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厚重的雲層縫隙中照射下來,借著微弱的光線,蘇聽雲察覺到一種極其可怕的視線鎖在她身上,那種森冷的感覺如有實質,和江晏給人的壓迫感不同,偏於陰邪。


    有點熟悉。


    腳底像被釘子釘住,無法挪動半分。


    蘇聽雲舔了下唇,眼底掠過一絲鋒芒,她根本就沒想逃,緩緩轉頭,隻見方才還一副半死不活的獨孤此時腦袋轉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一雙吊眼迸出幽幽綠光。


    “實驗品!”


    來不及去思索銀環激動的提醒,獨孤的攻擊猛地襲來,速度和方才有如天淵之別,蘇聽雲全神貫注才避開了他這一擊。


    要不是有她自己這個先例,她恐怕會懷疑生化病毒入侵了。


    “他也注射了毒素?”


    蘇聽雲一腳踢出,同時用意識和銀環溝通。


    感覺到血液的快速流竄,她的體能和速度再次提高了一個層次,銀環有些不確定:“不像,可能是另一種藥物,而且才剛剛激發了藥物的活性!”


    不同於蘇聽雲被徹底改造過一遍的身體素質,潛藏在獨孤體內的藥物一直處於沉睡狀態,剛剛才激發活性。


    雖不知道激發活性的導火索是什麽,但管他是什麽鬼東西,她都不會輸。


    “嘭——”


    在獨孤欺身撲過來的同時,蘇聽雲未躲反進,一手緊緊的扣住他的下顎,然後猛地一用力,“哢擦”一聲,直接把獨孤的下巴卸下來了。


    獨孤緊縮的綠瞳看著十分滲人,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含糊不清的嗓音,然後猝不及防的噴出一大灘粘稠的液體!


    距離極近,蘇聽雲雖然很快側頭躲了下,卻仍是被濺到了些。


    “靠!”


    感覺到臉上的濕滑的觸感,蘇聽雲臉皮僵硬的扯了扯,忍不住爆了粗口。


    胃酸不可控製的倒灌上來,緊咬著牙關,克製著想把獨孤撕碎的衝動。


    噴出不明液體的獨孤臉色白如金紙,像被切斷電源的電器,直挺挺的向後栽去,蘇聽雲惡心地抿著唇:“他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被液體噴濺到的臉部皮膚隱隱傳來針紮般的痛感。


    “爺,聲音從那邊傳來的!”


    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蘇聽雲皺眉,“江晏來了。”


    幾百米遠昏暗的巷內,江晏忽然頓住腳步,聞到空氣裏飄來的淡淡血腥味,雙眸一眯。


    章澤不解的看過來,“爺?”


    “看來又讓人捷足先登了。”


    江晏冷冷一笑,聲音淡淡的。


    “人應該跑不遠。”


    章澤環視一圈,他讓平頭調集了人手在附近守著,“量獨孤膽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和我們對抗。”


    江晏挑了挑眉,薄唇輕啟:“如果他還活著自然不敢。”


    這下,章澤更懵了,誰敢動隻手遮天的獨孤?


    在江晏和章澤到場前,蘇聽雲不敢多停留,翻牆從後麵繞了迴去,她迫不及待的把外套脫了,擦了把臉,看著外套上惡心的色澤,就團起外套丟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裏。


    心率速度高於正常水準,蘇聽雲覺得頭暈目眩,她半眯著眸子靠在牆壁上,喘了口氣,“銀環。”


    從剛才開始,她就聯係不上銀環了。


    等了半晌,意識海裏一片沉寂。


    蘇聽雲攤開手,緊咬著下唇,至少不能暈倒在這裏。


    隨手撿了塊石頭,用尖銳的那頭直接往手掌上劃去,皮肉綻開,疼痛像是一陣風,吹散了些囤積在腦中眩暈的濃霧。


    ……


    “我沒看錯吧?”


    一路找到廢棄廠區前,章澤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視線從幾個昏迷未醒的小弟身上掃過,落在不知是死是活的獨孤身上,“他這是死了?”


    見狀,江晏寒眸一眯。


    在章澤走到獨孤邊上,伸手試探他鼻息時,江晏目光幽幽一轉,看向後麵圍牆上的一個腳印。


    “他還活著。”


    察覺微弱的鼻息,章澤看向獨孤身下一灘明顯的血跡,感覺下身一痛,“我去,這下手真狠,命根子都……”


    聞言,江晏眸色一變,看著牆麵上沾著些血跡的腳印,他抬手比劃了下,大約三十七碼的鞋碼。


    章澤走過來,“爺,要叫鑒定科過來嗎?”


    江晏沉默了會,然後轉身:“任務是什麽你忘記了?”


    任務是拿到獨孤走私販售藥品的證據。


    爺這意思是不用追查把獨孤弄成這樣的人了?


    “去附近搜一搜。”


    江晏看向章澤,指著圍牆外麵,“搜到的東西直接交給我,廠區那應該能找到線索。”


    “是!”


    盡管還有些不明所以,但章澤聽命立即行動起來。


    很快,獨孤被押送到了醫院進行緊急手術,在廢舊廠區裏找到很多禁售藥品和賬目。


    江晏靠著圍牆,拿了塊布把牆上的腳印給擦模糊了。


    這時,平頭跑過來,邀功似的說:“爺,在垃圾桶裏找到了這個,上麵的血液能拿去化驗,指不定能查到兇手的dna……”


    章澤來不及製止,看著平頭一臉傻樂的模樣和江晏忽而一沉的臉,他不忍在看。


    “誰跟你說有兇手?”


    江晏眉一皺,“衣服給我。”


    看著衣領下那一片深色的痕跡,江晏臉色明顯一變,然後在意識到那是後來擦上去的時候,眉心稍鬆。


    ……


    “咦?”


    藍優皺著眉,有些擔憂。


    程青把早飯端過來,問道:“藍姐姐,怎麽一大早就歎氣了?”


    藍優看著手機,疑惑地說:“很奇怪,一直不接電話。”


    程青反問:“誰?”


    “蘇聽雲小姐。”


    藍優又重撥了一遍:“是沒聽見嗎?可是我昨天提醒過了,今天下午還有雜誌封麵要拍攝,蘇聽雲小姐一向很守時的,應該沒問題吧?”


    這麽一說,程青也有些擔心了,他眨眨眼睛:“會不會病了?”


    “不會吧?”


    藍優表情更緊張了,一下站起來,“不行,我過去看看。”


    程青點點頭,不忘塞了幾塊三明治讓藍優帶上。


    ……


    全身的骨頭像是被活生生的打斷重組了一遍,蘇聽雲睜開眼的時候,窗外刺眼的光線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她眯了下眼,緩緩爬了起來。


    大理石地麵上,暗紅色的不知是血還是汗的液體描邊,徒留下一個人形的輪廓,就像是案發現場的屍體定位。


    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全身的細胞都叫囂著要去洗澡,蘇聽雲按了下眉心,看著血肉模糊的手掌,那反複結痂又流血,乍一看實在觸目驚心。


    好在,她順利迴到了家裏。


    “銀環。”


    再次叫了一聲。


    沉寂的意識裏,一道明顯虛弱了很多的聲音冒出來:“……”


    “哦?你還沒死。”


    似被戳到痛處,銀環有氣無力的反駁:“放心,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聽著那熟悉的惡劣到欠揍的話,蘇聽雲忍不住輕笑出聲,她以為自己習慣了孤獨,但在感知不到銀環時,竟有種久違的失落感。


    “我去洗澡。”


    銀環哼了一聲,表示漠不關心。


    把衣服脫了,泡進浴缸,蘇聽雲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胃裏翻湧的不適感總算退去,“現在可以解釋一下,那是什麽鬼東西嗎?”


    血液循環幾個周天,蘇聽雲忽然看見自己血管裏摻雜了幾縷綠色,她不由皺了下眉,便聽銀環淡淡解釋:“獨孤注射的是另一種藥劑,以竹葉青的毒素為主。”


    “竹葉青?”


    同樣是劇毒的蛇毒,但和銀環的神經毒素不同,是一種血液毒。


    銀環:“因為毒素大類不同,吞噬起來費了些時間。”


    “我能理解為它對我已經沒有威脅了嗎?”


    銀環:“當然,我徹底吞噬了它。”


    話裏透著小得意。


    “那麽大劑量的毒素,足夠毒死十個你了。”


    “嗯。”


    蘇聽雲平靜地嗯了一聲,然後專心泡起澡來,銀環有些不忿:“你不是應該感激涕零我救了你嗎?”


    “你可以不救。”


    輕飄飄的一句話直噎的銀環無語。


    衝洗幹淨,蘇聽雲裹著浴巾從浴缸裏站起來,赤著腳走迴房間,她拉開衣櫃,餘光瞥見一側的全身鏡,愣住了。


    手背上首尾相接的蛇形圖紋隱隱染上了一層墨綠色,隱在劉海之後的左眼閃爍著幽綠的光,蘇聽雲錯愕:“不是說吞噬了嗎?”


    銀環得意道:“現在的我融合了兩種毒。”


    “呃!”


    她該跟著高興嗎?


    蘇聽雲撫過鏡子,鏡子裏的人皮膚白的近乎透明,濃密的發,瓷白的膚色,高挺的鼻梁,嫣紅的唇,說不上哪裏變了,但就比以前更為耀眼了。


    “融合會改變我的外貌?”


    銀環咳了一聲,有些心虛:“看起來是的。”


    “看起來……”


    蘇聽雲唇角一抽,也就是說在融合前銀環對此一無所知,還好,結果看起來是好的,如果是往獨孤的外貌方向轉變……


    想到這,蘇聽雲低頭看向下半身,感覺幻肢一痛。


    “叩叩!”


    剛穿好衣服,門外傳來敲門聲。


    蘇聽雲抬手捋了下頭發,瞥了眼手機上幾個未接來電,猜到應該是藍優過來了。


    “蘇聽雲小姐,你在……”


    藍優的話戛然而止,她大張著嘴巴,定定的看著容貌驚人的蘇聽雲,一個激靈竄入腦門,在看到玄關入口處血糊的人形標記,徹底淩亂了。


    “……死人了?”


    蘇聽雲無奈地看了眼地麵,抓了下頭發,這要解釋起來好像有點難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爽!人在娛樂圈,打臉又虐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桃桃不吃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桃桃不吃糖並收藏爽!人在娛樂圈,打臉又虐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