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墨伏在書桌邊上。


    看著麵前複雜的外語。


    厚重的黑框眼鏡仿佛要從鼻梁上滑落一樣。


    遇到了難題。


    白宇墨用筆撓了撓淩亂如鳥窩一樣的卷發。


    麵前的咖啡已經涼透了。


    那種醇香也淡了許多。


    窗外傳來喧鬧的聲音。


    白宇墨並不在意。


    生在武學世家。他已經習慣了這種鼎沸的人聲。


    但這次他仿佛聽到了。


    在嘈雜的人聲中。


    有個帶著四川口音的少女聲音。


    他隻是微微抬頭。


    也並不覺得奇怪,自己的弟弟是江湖第一的美男子,出現仰慕的女生的聲音也並不奇怪。


    繼續看著麵前的題目,一頭栽進了書桌。


    “二公子!二公子!”下人的聲音傳來了。


    白宇墨微微皺了下眉頭。


    對別人打擾自己的學習有些不滿。


    嚴爺推開了房門:“二公子,家裏來客人了,老爺叫您去接見一下。”


    “這就來,這就來。”白宇墨有些不耐煩地說著。


    畢竟作為家中二公子,來了客人自己不去接見一下顯得有些不講禮貌。


    放下手中的筆,撓著淩亂的卷發,跟著嚴爺走到了院中。


    那天陽光正好。


    溫暖,明亮,對一分刺眼,少一分倒顯得暗淡。


    庭院中已經站滿了人。


    少女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白宇墨看到人群中站著一個穿著粉袍的少女。


    長發高高的紮起,幾根被微風吹起的碎發在陽光下被照成了好看的金黃色。


    “二公子來了!”嚴爺歡天喜地說著。


    少女停止了說話。


    慢慢地迴頭。


    黑色的碎發遮住了她的眼睛,皮膚白皙,臉是小巧的,猶如精心雕刻的一般。


    小鼻子是高挺的,嘴唇很薄,卻不顯過於平麵,陽光灑了下來。


    像是給她精巧,美麗的輪廓,鑲上了金邊。


    白宇墨不知怎麽也呆住了。


    黑框眼鏡不自覺的滑倒了鼻子尖上,他也想不起扶正了。


    “啊,你就是二公子,”


    少女轉過身來,腦後的馬尾,輕巧可愛的跳動的了一下。


    白宇墨看到了她的正臉。


    如雪般白皙的皮膚,透著些許的粉嫩,不顯得病態。


    一雙眼睛是跳躍的有神的,光是盯著那靈動的雙眼就感覺到無比的美好。


    靈動的眼睛下方有一顆恰到好處的淚痣。


    又給她增加了許多可愛。


    鬢角被陽光染成金色的碎發,隨著微風緊緊貼在臉龐上。


    光是看著。


    白宇墨心中的煩躁和壓力便也一掃而盡。


    呆呆地站在原地竟然不知道說什麽較好。


    鼻尖上的眼鏡滑落。


    白宇墨沒反應過來,少女就用極快的身形閃過,接住了眼鏡,親親握住眼鏡框,給白宇墨帶上。


    粉色道袍的袖口仿佛蹭到了白宇墨的臉頰。


    白宇墨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被激起的樣子。


    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撲麵而來,微微牽動著白宇墨的唿吸。


    靈巧的手指在白宇墨眼鏡上輕輕地一推。


    幫白宇墨帶牢了眼鏡。


    “你好,我叫慕容曉曉。”


    慕容曉曉伸出手來。


    想要和白宇墨握手。


    白宇墨仿佛才緩過神來,伸出手去握住慕容曉曉的手。


    那一刻猶如觸電一般。


    慕容曉曉的手是很小的,細膩並且柔軟,猶如綢緞一般。


    “這是我二哥,白宇墨,可是我們家的高材生呢!”白宇林在慕容曉曉身後說道。


    那一刻,白宇墨隻感覺多餘,隻感覺難過,因為白宇林的出現讓他想起來,在慕容曉曉麵前自己是多麽的多餘。


    白宇墨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感覺。


    書中如革命般熱烈的愛情,竟然是這樣的酸痛。


    白宇墨呆呆站在原地,並不知道該是如何。


    “這位就是峨眉派的朋友吧!”白立本從遠處走來。


    “正是,白家劍,威震天下,今日見到白家掌門果然氣度不凡!”


    慕容曉曉拱手行禮,完全一副江湖兒女的做派。


    白宇墨漸漸低下了頭。


    自己仿佛十幾年來,從未拱過手。


    “她被劍屍襲擊,受了傷,我和大哥把她帶了過來。”


    白立本一揮手,幾個郎中模樣的老太太,走上前去。


    手放在慕容曉曉手腕上,嘴中默念著些什麽。


    “受了很重的內傷,可能需要調養。”老太太說道。


    “這些日子,你就住這好好休息吧。”白宇林說道:“峨眉派也是劍宗大派,我們也可以切磋切磋。”


    “那感情好啊!”慕容曉曉說著,看著白宇林的眼睛,像是冒著光似的。


    “父親,我跟你說,我們發現曉曉的時候,她正在和劍屍戰鬥,看架勢,算是打得難舍難分啊!真想領教一下峨眉的劍法。”白宇林這樣說著。


    白宇墨隻感覺心裏咯噔一下,白宇林直接叫了慕容曉曉的名字,不過自己為什麽要如此變扭,三弟有時候就是這樣自來熟。


    但是他的眼睛還是不自覺地瞥向慕容曉曉,發現她並沒有因為白宇林直唿自己的名字而感到不適。


    “哪裏,峨眉劍講究的是變化,攻中帶守,四兩撥千斤,專門為天生身體柔弱的女子設計,不像白家劍,力道和速度上都兼顧,各個方麵都比我們要強許多。”


    慕容曉曉這樣說道。


    二人提到劍法,仿佛又說不完的話似的。


    即使是白宇墨也能感受到,二人間仿佛有奇特的火花。


    “先帶慕容女俠去休息吧!”白立本這樣說著,指向一旁的白宇墨。


    “宇墨,你帶慕容女俠去你房間隔壁的那間客房。”


    白立本這樣命令道。


    白宇墨默默點頭,自己隔壁的客房南北通透,可以說是莊園中最好的一間。


    白家是劍法大家,對會劍的江湖人士一向是熱情的態度。


    白宇墨走到慕容曉曉麵前:“跟我走吧,女俠。”


    白宇墨說話的時候已經開始不自覺地結巴了。


    此刻,慕容曉曉還在和白宇林討論劍法,也沒有在意到白宇墨。


    白宇墨又說了一遍:“跟我走吧!”


    聲音放大了,或許是為了掩蓋內心的心虛。


    “什麽?”


    慕容曉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走近一步問道。


    白宇墨感受到了氣氛的尷尬。


    連忙解釋道:“我帶您去客房。”


    白宇墨帶著慕容曉曉走在開滿梨花的走廊上。


    這條路,白宇墨已經記不得走了多少遍了。


    但這一天,他才感受到,這條路的風景是多麽的魅力。


    如雪的梨花簇擁在道路兩旁,像是把庭院擠滿了似的。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整個西湖畔的春色仿佛都被這庭院鎖住了似的。


    “書中所說的春色滿園關不住或許就是這個景象吧。”


    白宇墨這樣想著。


    “這是什麽桃花嗎?”


    慕容曉曉問道。


    “不,這是梨花。”白宇墨說著,走在前麵甚至沒有迴頭去看她一眼。


    “啊!梨花,好白啊,就像雪一樣,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說的就是這種花吧。”


    “並不是,岑參的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說的是雪,當時他是這樣.......”


    白宇墨立刻不再說話了,因為他也覺得這樣的糾錯顯得有些不解風情了。


    “哦對對,我記得,說的是雪,以前學過,但是忘了。”


    慕容曉曉這樣說著。


    走了很久,白宇墨帶著慕容曉曉走到了客房。


    打開門,陽光灑在木質地板上。


    從窗外還能看到如雪一樣的梨花。


    “這個房間真是愜意。”


    慕容曉曉說著。


    “啊,是的。”白宇墨低下頭來小聲說道,白宇墨此時也不知道為何緊張地有些木訥。


    “謝謝這位兄台。”


    “兄台......”白宇墨慢慢低下了頭,這個稱唿對於自己來說十分的陌生。


    畢竟自己並不是江湖中人。


    “您不要這麽說,叫我白宇墨就可以了。”


    “哎呀,別說您了,我們都一般大,也不用您來您去了。”


    “哦.......”


    白宇墨慢慢低下頭來,慕容曉曉的熱情和開放果真給他帶來了不一樣的感覺。


    白宇墨這樣想著。


    手心已經莫名的出汗了。


    “你大哥的重劍威力很大,繼承了白立本先生的力道,你弟弟白宇林,速度很快人稱繡花劍客,繼承了白立本先生的速度和精準技巧,請問,兄台,你的劍法幾何?”


    問道這裏,白宇墨慢慢低下頭來。


    果然說道劍法,慕容曉曉總是莫名的興奮......


    “我從小體弱多病,......先生都說我不適合練武,所以我並不會白家的任何劍法,即使把我大哥和弟弟的劍法都已經記在心裏,憑我這個文弱的身體也無法支撐那樣的劍法。”


    白宇墨低下頭來,不敢看慕容曉曉,因為他怕。


    他怕在慕容曉曉眼睛裏看到失望地表情。


    “那,哦對,白宇林跟我說過,你是高材生,你念書一定很厲害,之前在走廊裏你好像就對詩詞很了解的樣子!”


    慕容曉曉這樣說著。


    “啊,或許是把...........”


    白宇墨這樣說著。


    “可是........”


    “我可羨慕念書念的好的人啊!可聰明了,我小時候也上過學,可是那些理科的東西,我是真不會,以後還要請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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