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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著墨鏡青年吵起來的是個身高不足五尺的小矮子,年齡約莫在35歲上下,其後跟著兩個半,裸,身的漢子,那兩人身材不高,但是看著有點壯,一個赤.裸在外的右臂紋了個武功,一個腦袋禿禿,紋了個蠍子。


    “五千塊錢你不賣,那我就給你加一倍一萬二,算給小子的麵子了吧。”五尺男人說話有帶兩分的南方口音,又帶三分北方的口氣,嘴裏還充斥著不知幾分的不可置疑!


    墨鏡青年聽後,思索兩秒後伸出大拇指,又探出那手的小拇指,變作了六的手勢,口中道:“八萬不要的啦,這個我一年前花了十萬都是軟磨硬泡的好久啦,先生看你也是個有門麵的人,六萬塊不能再少了。”


    墨鏡青年摸了摸駱駝的腦袋,從駱駝溫順的程度看應是有了些感情。


    顧修竹一聽這青年十分蹩腳的國話中夾雜著流利的莫桑爾國的話,知道來頭不淺。


    莫桑爾國原本是上個世紀最大帝國黑鷹帝國的殖民地,但無限的經濟壓製下終於爆發,後一名狙擊手擊斃黑鷹帝國一名大將,奠定其勝利,在海外莫桑爾經曆短短不到百年的發育,其經濟.軍事都已經成為了世界的標杆,甚至所印製的鈔票堪比黃金,這樣國家出來的人若不是偷渡的話,那絕不是普通的人,至少顧修竹是這樣認為的。


    “格老子的娃娃屁,你怎麽跟我們老大說話的,給你錢是給你麵子!”其中一個右臂紋蜈蚣的漢子皺著眉頭卷了卷左邊的袖子,向前走了幾步,後被在前麵的小矮子大哥一手攔了下來。


    “啊曾,咱們在這邊也是客,怎麽能如此粗魯呢?這年輕人血氣方剛,有男兒氣質,但是不懂買賣,咱們教教就行了。”這小矮子狠狠盯了一眼周邊嚼舌根的人,一下子,幾乎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甚至有幾個膽小的已經悄然的低下頭,哆嗦這腿溜走了。


    “氣場不小啊,是個人物!”


    聽得這話,顧修竹下意識的迴了一句“是啊!”但又覺得不對,轉身一看,原來是葉鴻信站在他的身後,其旁便是龍一和龍三。


    “葉先生,您怎麽出來了!”從這一句詞,就可知道,顧修竹對這精於算計的葉鴻信有所改觀。


    “車子坐的悶了下來走走!”


    見場麵有所安靜,矮子麵含笑意道:“小兄弟咦,你看看,你這駱駝雖然是膘肥體壯,但是你看看這牙頭,活不了幾年了,這種老駱駝確實,活一天就是一天的寶貝,但是若是我明天買了就死了可怎麽辦,你看看,他口吐白沫了……”


    墨鏡青年一看,他的駱駝竟然真的口吐白沫,而且身子開始打晃,就像一位暮年的老人一般,搖搖欲墜。


    “老夥計,老毛,你別這時候給我掉鏈子啊,你怎麽了?”青年見到這情景有些不知所錯,但轉念他似乎懂了口中道:“你,是你倒的鬼,這樣的價格已經是七折了,若是你買了後再轉手賣給懂行的人就是翻一翻都是可能的,為何如此惡心我!”


    聽得年輕人的話,這五尺矮子哈哈大笑,其手下不太明白,也隻能是傻笑,他道:“小兄弟,我們這半天都在你的視線之內,若是真做了手腳你能不知,可還有這麽多名眼的高人,他們可都是吃了一輩子這行飯了,能看不出?”


    都說看熱鬧不嫌事大,確是如此!甭管是真懂行的還是假懂行的,這時候都是站在了五尺漢子身邊,甚至還有落井下石的,稱不行就便宜賣了吧,一萬也不少了,死了的話一千也是夠嗆滴……


    那五尺漢子聽後心花怒放,口中說:“小兄弟,這種症狀我家有著祖傳的藥方,約有五成地把握,這樣我在加三千,一萬五,就當多給你一身皮的錢,你看如何啊!”


    “這..額...”聽得周圍的人都誇這位矮子是大人大意,確是個不錯的買主之類的話,青年開始的動搖了,但聽得人群中一個青年十分清晰的說出了一個數字。


    “十萬!”


    “我買了!”


    顧修竹對於現在的形勢已經了解的差不許多,他覺得老師交待給他的任務有望完成!


    .....


    眨眼之見,數個小時過去,一處浮草遍地的荒原,一輛四輪的破舊汽車停放在的不遠處。


    據說這是華二的一個朋友借的,老教授聽後點了點頭,將其費用與考古隊費用分開將其算作私賬之中。


    餘萬年站在有些荒涼的草地上,麵前是一座看著不大的草包,據龍二所說這便是穆光老人和其子女的墳丘。


    老人望著這個墳丘已經很久很久,巴薩的冷風吹著他的前額發白的鬢角,他不為所動,其心就如周圍一般的荒涼。


    餘萬年就這樣的看著,最後靠在距離墳丘不遠的一棵約莫有小腿高的樹旁,據說是顧修竹得知事時後吩咐華服人(華一至華八)做的。


    有棵這樣的樹,烈日之時即可乘涼,寒冬之夜又可遮風,也算是有心了。


    老人坐在徒弟倪千伊早就準備好的厚墊之上,雷建業將老師吩咐的兩小壇子酒拿了過來。


    雷建業看到老師此刻佝僂的身體,歎了口氣,本想坐在其邊上,卻被老教授三兩聲訓跑了,此後那邊是除了平原之風,再無其他聲音,餘萬年開口了。


    “老夥計,冷了吧,饞了吧,但是這酒我現在一口不給你喝,你一定想問,帶來的酒為甚不給我喝,不喝趁早拿著快走,不想見我,是吧!”


    “我都知道,這麽多年了,你漂泊在外,有學問,有知識,經曆了不少事,也換來不知多少的工作,甚至還為我這打過雜,開始我還真看不上你,做事毛糙,不懂瞎弄,搞得我的考古都快成你的化學實驗室了...”


    “你說你,一輩子沒個名氣也就算了,你淡泊,你低調,你一輩子啥都嚐試,甚至來到這裏當牧民也是十來年,沒聽你抱怨過,可是老天為啥就捉弄你呢?看來,你個惹禍精是真的要成精了。”


    餘萬年輕靠在小樹上,打開了一小壇酒後道:“以前,你不愛喝酒,都是跟我混久了,才有了這點愛好,也罷,怨我,你喝吧!”


    餘萬年將一瓶酒分三次倒完後,又道:“老夥計,我每次進行偏遠地方的考古,總是想著九死一生,上次若不是那個青年,恐怕我應該先你一步,本想著這次要是運氣好迴來請你喝一頓,運氣不好,就讓你也請我一迴,你呀,你呀,還是這麽小氣!”餘萬年指著眼前那處略高一點的土地,便是滔滔不絕的又說了一堆,倪千伊見天有些涼了走了過來,餘萬年沒讓她過來,隻是揮了揮手。


    又過了一迴,華五迴來了,他開著那破車拉了一塊略有規則的方形石頭,上麵刻著穆光一家的名字。


    穿著華字的六人,有用了很大的功夫,將石碑立在了墳頭,老教授到了聲辛苦後,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張相片用膠水固定粘在石像右下側。


    餘萬年最後將那瓶沒動的酒全部撒在了地上道:“老友啊,此生若有幸,我定迴來看你!”


    最後也無需幾個徒弟的勸說,餘萬年歎了口氣迴到了車上,車子不久後發動。


    他在想,不知這些孩子們做的怎麽樣了,也許他們這些老人,真的老了...


    車子遠行後,一陣狂風吹過,那固定十分牢靠的相片竟然被這股怪風吹開了,隨風而動。


    那照片在風吹之中,穆光的眼睛似乎眨了眨,或許是角度的問題,那淡然的嘴角竟然掀起了一絲的弧度!


    那唿嘯的寒風中似乎在說:“老餘啊,其實,我們也算一種人,你和我一樣……太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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