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蘭的叛變是誰也沒想到的,肖淵原本的計劃都被打亂了不少。


    他是真沒想到這個便宜表妹竟然如此的蠢如此的裏外不分。


    他跟肖嶺就算再怎麽不待見她,看在義母的份上也會保她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可她卻蠢得投靠了敵人。


    難道她不知道無根浮萍最終會落入池底腐爛於在淤泥裏?


    你許青蘭有什麽值得人家拉攏的?


    驚世的才華還是大量的財富?


    除了能作為背刺我的刀你簡直毫無用處,一旦把我刺死了你也就沒用了。


    到那時你會是什麽下場你可曾想過?


    許青蘭的騷操作不僅氣得肖淵肖嶺吃不下飯,得到消息的葉肖更是恨得牙癢。


    他一直以為許青蘭跟他們是家人。


    家人之間可以鬧矛盾可以立場意見不同甚至可以大打出手老死不相往來。


    可一旦有了外敵都應該一致對外才對。


    有些人家兄弟之間爭家產打得頭破血流,可一旦有外人欺壓某一家大家又立刻抄家夥一起上。


    他實在想不通,義父好吃好喝的養著許青蘭她為什麽要害他們。


    許青蘭的證詞和證物讓事情有了反轉,老皇帝暴跳如雷將太子一家囚禁在深宮,更是發下海捕公文全城緝捕肖淵。


    老皇帝甚至對刑部和大理寺開始施壓讓他們盡快把肖淵謀逆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有了限期破案肖淵的安插的人也不能再明目張膽的放水,為了能交差對葉肖動了刑。


    當然,隻是最基礎的抽了幾鞭子,看著兇殘卻未曾傷筋動骨。


    督主府也遭了難。


    資產雖未被查抄卻被翻了個底調,至於翻檢的過程中有多少好東西破損和消失那就不得而知了。


    江心雨很慶幸她離開前把嫁妝裏值錢的東西都裝走了,隻是有些擔心幾個丫鬟會遭遇不測。


    肖淵也沒有坐以待斃,很快護城河裏便發現了“肖督主”的屍體。


    身體特征完全對得上,隻是因為在河裏泡了幾天臉部腫脹麵容有一點模糊。


    但接連找了東廠和朝廷多人指認皆判定這是肖督主本人,甚至連幼年時期淨身的傷疤都毫無破綻。


    張忠義自然不相信肖淵就這麽簡單的就死了,但架不住老皇帝信。


    這位甚至讓自己的護龍暗衛去查驗過,從衣服到麵容到傷疤到身形完全都對得上。


    甚至連死亡時間都跟被劫走那天差不多。


    這一下事情又變得撲朔迷離,偏太子那邊又有了新的發現。


    太子鬱鬱不得誌後經常酗酒導致手抖已經很難寫出那麽有風骨的字了。


    所謂的太子跟肖淵的往來書信很可能是偽造的。


    太子的長子也哭訴說是幼弟年齡還小容易被別人誆騙,他所謂的親眼所見未必就是事實。


    太子跟肖淵的交往都是有專人口耳相傳,既沒有書信為證也未曾直接見麵。


    他也十分確定自己並沒有說過那樣的話,可偏偏幾歲大的小兒子又不會故意陷害他。


    那麽隻能說有人故意做局。


    有了懷疑方向再反推迴去便相對容易,既然話不是他說的那便是別人說的。


    他沒寫過的信卻出現了那肯定是有人模仿他的字跡。


    那麽所謂的小兒子親耳聽到的話也可能是善於口技的人刻意模仿。


    雖說這是猜測卻歪打正著。


    很多事情做了就有痕跡,老皇帝再次召見小皇孫耐心的盤問。


    這才知道孩子隻是在假山後聽到並沒看見他父親的臉。


    肖淵已經死了太子一家子被關,而所謂的重傷多日苟延殘喘的張忠義卻還沒咽氣。


    老皇帝立刻警覺起來,加大了對丞相府和二皇子府的監視。


    三皇子一下子就慌了,為了避免許青蘭把他咬出來讓人一包毒藥結果了她。


    張忠義聽到消息後暗罵了一聲膽小如鼠難成大事,可既然跟他綁在一起了也隻能想法子給他擦屁股。


    許青蘭一死老皇帝更確認肖淵是被冤枉的,關於這宮女和肖淵之間的恩恩怨怨他也想起來了。


    別管是為什麽肖淵當初可是明確的拒婚沒娶這女人,若是這女人對肖淵因愛生恨趁機栽贓倒也說得過去。


    隻是那些書信不是她一個宮女能偽造的,這幕後定然有人借她的手。


    可現在人都死了線索也斷了,老皇帝可惜丟了肖淵這把刀氣得砸了茶碗。


    肖嶺趁機給葉肖說了句話,說是不如把這小子放出來讓他參與破案。


    這幹兒子給幹爹報仇自然上心,也能早點找到陷害肖淵的兇手。


    老皇帝並不在乎肖淵這個人,他在乎的是自己的身前少了一道屏障。


    聽肖嶺說肖淵那個幹兒子可用立刻就把人放了,甚至把他和賀章官複原職讓他們參與破案。


    坐山觀虎鬥他才能安穩,既然虎死了一隻那就得趕緊再推一隻上去。


    這一次肖淵的勢力被剪除不少,太子一脈也好多人被貶被發落。


    礙於麵子他不能迅速給升迴來,但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賀章把葉肖接迴了自己家,看著他身上的傷口眼圈都紅了。


    可肖卻沒空管自己,隻抓著他問自己義父是不是真沒了。


    肖淵本來是想告訴賀章真相的,但一想到這小子遇上十二就沉不住氣幹脆連他都瞞著了。


    葉十二那小子演戲的功夫差一些,倘若知道他沒死肯定演不出那股子勁兒。


    賀章倒是會演戲,無論是瞞過葉肖還是瞞過別人都不成問題。


    可他心疼葉肖,萬一十二那小子發瘋這貨肯定憋不住告訴他真相。


    所以……幹脆一起瘋去吧。


    知子莫若父,肖督主猜的一點都不差。


    當葉肖知道他義父死了整個人像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呆呆地癱坐在地上,賀章摟著他勸了半天他才終於哭了出來。


    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崩開連衣服都浸透他也沒管,瘋了一樣衝到東廠想要去看一看義父的屍體。


    賀章也隻能陪著他,心中雖疑惑卻也不敢表露。


    畢竟那屍體連他看著都像,督主又沒給他傳消息,人是不是真死了他也無從判斷。


    肖淵早有預謀屍體做的極其逼真,再加上河水浸泡天氣炎熱的腐敗,即便是葉肖也被騙過去了。


    陳闊是知道真相的,拍拍他肩膀想勸他節哀卻不想被一拳打在了臉上。


    這個人在義父出事後就占了義父的位子,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出賣了義父。


    葉肖這會兒什麽都顧不上了,搶過旁邊人的刀就跟陳闊打了起來。


    他的腿剛能走路並不很靈活,關了幾天身體虛弱身上還帶著傷。


    可他爹死了,為父報仇的信念燃燒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現在隻想殺了這個人為父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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