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夜裏,濟南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這個時候的雨,應該可以稱之為秋雨了吧?總之,清早起床之後,空氣中充滿了秋天的涼意。


    簡單的洗漱之後,我決定出門買一些水果和日用品去看看奶奶,記憶裏,我有一段時間沒去探望奶奶了,倒不是我不孝順,而是最近一段時間裏,奶奶的情況一直很穩定,我怕我去的太頻繁了,反倒容易讓她又起疑心。


    恰好在昨天晚上,奶奶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她的洗漱用品快要用光了,讓我抽時間給她買點送過去,我想我也就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去醫院探望一下她了。


    水果攤前,我挑選好了水果之後,剛拿出手機準備掃碼結賬時,手機屏幕卻隻亮了一下,便黑了屏,這我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和奶奶通過電話之後,我就忘記給手機充電了,以至於恰好在這個時候沒電關機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道:“老板……水果先放在你這裏,我家就在馬路對麵那個小區,我迴家取一下錢再給你!”


    未等老板開口,一個女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老板,他的賬算在我的頭上,然後你再額外幫我挑點水果,要品相最好的!”


    我側過頭,昨天那個叫“雪凝”的女人正笑盈盈的看著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在我身上安了定位器,要不然怎麽可能這麽精準的找到我?


    “你怎麽又來了?”我看見這個有些過於自來熟的女人,感到一絲不爽,皺了皺眉頭,道:“不用你付錢的,我等下就會付給老板的!”


    她聳了聳肩,很不以為意,道:“不用了,我已經幫你付完了,現在呢,你欠了我的錢,我就是你的債主了,麵對債主,你應該是和顏悅色的,而不是現在這副擺臭臉的樣子!”


    “哎,你搞清楚,不是我向你借的我,是你主動替我付的款,你等會兒跟我迴家,我把錢還給你!”


    “才認識第二天,就要帶我迴家了?”


    我無語的看著她。


    她擺了擺手,道:“不開玩笑了,不過也沒有很多的錢,不用還了,你就一直欠著吧……這樣的話,就可以一直讓我做你的債主了!”


    我承認,她的確是我遇到的臉皮最厚的女人了,沒有之一。


    見我要離開,她跟在我的身後,道:“哎,你要去哪兒啊?”


    “去做點正經事兒,麻煩你別跟著我了!”


    “正經事兒?我這個人最喜歡幹的就是正經事兒了!你看我最近兩天,哪件事兒不是正經事兒?”


    “我的正經事兒是私事兒,你跟著我沒必要!”我邊說著,邊自顧自的往前走著,卻發現身後好像漸漸的沒了聲音,迴過頭,發現她果然已經消失不見了,看樣子她雖然臉皮有點厚,但是至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可是下一秒,我就發現我想錯了!我看見了她昨天開著的那輛邁巴赫,就停在我的那輛車子旁邊,並且把我的駕駛室方向的車門堵的死死的,讓我根本就沒辦法進到車子裏了。


    她的頭從車窗裏麵探了出來,道:“我知道你要去醫院探望奶奶,我也跟著你一起去吧!這的確是一件正經事兒,我覺得我是有必要參與一下的!”


    “是……我是要去探望奶奶,但是我覺得你沒必要去吧?畢竟她連你是誰都不清楚!”


    “去了不就認識了嘛!”


    我仍舊沒有上車,希望我的堅持可以讓她發發慈悲,把我的車子讓出來。


    可是她好像根本就沒有挪車的意思,她繼續道:“你的奶奶也是晴晴的奶奶,晴晴是我的朋友,我去探望一下朋友的奶奶,你說這應該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我知道,再和她拖延下去也沒什麽意義,畢竟她耗得起,可我卻耗不起,我歎了口氣,打開了她的車門,隨後車子就拐到了大路上,朝著醫院的方向駛去。


    ……


    醫院門口,我和她的影子重疊在一起,但是我們兩個人卻離得很遠。


    “哎,離我那麽遠幹什麽?我又不能吃了你!你離我近一點,等下我怕看不見你,就找不到奶奶的病房了!”


    我能感覺得到,她不僅臉皮有點厚,而且還有些口無遮攔,我很擔心等下見到奶奶,她說了一些什麽不該說的話,再把奶奶氣個好歹。


    “去見我奶奶也行,等下看見她之後,你能不能隻站在那裏,別說話?”


    “那不讓奶奶誤以為我是啞巴了嗎?”


    “我的意思是說,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奶奶年紀大了,現在還生著病,她受不了刺激!”


    她朝著我自信的笑了笑,道:“放心吧,我這個人最有禮數了!”


    雖然對她還是將信將疑,但是繼續僵持在醫院門前也不是什麽辦法,我帶著她進到了醫院裏,直到進了奶奶的病房,她倒也確實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小燁……這位姑娘是誰啊?”


    “呃……”一時間我被奶奶的問題問的犯了難,因為我並沒有想好該怎麽去介紹我身旁這個厚臉皮的女人,朋友吧?顯然算不上,如果不是朋友,那其他的身份就更算不上了。


    就在我為難之際,她突然笑了笑,道:“奶奶……你覺得我和邱燁是什麽關係呀?”


    奶奶笑著搖了搖頭,道:“猜不到……”


    她又笑了笑,道:“奶奶,我叫駱雪凝……我和邱燁當然是朋友啦!我們才認識不到兩天,總不可能就變成她女朋友了吧?哈哈哈哈……”


    我沒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方式去介紹自己,但這樣一來,看樣子效果確實還不錯,她好像一下子和奶奶就熟絡了起來,直到她和奶奶做了告別之前,我都沒有插上話。


    駱雪凝已經離開了病房,奶奶把我又叫到了身旁,她拍了拍我的手臂,向我問道:“小燁啊,你覺得這個姑娘怎麽樣?”


    “奶,您說這話什麽意思啊?”


    “這都過去這麽久了,姚靈那個丫頭還是音信全無,奶奶知道自己的日子可能不太多了,所以……所以奶奶想問問你,這個姑娘是適合結婚的對象嗎?”


    我想,奶奶一定是瘋了,不僅僅是奶奶,可能全世界都瘋了,要不然,我怎麽可能遇到駱雪凝這個女人,奶奶又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大家都瘋了,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了我一個清醒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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