹這些人能幹得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可偏偏之前通易和周明的殘暴行徑還曆曆在目。


    這讓他已經下意識地,將法清寺的弟子列入到極度窮兇極惡的那一類人,再喪心病狂的事恐怕都做得出來。


    “沒辦法,咱們的食物不夠了,隻能拿你充數!”


    拓跋玉樹腦子夠快,心說倒不如將計就計,你怕什麽,咱們就給你來什麽。


    濁河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作為天陰宗的弟子,他們確實如外界傳聞的那樣,在不得以之下,食用過大量的屍體,那種場麵,真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可如今,他自己就要成為別人的腹中之餐,這叫他如何接受的了!


    “別啊!各位兄弟,各位大師,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們不是還有好多問題想問我嗎,來啊,我什麽都知道!”


    濁河真是被嚇住了,他能接受各種謾罵,能接受各種嚴刑拷打,可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自己被吃了!


    “師兄,你怎麽看,咱們是先審問一番,還是直接吃了呢,大家可都餓壞了啊!”


    手辣心黑的周易立刻戲精附體,裝模做樣地詢問周明的意見。


    周明搖頭晃腦地想了半天,尤其還故意地擦了擦流了一半的口水,嚇得濁河差點大小便失禁。


    “那就先問一問吧,要是這家夥敢胡說八道,咱們就一片一片地弄!”


    一片一片地弄!


    聽到這句話,濁河再也扛不住了,褲襠裏立馬濕了,這尼瑪都是些什麽人啊!


    “我擦,這麽沒用,一會煮的時候,還得給你洗,真是麻煩!”


    周明瞪了一眼濁河,轉過身朝拓跋玉樹使了個顏色,該是他上場的時候了。


    拓跋玉樹也是服了,說實話,這濁河要是個硬骨頭,他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哪知一鍋羊湯就把他嚇成這個樣子!


    “我先和你說清楚,很多事情我們都已是知曉,若是故意欺瞞、答非所問,那我保證,明天你就會出現在茅坑裏,化成滋養大地的養料!”


    濁河此時已經是眼淚鼻涕一大把,褲襠裏全是一堆惡臭,內心徹底奔潰了,就算拓跋玉樹不去警告,他也是不敢拿謊話來糊弄眼前這些人的。


    “這次仙宗遭受外敵入侵,你們天陰宗是否也參與了?”


    “入侵萬法仙宗的,是——是天靈鬼族,我們——天陰宗是天靈鬼族在——在元靈大陸的一個分支!”


    “來頭還不小嘛,為何入侵仙宗的高手不直接降臨這片黃原,滅殺我等築體境修士?”


    “我家——少主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特意囑咐——劫天老祖,將這片築體境修士的戰場留給他來征服。”


    “你們天陰宗區區數十人,想要征服包括仙宗弟子在內的所有試煉隊伍?”


    通易有些不敢置信,這天陰宗如此行事也真是太過狂妄了。


    “我們已經剿滅了天劍門、極意拳宗、湟源刀派……,還和雷神宗發生過衝突……”


    在將近一個時辰的一問一答中,天陰宗的秘密計劃終於浮出了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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