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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一次他們幹脆放棄了想要隱藏住這件事情的想法,直接就把這個明目張膽地放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大概真的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吧,他們這樣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居然歪打正著做對了…


    emmmm也是挺一言難盡的。


    不過不管過程怎麽樣,結果可以了就完全沒什麽問題。


    白和自己這個豬隊友就這麽一起安安心心地在山上的這個小村莊裏麵住了下來。說起來,這個小村莊給他們的感覺居然比在自己村子要好很多。


    在他們自己的那個村子裏麵,除了有原住民,還有後來的人。每次白看到那群後來的人那種已經完全沒有人樣的那種樣子,整個人都覺得不對勁。


    好像自己就是劊子手,即使不是,那也一定是幫兇當中的一個。


    尤其是當白從付宥謙他們那兒知道了原本這群人應該和他們一樣的時候,更是覺得罪孽深重。


    原本這群人應該活蹦亂跳地在這座山上,但是現在卻一個一個看上去就像是沒有靈魂的傀儡一樣,這一切都是村子裏麵的人造成的。更可怕的是,如果不是真正地來到了付宥謙他們這群人當中,他竟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這太可怕了。


    白覺得不寒而栗。


    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已經不覺得把一個好好的人變成這個樣子有什麽問題了,甚至覺得稀鬆平常。可是這卻是在抹殺一個一個活生生的人!


    付宥謙再一次和白交談的時候,就發現白整個人都精神恍惚的樣子。雖然對於白他們兩個人到底在這裏是要幹嘛的心知肚明,但是出於禮貌,付宥謙還是問了一句,“怎麽了?”


    沒想到白的迴答給了他一個很大的驚喜。


    隻見白神色恍惚,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樣子,看著他,說道,“我…可以看看你們這裏的生活狀態嗎?”雖然不是很懂為什麽白會有這樣的請求,但是付宥謙還是欣然應允了,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別人不能看的機密。


    “當然可以,”付宥謙對著白笑道,“隻要你想,隨時隨便抓一個人給你帶路就可以。”白聽到付宥謙的迴答之後,肉眼可見地放鬆了很多。


    付宥謙對著白點了點頭,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出去了,有什麽事情直接叫人就可以。”白並沒有什麽反應,付宥謙也沒有等待他的迴複,直接就離開了他們兩個待著的這個房間。


    對於付宥謙是不是離開了,白根本沒有什麽在意的意思,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把注意力分給付宥謙。


    白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麽這群人落到他們這個村子裏麵就會被村子裏麵的人很自然地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並不應該是一件這麽正常這麽自然地發生的事情,至少這件事情對於人命的漠視是真的令人心驚膽戰。除此之外其實他們村子裏麵還是蠻正常的,鄰裏之間的關係什麽的都蠻不錯,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友好。可是這是建立在他們村子是一個正常的村子的基礎上,有了他們對待外來人的這種看上去好像自然而然的東西撐著,村子裏麵的一切都突然間詭異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白突然間迴想起村子裏麵一條很奇怪的規矩。這條規矩他很小的時候曾經問過村長,為什麽要這樣,但是村長也迴答不了這個問題,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規矩,隻知道在他很小的時候這條規矩就已經在了,不知道原因,但是的確是在的。就連村長很小的時候也因為這條規矩被教育了很多次。


    後來日漸長大的白就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可能如果不是這一次的經曆,大概他這輩子都不會想起來吧。


    村子裏麵的人都是這樣的,並沒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大家受著同樣的教育,接受著同樣的思想的灌輸,每天見到的也是同樣的東西,並不會覺得有什麽東西是不對的,這個是不正確的,這種意識他們是沒有的。一起做用一件事情的人多了,做這件事情的人就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就和三人成虎是一樣的。


    越想越多越想腦子越亂的白幹脆就已經睡不著了,看著付宥謙叫人端上來的食物也沒有什麽胃口。再看看自己的豬隊友,白歎了口氣,為睡得四仰八叉的豬隊友蓋了蓋被子。雖然著涼的可能性並不大,但是他們兩個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著涼了那可能就直接等死了。所以還是注意一點兒比較好,有備無患。


    深唿吸一下,白自己挪下了床,輕輕地扶著旁邊的東西試圖走路。但是不管他怎麽用力,額上已經微微冒汗,他都無法挪動他的腿哪怕一點點,這讓他整個人都慌了。而慌張帶來的後果就是,他摔倒了,旁邊怕他們兩個夠不到特地挪過來的桌子上麵還放著給他們兩個的食物,他這一摔,直接把食物和盛放食物的東西都一起帶了下來。


    地麵上一片狼藉。


    摔倒在地的白腦子裏麵一片空白,剛剛他怎麽努力都無法挪動他的腿的這種感覺在他的腦子裏麵一次又一次地迴放。


    怎麽會這樣?難道他的腿…沒了?


    其實也不怪他會這麽想,畢竟他們兩個在外麵凍了這麽久,很有可能直接被凍出了什麽問題,沒凍死都是他們走運。如果真的在這種情況下雙腿直接被凍得出了問題,也不是不可能的。


    聽到聲音急匆匆地衝進來的人是白不認識的人,他皺著眉頭看著白周圍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是直接衝到白的麵前把他扶了起來,“沒事吧?怎麽自己下床了?”白還有些茫然,在可能失去雙腿的打擊中沒迴過神來,對於進來的這個人問的問題,他好像沒聽到一樣。這個人看過來,他也隻是茫然地看過去,眼尾發紅,看上去就好像要哭了一樣。


    有一說一,如果這是原本他偽裝成的中年男人的樣子,做出這副表情的話,最大的可能性大概就是挨上一頓來自社會的毒打。這種要哭不哭的樣子放在一個白白嫩嫩長相清秀的男孩子的臉上可以說是我見猶憐,但是如果放在一個臉上滿是褶子還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的臉上就…


    可能事倍功半吧。


    這倒不是顏狗不顏狗的問題,如果真的變成那種樣子的中年男人根本不可能會有那種我見猶憐的哭相,應該都會是那種輕易不哭,但是如果真的哭出來就會看起來很醜但是真的很心酸的那一種。


    因為這種男人都是在生活的重壓之下,每一個都是咬牙支撐著自己的勇士,他們努力地生活著,或者說,他們努力地活下去。


    現在就是這樣一個白白嫩嫩長相並不清秀可人,甚至有些…妖豔的男人,眼尾帶著薄紅,看上去有些可憐又很誘人,看著就讓人很想撲上去。


    可以說,如果不是付宥謙從一開始就把規矩說的很清楚,大概這個瞬間自製力不上的就已經撲上去了。白是土生土長的這個時代這個村子裏麵的人,對上他們這種已經獲得了能力獲得了加成的能力者,根本就是一丁點的勝算都沒有。


    這個時候的白還不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他茫然地看著麵前的這個人,說道,“我的腿是不是沒有了…”聲音微弱到幾乎聽不到的程度。


    在他麵前的這個人皺了皺眉,“別亂想,並沒有人給你下了結論,你的腿應該是沒有問題。”等到這個人說完之後,他低下頭對上了已經被他扶了起來的白,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但是藏在已經略長的頭發裏麵的耳朵正在慢慢變紅。


    “真的嗎?”終於反應過來的白看著麵前的這個人,眼睛閃閃發亮的樣子簡直就像是終於看到了自己心愛的亮晶晶的巨龍一樣。龍族就一直都很喜歡那種亮晶晶的東西,在近代,他們的收藏裏麵就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像是什麽玻璃碎片啊,鏡片啊之類的東西。


    話說迴來,白現在的這個樣子簡直就可愛到了一定程度,讓人不忍心欺騙他,好像如果真的欺騙了他是什麽罪大惡極的過錯一樣。


    “我說的是真的,相不相信隨你。”這個人皺著眉頭對著白說道。白在他的目光下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你!”


    頂著白盯著他的目光,這個人麵癱著一張臉,跑去把收拾地麵的工具拿了過來,然後迴來把白弄得亂七八糟的地麵收拾幹淨。


    “好了。”收拾完之後,這個人直起身子看著地麵,簡直非常有成就感了。“謝謝!”白看著這個人,看到他收拾完了之後,立刻送上含糖量特別高的笑容一個。


    對於這個笑容的抵抗力,可以說是很少了。隻有極少一部分人能夠躲開這個笑容的魔力,剩下的人麵對這樣的笑容完全就是束手就擒的狀態,很可能就直接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本來一張臉看上去簡直就是冷漠的代名詞,然後麵對白的這個笑容,直接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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