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即是離妄。何以能離,不住妄心故。以不住六識故,不著五蘊;不住七識故,離於五蘊,度一切有苦;不住八識故,離一切相,於一切法逮得清淨;不住菩提一真如心故,離於身心,了知一真如心性同一切法性,得現清淨圓覺。”


    陰冷潮濕的山洞中迴蕩著青年的聲音。


    全身赤裸的青年,山洞寒冷,青年卻是滿身大汗。


    水滴滴落。


    “般若即是離妄.......何以.......何以.......”青年的聲音顫抖著,每說一個字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全身顫抖著。


    “何以......”


    青年最終還是放棄了,長舒了一口氣,摔倒在了在地上了。


    汗水打濕地麵。


    “玄智法師。”


    黑暗中蒼老的聲音說道。


    “摒棄自己的黑暗麵,焦慮,憤怒,欲望.......或是內疚,不然你是無法學會般若波羅心經。”


    蒼老的聲音說著。


    玄智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陸敏......”玄智輕輕念著她的名字,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自己的黑暗麵。


    “今天就到這裏吧,玄智法師。”


    玄智站起身來,抱起一旁的袈裟:“多謝兩位長老。”


    另一邊,同樣昏暗的房間中。


    陸敏坐在沙發上,看著麵前的男人。


    一個鬢角發白的中年男人,帶著方框眼鏡,溫暖的燈光照亮了他的側臉。


    “陸敏組長,你知道你為什麽來這裏。”


    “我當然知道,局裏的規矩,對我的懲罰。”


    “我們其實更傾向於稱之為,訪談”


    “或許是這樣,對我來說,是懲罰。”


    “為什麽?”


    “我不喜歡和你們這種聊天。”


    “我們這種?心理醫生?”


    “不,人類,普通的人類,心理醫生隻是其中更差的一種。”


    “為什麽?”


    “因為你總是覺得你們可以看穿自己的同類,可以分析你們的同類,但是你們不能,你們隻是其中之一。”


    “我這邊有你以前的檔案,我可以理解你為什麽對心理醫生有這樣的抗拒,這是很正常的,童年陰影........”


    “那你也應該知道繼續念我的檔案,我會怎麽做。”


    醫生翹起了腳:“我並不想分析你,我想了解你,我想幫助你。”


    陸敏不屑地斜著身子:“你覺得你能分析我?聽你口音你不是本地人,身體和唿吸看得出來你有早起和鍛煉的習慣,你穿著白大褂所以棕黑色的頭發就非常顯眼,你的老婆?自然不是,你是獨居的人,左耳下部有刮胡子的臉霜,一個人是發現不了的,但是如果有個很關心你的人和你同居,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所以這根頭發是誰的?約會的對象,不然你為什麽會刮胡子,手上的本子,本子的側麵頁腳,都可以看出你是個邋遢的人,但你今天改了褲腳,掛了胡子,噴了香水,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幹出這種事情?你和她約了午飯,領帶上的麵包屑,是西區那家法餐廳獨特的麵包,是的沒錯,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去一個離自己家和自己工作場所那麽遠的地方?隻能是約會吧?對了,我怎麽知道你家住哪裏?你褲腳和鞋側麵的磨損,你是騎自行車上班的,而且今天也是,你住的不遠,騎車上班甚至不會流汗,至於你的約會對象,進行的並不順利吧?我怎麽知道的?因為你在訪談過程中不能看手機,但你卻一直在摸自己的大衣口袋,口袋裏裝著長方形的物品,是手機,為什麽摸?你想感受震動,她一直沒迴你消息吧?所以,看好了,醫生,沒人能分析我,都是我分析別人。”


    醫生聽著她,強忍著心裏的驚訝。


    “那麽,能不能讓我們了解一下?”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這幾天你去了哪裏?”


    “這也是我為什麽被懲罰的原因。”


    “是的,你直接違背了局裏的限足命令,所以讓我們這些凡人了解一下你吧。”


    “你想了解我眼中的世界。”


    “是的”


    陸敏坐起身來:


    “你想了解我的世界嗎?那就來吧。


    那天,從監獄裏被押出來之後,顯然,企圖攻擊象牙塔監獄的囚犯是違法的,不過說實話,我錘玻璃也算企圖攻擊嗎?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想要攻擊莫芸我最少有六種方法。


    總之是被叫到了總組長的辦公室,宗衫總組長,他雖然他也是你們人類之一,但是我還是很敬佩他,畢竟一個人可以在武學領域有這樣的成就,盡管腦子不夠快又如何呢?


    “你覺得總組長的腦子不夠快?”醫生打斷了陸敏。


    “是的,如果你真想知道我這幾天去了哪裏,你最好不要再打斷我,這就是我眼中世界的樣子。”陸敏說道。


    “好吧。”醫生無奈地點了點頭。


    陸敏接著說:


    “總組長跟我說,我被禁足了,不能離開城市,不能擅自行動,但是這是不行的,如果不這麽做,淩刃可能一直都醒不來,我知道局裏已經派人去調查了,但我不相信那些庸才。


    能讓淩刃醒來的隻有我自己,我堅信這點。


    下午,局裏在外擾骨處注射了追蹤器,我隻要一離開城市,我會被組織帶迴。


    這就是所謂的禁足吧。


    下午,我去了醫院,淩刃的醫院,你們總是喜歡看望病人表達想念,關心,這是沒有意義的,我不會這樣做是的我不會這樣做,我去醫院並不因為關心,我想看一眼,看一眼淩刃的情況,想要把他喚醒必須清楚的知道他的情況,我需要再看一眼,心率,唿吸,臉色,去了解他的情況。


    我去了醫院,照顧他的護士換了一種香水,為什麽要這麽做,因為她有約會?不,不是,恰恰相反,如果是約會她不會帶這麽潦草的妝容,她想要讓別人印象深刻,指尖的墨水和包的大小,她在為認真準備某事,麵試,也許她已經厭倦了醫院的工作吧。


    “陸敏組長。”醫生又一次插嘴:“我希望你可以緊跟主題。”


    “你想分析我,你想了解我眼中的世界,我眼中的世界就是這樣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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