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上去,拉住了姚靈的胳膊,姚靈迴過頭瞪了我一眼,道:“你要幹嘛?”


    原本我想繼續剛剛的話題,因為不借著這個機會把姚靈徹底的留在濟南,恐怕以後她就又要有迴南京的打算了。


    可是當她迴過頭看我的那一瞬間,我的這種想法就又不見了,我不想用一種所謂的承諾或者是道德綁架的方式讓她留下來,她如果真的願意留下來的話,那麽一定是自願的,是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的。


    所以,迎著秋天的風,我笑了笑道:“這一次的事情對於你來說,確實是給你造成了挺大的麻煩的,也影響到你參觀畫展了,這樣吧,餓了吧?我請你去吃飯吧?就去夏甜的那個音樂餐廳!”


    “還算你有良心,你是給我造成挺大麻煩的!”姚靈撇了撇嘴,道:“不過呢,迴來也好,那個畫展說實話,沒什麽意思的,而且在上海那個地方,住酒店特別的貴,要不是因為這樣,你以為我會這麽快迴來啊?”


    接著,她又自顧自說道:“你以為我就是看見了你生病就著急迴來了啊?想美事兒吧你!”


    我知道她說的這些都是口是心非的,因為剛剛在病房裏的那些眼淚是不會騙人的。


    可我又怎麽忍心去揭穿她的這樣的小小的謊言呢?我能做到的隻是接下來要做的更好,至少讓她在我身邊的這段時間裏,多些快樂,少些不開心。


    ……


    我和姚靈麵對麵坐在音樂餐廳裏,今天的夏甜並沒有在這裏,或許此刻的她可能根本就不在濟南,因為我記得她說過,她已經很少待在濟南了,大部分的時間,她都是待在杭州的。


    其實我並不餓,但是姚靈好像確實是餓壞了,我看著她,此刻的她一點都沒有女人該有的矜持,她不顧形象的吃著,似乎生怕吃慢了,麵前的菜就要被收走了一樣。


    等她吃飽了,她才告訴我,她昨天晚上並沒有吃飯,因為心情不太好,至於為什麽心情不好,我當然是知道的,因為我並不傻,有的事情,知道了開頭,就已經知道結尾了。


    恰如我曾經的那段愛情,隻是當時的我一直沉浸在愛情當中,有些迷失了雙眼,可是真的讓我重新迴過頭,審視我和韓茜的那一段愛情時,我才真的感覺到,沒有準備好就稀裏糊塗的進入一段愛情的話,那麽注定也會稀裏糊塗的失去這段愛情。


    或許,這就是那段愛情給我帶來的最大的收獲吧?


    我想,我這輩子一定還是會和另一個女人談戀愛、結婚、生子的,而等到有那麽一天,我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再去迎接那一場新的愛情,這是對我也是對她的負責。


    我就這樣看著麵前的姚靈,似乎不看著她,我的目光也就無處安放了。


    直到把她看得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了,我才收迴了目光,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再繼續看著她的話,她一定會罵我是臭流氓的。


    她可以罵我,罵得更難聽都行,隻要她開心就好。但是,我不希望其他的人聽見她罵我,這樣對她的形象不好,對我的形象好像也不算太好。


    ……


    離開了音樂餐廳,我和姚靈來到了大明湖,似乎我好像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到這裏了,至少上一次還是夏天,而現在呢?用不了多久,可能就要下雪了吧?


    想到了下雪,我又不由得想到了那個關於雪的約定,我仍舊不清楚姚靈到底會不會選擇一直留在濟南,可我卻也沒辦法在今天繼續問她這個問題了,我不想讓她覺得我是一個囉嗦的男人。


    感受著秋季午後還算溫暖的陽光以及有些冰涼的風,看著姚靈的頭發和柳枝一起在我的眼前晃動。


    我向姚靈問道:“有皮筋兒嗎?”


    “有啊,怎麽了?”姚靈狐疑的看著我,但是還是從口袋裏取出來了一個藍色的小皮筋兒。


    “你的頭發有點長了,在我麵前飄來飄去的,影響我欣賞大明湖的風景了!”我編了個借口說道。


    “想給我紮頭發你就直說,再說了,哪兒的風景能比我更漂亮?”


    一瞬間被人戳穿了真相的尷尬,讓我有些臉紅,我趕忙繞到姚靈的身後,把她已經有些長度的頭發紮了起來,並且也在這個角度,她也就看不見我有些發紅的臉了。


    ……


    等我重新坐迴到姚靈身旁時,她看我的目光卻發生了變化,我不清楚這種變化來源於何處,又是因何而產生的,當我想要詢問她這是怎麽了時,我又不經意的看見了她的鞋帶兒開了。


    我彎下腰,想幫她把鞋帶係上,但是這一次她卻很敏感的收迴了自己的腳,並彎下腰把鬆開的鞋帶兒係上了。


    她告訴我:“係鞋帶兒這種事情,太曖昧了,她不好意思讓我給她係鞋帶兒……”


    對此,我也並沒有說什麽,因為人和人的思想終究是不一樣的,我認為很普通的一件事情,或許對於她來說,並不是這樣的。


    我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麵前的湖麵,試探性的向她問道:“你那個地攤兒,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擺了吧?是放棄了嗎?如果放棄了的話,接下來還有什麽其他的規劃嗎?”


    姚靈似乎看出來了我這是沒話找話。她無語的看著我,道:“天越來越冷了,你讓我在室外畫畫,不怕把我的手凍掉了啊?”


    她想了想,接著又道:“至於規劃嘛!我當然是有的,我想搞一個畫室,教一些孩子學習畫畫,你是不知道,教這個很賺錢的!如果我能夠把畫室成立起來,之後就要告別那個地攤兒了,畢竟我就是堂堂正正的姚老師了,一個老師去擺地攤兒,讓自己的學生看見了,是不是不太好呀?”


    “是不太好……”我喃喃自語道。我知道了姚靈接下來的規劃,那麽我想或許她真的有留在濟南的打算了,隻要讓她把畫室開在濟南,那麽她就沒辦法離開這座城市了,因為我知道她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丫頭,這份責任心,也不會讓她輕易離開的。


    “什麽時候開始啊?”我又問道。


    “早著呢!”姚靈瞪了我一眼,道:“現在我連租房子的錢都沒有,就先別考慮開畫室的事情了!”


    “我最近再攢點錢,先借給你唄!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教育的事情咱們可不能耽誤了啊!”我怕遲則生變,趕忙說道。


    “我現在還欠著你的錢沒還完呢!怎麽好意思再用你的錢啊?你就不怕我真的還不上了啊?”


    “不怕!你不是說教孩子畫畫很賺錢的嘛!”我想了想,又道:“再說了,你要是真的擔心還不上的話,就當我投資入股了嘛!你做你的姚老師,我做我的邱老板!”


    姚靈再一次無語的看著我,道:“休想!你這是赤裸裸的想白嫖我的手藝!我是不可能讓你入股的!”


    我笑著看著她,不為別的,就是因為覺得她能夠留在濟南的機會更大了些而感到高興,還有就是,“姚老師”和“邱老板”的頭銜,聽起來又有一絲滑稽和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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