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小片刻後,今天的第一縷陽光已經灑在了我的腳下,而伴隨著這縷陽光出現的同時,是一絲暖意,再接下來,我一直盯著的那扇窗也亮了起來,而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這扇窗子一直是擋著窗簾的!


    剛剛心急如焚的我卻沒有注意這個細節,所以一直隻覺得這扇窗子為什麽一直昏暗著,想來,隔絕我和韓茜的不止是幾層樓的高度,還有一扇窗以及一片窗簾的厚度。


    我看見一道人影閃過那個窗口,我知道那是韓茜,她一定是看見我了,而她現在也一定是下樓了,她就是這樣,即便自己委屈,也見不得別人委屈。


    果然,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的照射下,韓茜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她看著有些憔悴,我知道這是她沒有休息好的表現,甚至,她的內心是比我還要煎熬的,因為我的煎熬是從看見那把鑰匙開始的,而她的煎熬要比我早很多,至少她的煎熬之初,我還睡在床上呢!


    我看著她,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但是卻又不清楚從何說起,更不清楚該如何開口,就這樣,我們兩個人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彼此看著對方,誰都沒有開口,在這一刻,認識了二十多年的我們,好像變得有些陌生,陌生到哪怕隻是說一句“你好”,都難以開口了。


    還是韓茜打破了沉默,她捋了捋她雜亂的頭發,低聲問道:“什麽時候來的?”


    “記不得了,就知道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


    她看著我,一字一字道:“來做什麽?”


    我咬了咬嘴唇,很用力的咬著,似乎已經有了血腥味兒,才終於開了口,道:“來……來和你解釋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韓茜冷冷的笑了笑,令此刻陽光給我帶來的溫暖都變得冰涼了。


    “還有什麽需要解釋的嗎?難道你要告訴我,我看見的都是假的嗎?還是你想告訴我,讓我忘記昨天晚上我所看見的一切,當那些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讓我做一個自欺欺人的女人?”


    我搖了搖頭,有些痛苦的說道:“你看見的是真的,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是事實上和你想象中是不一樣的!我和姚靈真的沒什麽,我們隻是昨天喝醉了酒,不清楚怎麽的,稀裏糊塗的就躺在了一張床上,其他的什麽都沒有了!”


    韓茜點了點頭,道:“你說的這些,我倒是願意相信你,但是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你們倆會喝那麽多的酒嗎?還有,她怎麽會出現在你家裏,並且出現在你的床上呢?”


    我仔細的迴憶了一下昨天晚上的場景,我隻記得那時候的我是痛苦的,痛苦中喝了很多的酒,喝到醉時,竟然產生了幻覺!


    然後姚靈的出現打破了幻覺,她來給我送畫,我邀請她喝酒,好像一切都很平常,一切的進行都很順理成章,可是再一想想,又覺得有些奇怪,至少我想,如果我把這些內容原封不動的說給韓茜聽,她可能也不會相信!


    畢竟每一件事情看起來都是那麽的平淡且合理,但是當這麽多平淡的事情結合在一起時,就有些離奇了,作為當事人的我都覺得離奇,更何況是已經被痛苦衝昏了頭腦的韓茜呢?


    “是沒話要說了嗎?”


    “我有話要說,但是又怕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韓茜淡淡說道:“你先說吧,是真是假我還是聽得出來的!”


    我歎了口氣,沒有立即說話,而是點燃了一根煙,我想此刻或許隻有香煙可以讓我鼓足勇氣,說出那些難以啟齒的話了。


    煙隻吸了幾口,還沒有燃燒一半,我的話就已經說完了,因為要說的內容本就不多,姚靈出現在我家時我已經快要醉倒的,所以當時我們倆在喝酒時,我和她又說了些什麽,我全然記不得了,當然,也有可能,就是我們倆其實本來也就沒說什麽,隻是她喝她的,我喝我的,我們喝的是同一瓶酒,但是咽下去的卻是不同的痛苦。


    韓茜歎了口氣,道:“邱燁,你覺得你撒這個謊有意義嗎?前天,我看見了你給姚靈送花的視頻,昨天晚上,我又收到了一個你在湘源飯店門口和姚靈拉拉扯扯的視頻,可是我仍舊覺得這不是真的,所以我昨天晚上和家裏人吃過飯,連夜想去你家和你問問情況,可是我確實是不該去了,如果我昨天晚上不去,或許你就可以把我蒙在鼓裏一輩子了,對吧?”


    我一愣,隨後問道:“視頻?什麽視頻?”


    韓茜搖了搖頭,有些痛苦的說道:“你不用再問這些了,現在看來已經是沒什麽意義了,我一次又一次的選擇去相信你,可是你卻一次又一次的選擇欺騙我,我已經累了,如果你真的喜歡姚靈,你就去找她吧!我想我們倆可能並不合適了,在這段關係裏麵,我很累了,你可能也很累了吧?嗬嗬……原本那天你給我一把你們家的鑰匙,我非常開心,覺得這是我們倆感情更加進一步的體現,可現在看來,都隻是笑話一樣……”


    “真不是你說的那樣的……”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隻聽見“啪”的一聲,我的左臉霎時間就變得火辣辣的疼!我沒想到一向溫柔的韓茜竟然會在這一刻,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


    我想,她真的是生氣了,否則,此刻我的臉不會那麽痛,而她也不會在給我一記耳光後,哭的那麽傷心。


    我捂著臉,知道在這一記耳光之後,我們倆的感情也即將結束了,現在隻差她向我說一句“分手”了。


    韓茜哽咽的看著我,半晌後,她止住了哭,才開口道:“邱燁,認識二十多年了,你給我帶來了很多歡樂,這是我不得不承認的,但是在一起的這短短一段時間裏,你給我帶來的痛苦卻不比之前的歡樂少,我想,我是時候該放手了,否則之後,我的痛苦隻會越來越多!”


    我捂著臉,看著她,沒有言語。


    “分手吧!對你對我都好!都是一種解脫!”


    ……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韓茜說完那句“分手”後,我的臉已經不再疼痛了,而我的心卻取代了那份疼痛,而且更加劇烈!


    我和韓茜分手了,二十多年的相處,隻換來了兩個多月的愛情,這一切就好像過眼雲煙一樣,似乎發生過,又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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