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月小心翼翼地推開牛棚那有些破舊的門,走了出來。


    她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活動了一下筋骨後便一路小跑著向山上奔去。


    山路崎嶇不平,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嶽月的速度。不一會兒,她就來到了山腰處,開始四處尋找幹燥的木柴。


    經過一番努力,她終於撿到了足夠多的木柴。這些木柴有的又粗又長,有的則短小精悍,但無一例外都被太陽曬得幹透了。


    嶽月小心翼翼地將這些木柴整理好,用雙手緊緊抱住,然後沿著來時的路往迴走去。


    當她氣喘籲籲地迴到知青點時,發現劉莉莉和李馨已經起床並且正在收拾屋子。而嶽心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不見了蹤影。


    看到嶽月懷裏抱著那麽多木柴走進來,劉莉莉和李馨趕忙迎上去,一邊接過她手中的木柴。


    一邊關切地問道:“你一大清早跑哪裏去啦?我們一起床就看不到你人,你那個表妹可是說了好多風涼話呢!”


    嶽月輕輕地把東西放在地上,然後伸手拍了拍身上粘著的樹葉。


    喘著氣迴答道:“我去大隊長家了。昨晚睡的那個炕,我燒了大半夜可還是冷冰冰的,根本沒法睡個好覺。所以我就想著能不能另外單獨建一個小房子,這樣起碼能暖和些,畢竟我真的太怕冷了。”


    聽到這裏,劉莉莉和李馨恍然大悟,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建一個房子呀,這樣咱們倆就能一直住在一起啦!反正爸爸每個月都會按時給咱們送來足夠的錢和各種票據呢。”劉莉莉興奮地對著李馨說著,眼睛裏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說做就做,她倆毫不猶豫地從各自的包裹裏翻出了兩袋香甜可口的桃酥以及兩包精致的小點心,然後手牽著手急匆匆地朝著大隊長家走去。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滿心歡喜地憧憬著未來屬於她們自己的溫馨小屋。


    此時的嶽月心裏暗自盤算著:建房子可不是一件輕鬆的小事兒,要是能多找些人手幫忙,說不定很快就能把新房子蓋起來了呢!


    沒過多久,當她們興高采烈地迴到住處時,嶽月早已手腳麻利地將自己的行李物品收拾得整整齊齊。


    看到她們臉上抑製不住的喜悅之情,嶽月一下子就猜到事情肯定辦成了。


    當天下午,這批初來乍到的知青們一同前往大隊長家裏領取這個月的口糧。


    隻見大隊長笑容滿麵地搬出一袋又一袋沉甸甸的玉米麵,每人足足分到了三十多斤。


    然而,望著眼前這一大堆粗糙的玉米麵,莫世豪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些玉米麵看起來顆粒粗大,顏色也不怎麽好看,光是想象一下吃進嘴裏那種拉嗓子的感覺就讓他覺得有些難以下咽。


    於是,他忍不住開口向大隊長問道:“請問大隊長,這玉米麵能不能換成別的糧食啊?比如大米或者富強粉之類的?”


    大隊長似乎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他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可以啦,咱們這兒除了玉米麵之外,還有一些大米和富強粉。不過嘛,想要換購就得額外支付一定數量的錢和相應的糧票才行。”


    聽完大隊長的話,莫世豪特意朝嶽月眨了眨眼,暗示她趕緊掏出錢和票來幫助他完成這次兌換。


    嶽月滿臉不屑地斜睨著他,眼神裏充滿了鄙夷與嘲諷:“你這眼睛是不是有毛病啊?怎麽一直在那邊擠眉弄眼的,跟個猴子似的!”


    聽到這話,莫世豪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


    要知道,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嶽月對他可就從來沒給過好臉色看,更是一點麵子都不留。


    此刻,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屈辱,擼起袖子,直接準備衝上去好好教訓嶽月一番。


    就在這時,一旁的嶽心急忙伸手拉住了莫世豪的衣袖。


    並壓低聲音說道:“世豪哥哥,咱們剛到這鄉下地方,還是別太過高調啦。不然惹出什麽麻煩來,可不好收場呢。”


    莫世豪順著嶽心的目光看去,隻見周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們,大家都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地等著看這場好戲如何上演。


    無奈之下,莫世豪隻好強壓心頭的怒火,暫時忍耐下來。


    他從口袋裏掏出幾張錢票遞給了大隊長,然後拿了兩袋富強粉。周圍的村民們看到他出手這麽大方,紛紛猜測他肯定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不少人心思開始活絡起來,暗自盤算著要是能把自家閨女嫁給這樣一個富家子弟,那後半輩子可就吃喝不愁咯。


    而在這些動心思的人當中,尤以張嬸兒最為積極。她一邊盯著莫世豪,一邊暗暗戳了戳身旁的女兒陶大妮,示意她也趕緊上前去搭搭訕。


    陶大妮雖然有些害羞,但看到母親殷切的眼神,也隻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很快,所有的糧食都分配完畢。大隊長看著眼前這群文質彬彬、細胳膊細腿的知青們,不禁皺了皺眉。


    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吩咐道:“去,把咱家那輛板車借出來給他們用用,省得他們扛著這些東西累壞了身子。”得到父親的指示後,小夥子趕忙將板車推了過來。


    幾位知青連連道謝,然後一起費力地將一袋袋玉米麵搬到了板車上,緩緩朝著知青點走去。一路上,眾人有說有笑,談論著初到鄉下的種種新奇感受。


    第二天早晨,隻聽見一陣清脆而急促的鐺鐺鐺聲傳來,猶如敲響了勞作的戰鼓一般,宣告著今日上工時刻的正式開啟。


    據說,今天的任務是前往那片廣袤的花生地,拔除其中肆意生長的雜草。


    嶽月聽聞此消息後,不慌不忙地從她那裝滿各類物品的布袋裏,掏出了一雙當初在供銷社精心選購的手套,並小心翼翼地將其戴在了那雙嬌嫩的手上。


    這副手套不僅材質堅韌耐用,而且還能有效地保護她的雙手免受鋒利草葉的劃傷。


    一旁的劉莉莉和李馨目睹了嶽月如此周全的準備工作,不禁露出欽佩之色。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鼓起勇氣向嶽月開口詢問道:“月月啊,你這手套看起來真是實用又好看呢!不知道你這裏還有多餘的嗎?唉,怪我們倆當時疏忽大意了,壓根兒就沒考慮到要買手套這件事兒。要不……我們拿些東西跟你交換,你看成不?”


    嶽月微笑著輕輕點了下頭,爽快地應道:“當然沒問題啦!”說著便又從布袋裏翻找出另外兩雙手套遞給了她們。


    接過手套後的劉莉莉和李馨滿心歡喜,連連道謝。


    這時,嶽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趕忙說道:“好了好了,咱們別耽擱時間了。這可是頭一迴上工,如果遲到了總歸不太好呀!”


    一直在旁邊默默等待著劉莉莉和李馨離開的嶽心,原本打算等她們一走,就能趁機與嶽月單獨聊幾句貼心話。


    誰承想,眨眼間三人竟已結伴而行,自己無奈之下隻得像條小尾巴一樣緊緊跟在她們身後。


    今日清晨的天空格外湛藍,宛如一塊巨大的藍寶石鑲嵌在空中。


    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紛紛揚揚地灑落在大地上,給人們帶來了絲絲溫暖。


    大夥們陸陸續續來到了計分員所在之處,有序地進行著上工前的登記工作。


    計分員是一個在兩年前來到此地的男知青,初來乍到時,他對農村艱苦的勞作生活感到十分不適應,繁重的體力勞動讓他叫苦不迭。


    然而,麵對這樣的困境,他並沒有選擇咬牙堅持下去,而是動起了歪心思,試圖通過捷徑來擺脫這種痛苦。


    最終,他將目光鎖定在了村長的女兒身上,並成功地與其結為夫妻。


    就這樣,計分員輕而易舉地獲得了那份相對輕鬆的計分員工作。


    嶽月清楚地記得,在上輩子的時候,這個看似老實本分的男人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鳳凰男”。


    當他考上大學之後,便毫不猶豫地拋棄了結發妻子以及年幼的孩子,獨自一人返迴城市繼續深造。


    如今,他憑借著與村長這層特殊的關係,在村子裏的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逍遙自在。


    不僅如此,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平日裏還總是喜歡跟村裏那些成熟風韻的婦女眉來眼去、勾勾搭搭。而關於這些事情,還是嶽月上輩子偶然間撞破的呢!


    更可惡的是,上輩子他竟然被嶽心那種故作柔弱的姿態所迷惑,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在上工期間,他經常故意刁難嶽月,不是給她提供壞掉的農具,就是想盡辦法克扣她應得的工分,然後再偷偷地補貼給嶽心。


    好在這輩子嶽月擁有了神奇的空間,再也不必像上輩子那般拚死拚活地幹活兒,還要將辛苦掙來的工分記到莫世豪那個卑鄙無恥的渣男名下。


    每當迴想起自己的前世經曆,嶽月都會不由自主地渾身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實在想不通,當初的自己究竟為何會如此卑微地委曲求全?啊………


    甩掉腦子裏那些毫無用處的雜念,這一世,她對生活的期許變得簡單純粹——僅僅是能夠養活自己便足矣。何必如此拚命呢?真是令人費解啊!


    果不其然,當那位計分員瞧見嶽心時,瞬間目光凝滯,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無法挪動分毫。


    隻見嶽心輕啟朱唇,軟軟糯糯地喚了一聲“計分員”,那聲音婉轉悠揚,猶如黃鶯出穀,直聽得那計分員渾身骨頭都酥軟了。


    若不是瞥見遠處正朝這邊走來給自己送飯的老婆孩子,恐怕他早就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如餓虎撲食般徑直衝上前去了。


    此時,嶽月與劉莉莉、李馨已經拿好了各自所需的工具,轉身離開了此地。


    眨眼間,現場隻剩下嶽心和那位計分員兩人。計分員本還想再跟嶽心攀談幾句,但隨著自家媳婦越走越近,他縱使心中有千言萬語,此刻也隻得強行收斂心神,不敢再有絲毫造次。


    為了掩飾自己方才的失態,他故作鎮定地從眾多工具中挑揀出一件上好的遞給嶽心,隨後便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靜靜地等待著老婆前來給他送上可口的飯菜。


    另一邊,嶽月、劉莉莉和李馨三人則來到了一片位於村子邊緣地帶的花生地。


    這片花生地足有三畝之大,然而由於此處的土質欠佳,導致野草肆意生長,繁茂異常。望著眼前這一大片綠油油且雜亂無章的雜草,三人不禁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心裏暗自叫苦不迭。


    但事已至此,別無他法,她們也隻好無奈地蹲下身子,認命般開始動手拔除這些惱人的雜草。


    這片土地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土質硬得如同板結的鐵塊,任憑她如何使勁兒,那深埋於地下的草根就是紋絲不動。


    隻見她咬緊牙關,雙手緊緊握住草根,使出全身力氣猛地往上一拽。


    然而,結果卻不盡人意,她非但沒有將草拔出,反而因用力過猛失去平衡,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結結實實地來了個“屁股蹲”。


    刹那間,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臀部傳來,猶如電流般迅速傳遍全身。


    正當她坐在地上揉著屁股緩解疼痛時,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哧哧”聲。


    她疑惑地抬起頭,目光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竟發現顧昶牧正手持鋤頭站在田埂上,滿臉笑容地看著自己。


    那笑容裏似乎帶著幾分戲謔和調侃,讓她瞬間羞紅了臉。畢竟,在這樣一個自己喜歡的男子麵前出醜,實在讓人有些難為情。


    在這個保守的年代,如果他貿然走過來幫助自己,恐怕會給自己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和不好的名聲。


    想到這裏,她趕緊低下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彎腰拔起手邊的雜草,以此掩飾內心的慌亂與羞澀。


    時間在忙碌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覺已臨近中午時分。人們紛紛放下手中的農活,踏上迴家吃飯的路途。


    而此時的嶽月仍沉浸在除草的工作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的人已經陸續離去。


    直到她直起身來活動一下酸痛的腰背時,才發現田間隻剩下幾個人了。


    她連忙和劉莉莉她們準備迴知青點,準備吃飯,隨著大家都走遠了。


    就在這時,顧昶牧默默地走到嶽月勞作過的地方。


    他看了看那些依然頑強生長的雜草,嘴角微微上揚,然後舉起手中的鋤頭開始熟練地除草。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嶽月之前已經拔掉的部分,以免破壞她的勞動成果。不一會兒功夫,原本茂密的草叢便被清理掉了大半。


    當然,他還是特意留下了一小部分雜草,好讓這個可愛的小丫頭能夠稍微偷會兒懶,不至於太過辛苦勞累。


    望著自己的傑作,顧昶牧滿意地點點頭。迴想起剛才嶽月那張被太陽曬得通紅的小臉,以及那雙充滿倔強與堅韌的眼睛,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憐愛之情。


    於是,他暗自下定決心,今晚一定要到山上去一趟。前兩天他在山中設置的陷阱說不定已經有所收獲,可以給爺爺和父母改善一下夥食。


    處理完這所有的事情之後,他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那片綠油油的花生地。


    當他迴到家中時,恰好聞到從廚房裏飄出來的陣陣香氣——原來是母親已經將香噴噴的紅薯稀飯煮好了。


    這兩天,爺爺的氣色看起來相當不錯,精神頭兒十足,仿佛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活力。


    而且讓人欣喜的是,老人家說明天就要親自跟著大家下地幹活兒啦。


    顧昶牧風卷殘雲般迅速地吃完了碗裏那香甜可口的粥,然後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此刻的他感到有些疲憊,急需好好休息一會兒。因為到了晚上,還有好多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完成呢。


    話說知青們吃飯可不是隨便湊在一起吃大鍋飯哦,而是采用輪流做飯的方式。


    如今,他們四個人組成了一個小團體搭夥過日子,所以也就不再跟其他知青一同用餐了。


    其中,嶽心和莫世豪兩人更是結成了一對特殊的搭檔。


    每次都是由心靈手巧的嶽心負責烹飪美味佳肴,然後再小心翼翼地給正在田間勞作的莫世豪送去。


    然而就在今天,莫世豪去地裏除草的時候卻不小心闖下大禍:他竟然稀裏糊塗地把許多花生苗都給除掉折斷了!


    恰巧這個時候,前來視察工作的大隊長路過此地,一眼便瞧見了滿地狼藉的慘狀。大隊長頓時火冒三丈,對著莫世豪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責罵,那氣勢簡直猶如狂風暴雨一般兇猛。


    不僅如此,就連站在一旁的柳知青也受到牽連,被大隊長順帶狠狠地訓斥了一番。最後,大隊長毫不留情地扣除了莫世豪整整五個工分作為懲罰。


    可憐的莫世豪啊!他連一分工分都還沒來得及掙到手呢,這下可好,直接就開始倒欠工分啦!


    “哎呀呀,真是太遺憾了!我當時距離那裏實在是太遠了,居然沒能親眼目睹這場精彩絕倫的‘好戲’!”嶽月惋惜地歎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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