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並未站在匈奴軍一方。


    隨著居庸關城門打開,先是數千輕騎魚貫而出,和城牆上的弓弩手交替掩護,支撐後續的步卒緩緩打開陣型。


    匈奴人趁亂衝擊了幾波,都在弩手強勁的箭雨下被迫撤退。


    事已至此,就沒有繞路不繞路的說法了。


    撤軍的時機已過,除非攻克這支擋在正麵的漢軍,否則絕無法重新掌握戰場的主動權。


    對漢軍也是一樣。


    出城迎戰本就是守城當中一種很重要的戰術,堅守不出往往發生在敵我雙方兵力太過懸殊,或者城內守軍的士氣太過低下的情況下。


    而現在有了唐奇給的利器,上至將領下至士卒,都不由得升起拚一把的欲望。


    居庸關前的地形下場,溪穀兩側都是險峻的懸崖峭壁。


    無法埋伏,也很難展開全部的兵力。


    即使深秋季節氣候開始幹燥,腳下的草地也不免還是有些濕潤。


    對騎兵來說,多少有些不太友好。


    這也是匈奴人在秋季南下的原因之一,春夏除了青黃不接外,氣候也較為濕潤,不利於騎兵進行大兵團作戰。


    漢軍以步卒為主的軍隊,反而不會太受幹燥和濕潤的影響。


    李光在騎兵陣中,唿喝著讓騎兵兒郎散開兩翼,露出最中間由陳佑率領的弓弩大陣。


    唐奇就駐馬在陳佑身側,二將本想勸他待在安全的城牆上,卻被唐奇嚴詞拒絕,隻好安排他列於中軍陣中。


    太守盧芳倒是有自知之明,並未出去,而是在城樓上緊張地注視著兩軍的一舉一動。


    霍去病卻和他的500羽林騎兵一起,圍繞在唐奇身邊,忠實的行使著護衛的職責。


    天空萬裏無雲,深秋的陽光撒在眾人身上,渾身上下暖洋洋的。


    腳下的草地都似乎沒那麽濕潤了。


    正是騎兵最喜歡的氣候!


    匈奴軍的反應也不慢,很快便也展開了陣型。


    以仆從軍的數千步卒為先陣,附庸部落騎兵掩護兩翼,匈奴本部的精銳則都在中軍待命。


    趙破奴立馬中軍,身邊是諸多千戶、小首領,和對麵的李光、陳佑遙遙相對。


    戰場上氣氛肅然,一觸即發。


    雙方都很安靜,李光和趙破奴,都在觀察對方的排兵布陣的同時,等待對方先忍不住動起來。


    正麵對決,絕大多數情況下,後發往往卻能先至!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雙方最前列的將士額頭開始滲出汗珠,握住兵器的手掌也變得粘膩,唿吸漸漸急促起來。


    而兩軍的主將,卻依舊安靜的高坐馬上,連表情都沒動搖分毫。


    “觀其排兵布陣,果真不像是匈奴人。”霍去病小聲對唐奇道,“連趙信都沒他這麽能忍。”


    唐奇讚同道:“匈奴人來去如風,不是能安安穩穩打陣戰的性子。”


    別看他來自後世,穿越之後對匈奴這個大漢的宿敵,不論直接還是間接的了解都不少。


    雙方兵力差距不大,又堂堂正正列陣而戰時,匈奴甚少能在漢軍的手上討到便宜。


    大多數情況下,匈奴人都喜歡利用全騎兵的機動優勢,在茫茫平原上和漢軍玩躲貓貓。


    並利用信息差距,製造在局部戰場上的兵力優勢,就如同捕獵一般。


    就算不得不正麵列陣而戰,匈奴人也喜歡在不斷的運動和騷擾中尋找戰機,仿佛草原上的狐狸。


    “換成趙信領兵的話,這時候早就衝上來了。”陳佑突然道,“由此可知,這支先鋒軍的主將果真並非趙信。”


    說話間帶著粗重的喘息聲,顯然是被緊張的氣氛感染到心浮氣躁。


    以至於說了句廢話。


    說完後陳佑也發覺不對,左右看看,發現唐奇和霍去病都很淡然,連坐姿都沒變過,不禁慚愧不已。


    “兩位初次臨陣都能處變不驚,倒是末將太容易受影響了。”


    唐奇笑笑,沒有說話。


    霍去病明明在平叛的戰爭當中立下軍功,這個“票姚校尉”也是由軍功得來,居然也沒有反駁。


    說的人很平常的說了,被說的人居然也很平常的接受了。


    由此可見對匈作戰在漢朝人的心中,是什麽樣的地位。


    而趙破奴的臨陣冷靜,又在匈奴軍中有多奇葩。


    “讓兒郎們坐下吧。”霍去病提醒道。


    陳佑恍然,急忙下令。


    “咚!”


    上萬弓弩手和後方步卒同時席地而坐,表情都很肅穆,並未因此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萬戶,還不動嗎?”


    匈奴其他的將領,就遠沒有趙破奴那麽冷靜了。


    “漢人的弩手是多了點,不過隻要衝過去,也就沒事了!”


    趙破奴不置可否,但看見周遭開始變得不穩的情緒,還是不免歎息。


    單論定力,匈奴軍和漢軍真是沒得比。


    “那就衝一衝。”趙破奴妥協道,“且居,你去挑五千仆從軍步卒,讓他們頂在前麵。”


    “讓所有附庸部落都頂上,務必要一戰而下!”


    且居是個烏桓的附庸部落首領,被伊稚斜調到自次王賬下,後又被趙信當作賞賜送給了趙破奴。


    也就是說,且居以下的五萬部民,全都是趙破奴的私人財產。


    而且居本人,作為趙破奴的私人財產,待遇當然也比普通的附庸部落首領好上那麽點,在中賬也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但也就是一點而已。


    比如這種要死戰的時候,第一個頂上去的肯定是他,而不是匈奴人。


    “好好幹,等攻破了居庸關,裏麵的兵器奴隸你可以第二個挑選,再賞你三個附庸部落!”


    趙破奴倒也知道且居會有不滿,適時的拋了坨肉出去。


    且居眼睛一亮:“謝萬戶!”


    軍令他必須要服從,可前頭不是還有那些西域炮灰和其他附庸部落的勇士頂著麽?


    他不能躲到匈奴人後頭,可至少能把自家勇士安排在相對安全的地方!


    且居振奮的去了。


    很快,大陣四周開始騷動起來。


    被挑選出來的五千仆從軍步卒被驅趕著在前列陣,後方和兩翼是三萬烏桓、東胡和康居騎兵。


    匈奴本陣的萬餘精銳也緩緩拉開,擺出了督戰隊的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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