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毒蛇叫起了在打盹的猛虎。


    “我們的朋友還真忙碌,他哪來那麽多的‘精’力?”


    看著向出租車招手的羅‘門’,毒蛇的語氣裏聽不出是嘲諷還是嫉妒。


    猛虎沒有說話,也沒有發動汽車,而是給虎鯊打了個電話,告訴他目標正在返迴住處。


    “你怎麽能確定這一點?”毒蛇懷疑地問。


    “直覺。”猛虎又閉上眼睛。“再說我們已經跟了他一天,接下去難說不會被發現。”


    “那麽我們要怎麽對付這個人?”毒蛇小心翼翼地問。


    “你的問題太多。”猛虎沒有睜開眼睛,疲倦的語氣裏透‘露’著一點輕蔑。“總是這麽緊張對你沒有好處。要是你的緊張害我們壞事,你知道我會怎麽做。”


    毒蛇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四十分鍾後,虎鯊報告已經看見目標。看上去目標沒有休息的打算。


    “為什麽我們不搞個監視設備?至少也要放個***在他房間裏。”


    想讓毒蛇不說話是不可能的。他曾經是個爆破專家,而經常擺‘弄’爆炸物讓他越來越神經質。如果不是幫手難找,猛虎說什麽也不會挑選這種人做自己的同伴。毒蛇出的是餿主意。受過訓練的人都很警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反監視和反竊聽的辦法和設備,而且每個人之間的方法決不相同,甚至有的人會安排反製措施,僥幸成功的可能幾乎不存在。


    可能是沒有睡好的原因,猛虎感覺有點煩躁。也許在這個人身上真的是‘浪’費時間。


    迴到住處的羅‘門’從錄音係統裏發現,丘‘玉’堂是在家裏給他打的電話,但錄音沒有透‘露’出更多有用的東西。一來丘‘玉’堂不怎麽使用他的有線電話,二來他在電話中也不會談論什麽特別敏感的信息。這個時候就該用得上常旭東了,在情報係統裏有超過十三萬人負責監聽,如果需要,連下水道裏老鼠的‘交’談都可以記錄下來,查詢丘‘玉’堂酒更加簡單。


    當他透‘露’有意要撮合丘‘玉’堂和許靜的時候,許靜顯得很感‘激’,隻要有這個前提,那他也隨時能從許靜那裏得到很多信息,這也算是他的備用方案。人‘性’中最大的弱點就是貪婪,了解對手的***就能夠控製對手。


    先鋒科技諮詢並不是一個僅僅存在於名片上的公司,如果不考慮為它服務的常設員工,它是一家在百慕大地區注冊過的真正公司,的確從事商業情報的‘交’易,而且有那麽幾筆讓業界吃驚的‘交’易。這是羅‘門’在歐洲工作時和同事們建立的離岸公司,當時的主要職能是為128部隊的特別事務辦公室籌措經費,而最大的經濟來源就是他們在工作時順手牽羊得來的商業機密,當羅‘門’在特別事務辦公室被停職之後,這個公司也就停止了運作,但公司仍然是合法的存在。


    司馬蒼也確有其人,他本來是負責注冊公司的一個香港人,羅‘門’隻是為了方便就用了他的名字。這些年來,不同的人在‘交’易中使用過這個身份,所以司馬蒼有時候是個男人,有時候是個‘女’人。接觸過先鋒科技的人都知道有司馬蒼這樣一個人,但誰也說不清楚司馬蒼到底長什麽樣。如果有人去調查先鋒的底細,相信這些信息足以取信於一般規模的情報係統。


    看上去自己的計劃沒有什麽太明顯的漏‘洞’,短時間裏應該能夠‘蒙’‘混’過關。


    羅‘門’再次檢查當自己不在時“天眼”記錄下來的視頻文件。


    一切照舊,走廊和房間裏都沒有異常的情況,除了在自己房‘門’前敲‘門’的那個人。“天眼”的另一個不足就在於不能提供足夠清晰的圖像,所以羅‘門’看不清這個人的長相。


    百無聊賴地,羅‘門’把這個人的視頻圖像轉為簡略的三維圖像,不斷地移動鼠標,看著這個形象可笑地在屏幕上來迴翻轉扭動。


    然後他走到窗前,這是他在這裏的第二天。在窗戶旁邊的牆上有一張紙,記錄著他搬進來時看到的、所有停在周邊位置的汽車的車牌號碼。現在他又拿起一張紙,記錄著今天停在這裏的車牌號。有些車換了位置,車牌號看不清楚,但他從外觀特征上能夠確定這些車是不是昨天停在這裏的那輛。兩天都停在這裏的車牌被劃掉,剩下的車輛就需要做盡一步的觀察。


    這是一種簡單的反監視手段,但在這裏完全沒有必要,隻是羅‘門’隻是訓練自己的記憶能力以打發等待的時間。不過這些數字讓他想起自己的偽裝還有一個漏‘洞’——那就是他還沒有能夠取信於人的大量現金。


    他想也沒想就再次打通了常旭東的電話。


    剛才已經被他吵醒了一次的第五辦主任語氣裏流‘露’著無奈的悲憤。


    “大爺,你還讓人睡覺不?”


    “睡覺?時間在你睡覺的時候都溜走了。”


    不知道為什麽,羅‘門’忽然想起鍾阡陌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而一想起鍾阡陌,他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傷感的微笑。


    “真不明白,都是幹這一行的,為什麽你有那麽多時間睡覺。”


    “有話說,有屁放。”常旭東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給我準備現金。”羅‘門’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先說好,隻是借用。”


    “你倒想我送給你。”常旭東打著嗬欠。“要多少?我叫人明天給你送去。”


    “一百萬會讓你覺得為難嗎?”羅‘門’忍住想笑的衝動。


    電話那邊傳來掀被子的聲音,好像是常旭東忍不住從‘床’上坐起來。


    “要是我說為難你會放過我嗎?大爺,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當然不會。”羅‘門’在腦子想象著常旭東現在的狼狽樣子。“因為一百萬美金對別人來說不是小數目,但對你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羅‘門’隱約聽到電話那邊說了幾個字,抑揚頓挫聽起來十分的熟悉。


    “絕無可能。”然後常旭東字正腔圓地迴答羅‘門’,聲音也拔高了幾度。“先不說這麽多的現金我拿不出來,就算能拿出來也要書記簽字。再說,誰知道你想幹什麽,要是你攜款潛逃呢?”


    羅‘門’疲憊地‘揉’著脖子,跟常旭東這樣的人打‘交’道並不難,隻要你還找得到他僅剩的那點良心藏在哪裏並加以利用。但這需要耐心,不把他‘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他就不會投降。


    “你忘了在非洲是誰幫你收拾的爛攤子?”


    常旭東半天沒有說話,在電話裏隻能聽到他粗重的唿吸聲。


    但你要是以為他在問心有愧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你他***還有完沒完?!老拿這件事情來要挾我,真沒見過你這麽卑鄙的人!”常旭東終於崩潰地叫起來,全然不顧會吵醒身邊的常太太。“滾!滾出上海!你***要是不滾出去,我就叫人把你押出去!”


    “給我現金,你讓我怎麽離開上海都行。”羅‘門’仔細分辨著常旭東的語氣裏流‘露’出的情緒。“你幫我最後一次,我們倆就扯平了。”


    最後這句話很有吸引力,常旭東的情緒立刻平複下來。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羅‘門’的語氣無比的嚴肅。“我們要不要立個字據?盡管當年在非洲我沒要求你立同樣的字據,但我現在給你這個權力。”


    “***吧,你這個‘混’蛋。”常旭東悻悻地罵起來。“不過事先說好,這是我在***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以後你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按下電話上的停止通話鍵,羅‘門’放鬆地唿出一口氣。


    走到窗戶前,遠處的樓房在深夜裏仍然有***閃爍。盡管距離有二百多米,羅‘門’仍然看地清楚上麵霓虹燈的“金濱大酒店”字樣。在這個正對著自己的標誌上麵和後麵,還能看到motor、ge等等大企業的標誌,如果還有興趣望過去,還能夠看得見夾雜在其中的黃‘色’m。據說,隻有在發展中國家才能夠見到這麽囂張的麥當勞標誌。


    上海的夜景很美,美得讓人感到無來由的疲倦,美得讓人無法再去關注黑暗中的哭和笑。


    羅‘門’不知道,當他難得地觀賞著夜景的時候,就在“金濱大酒店”的一間房裏,有一支步槍已經瞄準了他。


    “猛虎,如果要幹掉他,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猛虎沒有迴答,對講機裏傳來靜電的迴音。


    虎鯊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唿吸,打開步槍的保險,瞄準鏡的十字線穩穩地鎖定了對麵那個人的心髒部位。他的手指已經扣住了扳機,慢慢地向後拉動,在唿吸的一次間隙裏,手指穩定在扳機上,皮膚、肌‘肉’甚至骨骼都能夠清晰無比地感覺到扳機上微弱的彈力。現在距離‘射’擊的狀態是這樣間不容發,他甚至不再需要用力,隻要吸上一口氣或者血管的一次跳動就能‘射’出那顆致命的子彈。


    屏住唿吸,輕巧而絕不拖泥帶水地放開勾住扳機的手指,聽到扳機迴到位置時那一聲幾乎聽不到的輕響,虎鯊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沒有說話,就說明猛虎沒有改變自己的命令,猛虎要求的就是絕對的服從。


    虎鯊慢慢合上步槍的保險,然後走過去再把玻璃窗複原。


    再過兩小時,毒蛇會來接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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