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沒空’?他真的是這麽說的?”董子豪眼泛寒光的沉聲喝問。


    送信人低垂著腦袋,恭敬道:“去的時候看見他好像在修房子。”


    董子豪冷哼一聲,自然清楚寧小道所住的房子被破壞成什麽樣,早先不還為此賠了一筆錢嘛,隻是自己約戰在三天後,那修房子的事情難道還要那家夥親自操刀不成?


    “這家夥絕對是在羞辱我!”


    見送信人猶猶豫豫,喝問道:“有什麽趕緊說?”


    “我聽說子健少爺也送去了挑戰信,不過好像也是迴複了‘沒空’。”


    董子豪低聲笑了兩聲,揮了揮手,示意送信人退下,沉思道:“竟然想到我一塊兒去了,不能讓那家夥搶了先手。”


    決心已下,也不管寧小道拒絕緣由,手提長槍便殺上門,暗想:至多最後打壞點東西賠點錢,不過與擊潰這家夥的傲氣相比,那點錢又能算什麽。


    卻不知他前腳剛邁出門,後腳便有一人前去跟董子健打了招唿。


    “讓這家夥試試水也好!”


    想到這,便隨後跟上,打算在旁邊看個熱鬧。


    董子健不比董子豪,他比較的對象從來都不是這個異父異母的親弟弟,而是剛剛乘坐“定安號”返迴來的那個狠人。


    之所以找寧小道立威,純粹是有名氣的人裏麵他最合適,總不能為了證明自己找花不敗或者洛紅塵吧?


    不說這兩人底蘊各異,就算他找上門,也不敢肯定地說“穩勝”。


    寧小道就剛剛好,打敗過花不敗,贏得了不小的名聲,而且在之前護城大戰中也取得了亮眼的成績,更重要的是,兩人有恩怨,並且自己的境界穩壓對方一頭。


    “希望你不會讓人失望吧。”


    他當然是盼著董子豪能夠贏下戰鬥,畢竟,他可是一直穩壓董子豪一頭。


    可當董子健趕到附近時,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便見一個持槍的身影被一拳轟飛出門,餘留怒吼連連。


    董子豪一口鮮血噴出,看也不看驚呆的董子健,隻留給四周不明所以的旁觀者一個越來越模糊的背影。


    “怎麽迴事啊?”


    “好像是董家的董子豪上門挑戰來了。”


    “不過看情況似乎輸的有點狠啊。”


    “你看清楚沒?”


    “我也是剛到。”


    “我雖然就在附近,不過我也沒看清,就看到董子豪興衝衝地衝進去,然後好像不到兩個唿吸就飛出來了。”


    “這也太誇張了吧!”


    “難道寧小道已經強大的蔑視董子豪的地步了?”


    四周議論聲一陣陣,而董子健也在迴神的片刻間轉身快速離開。


    心中暗暗道:董子豪應該也已經打通第二條“玄脈”,至少應該經過最初步溫養,怎麽反而輸的這麽徹底?奇怪!


    就在董子健離開沒多久,南宮佳盛和南宮佳航也一先一後趕來,情形極為類似董家兄弟的出行模式,不過南宮佳盛運氣好


    ,還沒衝進門之前就聽到了議論聲,很機智的停了下來,喝了杯茶水,然後狠狠一瞪“寧園”二字,轉身迴了住處。


    “看來那家夥也有了很大的進步,至少也晉級了‘玄府境’,看來還是要找人先來探探底才行。”


    幾人的心思如出一轍,都想當一個穩操勝算的大將。


    可惜這三人都沒有在外麵多等,不然在夜幕時分就能看到鄧熙興衝衝的衝進去,方佑思緊追在後的有趣一幕。


    寧小道正打算迴轉康爺住處,卻在這時感受到了一身戰意的鄧熙,以及那急匆匆跑來的方佑思。


    不用多說也明白過來,鄧熙這家夥是打算稱量稱量他的斤兩,不由感慨一句:“消息傳得還真是夠快。”


    不管是花不敗透露出去,還是之前打飛董子豪,被人廣為流傳,總之是聽進了鄧熙的耳中。


    “本來你沒突破到‘玄府境’我也不好意思一戰,現在,沒有任何理由能夠阻止了。”鄧熙低沉的發笑,對於眼前對手很是滿意。


    寧小道對於這等狂戰徒也苦無他法,隻好耐心的說了一句:“你的‘修羅四式’如果光有戰意恐怕還不夠。”


    鄧熙聽後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說道:“沒殺意的‘修羅四式’就像少了爪牙的老虎,可又有誰說我就隻有‘修羅四式’這一種殺招。”


    寧小道“哦”了一聲,拖的聲音略長,看來是感興趣了。


    方天畫戟在鄧熙手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身體往前微傾,重心往下微移,怒喝一聲:“試試我的‘怒焰十三’。”


    “怒焰十三”不是一招一式,而是十三招,乃是鄧熙為了前往豐洲潛心修煉的大殺招。


    “怒焰十三”不能說是純粹的武技,因為其中也有秘術蘊藏,嚴格算起來比較符合高級的一類秘技。


    以怒為焰,引燃周身靈力,使之變得更加狂暴,威力自然更強。


    這就是鄧熙,不以常規招數對待寧小道,即便明知對手境界比他稍遜一籌,也依舊以更尊敬的方式,以更強大的招數挑戰對手。


    寧小道望著對麵那怒發衝冠的鄧熙,望著其手中的方天畫戟,以及其上慢慢開始繚繞升騰的怒焰,以及那一身狂暴無匹的靈力波動,整個人的氣勢和狀態都已經進入了最適合對決的時機,便知對方醞釀的大招已經快要成型。


    “怒焰起於不平處,不避不讓不迴頭。”


    這是憤怒的第一種境界,是個人都有經曆過。


    在生活中,在學習中,在工作中,在吃飯閑聊間,隨時隨處都有不平事發生,我們感到憤怒,感到心氣難平,就是鄧熙這種狀態。


    所以這一招的怒焰引燃並不難,難在後麵的七個字“不避不讓不迴頭”。


    招式一起,寧小道便感覺撲麵而來的靈氣都有種想要暴跳的狀態,若非他的靈力極為精純凝練,說不定還會受到對方這等狂暴狀態的影響。


    既然對方那麽暴躁,寧小道就選擇了以勢壓人,一招“虎攝山林


    ,風波偃息”使出。


    隻見方天畫戟拚命前壓,可其上繚繞的怒焰卻被寸寸剿滅,甚至就連鄧熙雙臂之上的怒焰都有種即將要被打碎的感覺。


    本來引燃鄧熙怒焰的是曾見到的不公之事,那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可現在,寧小道就像是那個強權分子,正居高臨下壓迫他,此時升騰起來的怒焰,才是鄧熙本身應該燃起的怒焰。


    寧小道瞬間便感受到了方天畫戟之上那怒焰的棘手,原本存在的怒焰就像是個後繼乏力的缺了燃料的火焰,可現在,這怒焰越燃越盛,越受壓迫燃燒的越厲害,甚至就連怒焰的形態都出現了奇怪的變化。


    站與後方的方佑思瞪大了眼睛,不由想著一個問題:這家夥老是想找寧小道切磋,是不是就因為對方能夠促使他變得更強?


    不過在寧小道後麵不遠處的楚飛雲又是另外一種心態,感覺這秘技應該還有更多的變化。


    可此時的寧小道又是另外一番心情,隨著怒焰的形態逐漸發生改變,剿滅起來越發困難。


    這就好比一根木棒燃燒時,隻需要一臉盆水就能澆滅;可一根沾了石油的木棒燃燒時,一臉盆甚至幾臉盆水都不太夠。


    怒焰的微妙變化在鄧熙感知中變得格外的奇妙,就好像一個無知無覺的死物在他的手中慢慢地養活了,那種喜悅,令他身心說不出的舒爽。


    情緒的瞬間變化,令怒焰的形態轉變戛然而止,更被寧小道抓住機會,一拳擊開方天畫戟,往後躍出三丈,招唿楚飛雲一聲“走了”後,就朝康爺小院方向飛去,根本不給對手第二次進攻的機會。


    鄧熙望著空空如也的大院,心裏有些失落和不滿,喃喃自語道:“就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啊!”


    一抬頭,狠狠望著寧小道消失的方向,說了一句:“不行,這機會可不能就這麽錯過了!”騰身而起,便朝那邊追去。


    方佑思哀歎一聲,趕緊追了上去。


    康爺是誰,那可是天淵城有數的大高手,惹惱了他,那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再加上還有一個神秘兮兮實力高超的葉招搖,可不能落把柄在對方手裏,所以要盡可能在自己好友犯錯前阻止他。


    寧小道剛一落地,便感受到了鄧熙的氣息接近,疑惑的望著那個戰意越來越盛的家夥,暗道“這家夥不要命啦”。


    楚飛雲倒是覺得情有可原,畢竟隻要怒焰形態完全轉變,那鄧熙的實力又可以往上升一台階,而且這種秘技境界的提升,要遠遠難於打通一條新的“玄脈”,對於“玄府境”的人而言,這種機會相當罕見。


    方佑思也是發愁,暗道:這寧小道也太雞賊了,連這點武道風度都不講究。


    若是知道對方這麽想,寧小道保證能夠噴一口水,怒喝一句“誰沒事去培養一個武道瘋子,不要命啦”。


    武道瘋子隻會隨著實力的提升越來越瘋,而他,可不想被這類人以為自己是武道路途中必須劈開的攔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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