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先守夜,明日也就該滿穗了,她還靠在我肩上。


    看著燒的差不多的兩捆木材應當也快兩個時辰了,留了一捆木材,滿穗守一個時辰也就夠了。


    我還有傷口做不到一個人守夜一晚上,隻好叫醒滿穗。


    “滿穗,醒醒該你守夜了。”


    叫了幾遍沒反應,看著她的臉忍不住捏了兩下,沒想到醒了。


    “唔……知道了……良爺。”


    “還捏我的臉,啊呀臭良爺。”


    滿穗這下算是徹底醒了,我也懶得陪她鬧,自己轉過身就躺草席上睡了。


    “嘶……”


    小崽子還挺記仇捶了一下我的傷口,現在我是打又打不得她,罵又罵不過她,隻能隨她了。


    “良爺快睡吧。”


    “良爺快睡我好揍你”


    “良爺……”


    滿穗良爺良爺的叫著一遍遍催著我快睡,不僅不煩人還例外的讓我安心,很快就睡著了。


    ………


    “良爺還沒醒嗎?”


    我聽到滿穗的聲音緩緩睜開眼,卻看見滿穗低著頭笑盈盈的看著我,她的頭發絲撥弄我的臉頰搞得我有點癢。


    “良爺,我的腿舒服嗎?”


    聽到這句話我下意識迅速起身。


    “……抱歉”


    滿穗的腿已經有點微紅了,沒想到我的頭靠在滿穗腿上睡了一覺。


    不過確實挺軟挺舒服的,不對我怎麽能有這種想法?


    “良爺,我腿麻了,光抱歉沒用。”


    “那怎麽辦?要先休息嗎?”


    “……良爺你就不能著抱我嗎?”


    “行吧……”


    小瓷子早早就醒了,一直看著我和滿穗講話,直到我拿出幹糧他才湊了過來。


    “師傅,穗姐姐我也要。”


    我沒有過多的廢話給了小瓷子一塊幹糧。


    隨便吃了點,我把滿穗抱了起來,背著不肯她非要抱著。


    小瓷子就跟在我後麵拿著樹枝揮來揮去,偶爾練了練我教他的基礎。


    我抱著滿穗走在官道上,早晨就是舒服很涼快,讓我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沒過一會滿穗就不老實了,一直在我懷中蹭來蹭去搞得我有點不自在,手還時不時捏我的臉。


    “良爺的臉好粗糙,還有好多刀疤。”


    “嗯,九年了難免會有點傷。”


    滿穗沒迴我隻是在我懷裏嘿嘿的笑著,不知道在笑什麽。


    滿穗一直在亂動不小心碰到我傷口,我身體下意識顫抖了一下,她才老實了不少。


    如果按這樣的速度還有差不多兩天半的路程就能到徐州。


    抱著滿穗一直走的終究有些體力不支,隻好勸了勸滿穗,她才樂意下來。


    我們三人並排走著,走到了正午時間,太陽在正頭上,我把鬥笠壓低舒服了些。


    “良爺,前麵好像有馬車!”


    滿穗的唿喚讓我有點反應微微抬起了頭。


    五六個人圍著一輛馬車手中還握著刀,其中一個人拿的是斧頭身形高大。


    走近了點才發現這五六個人圍著一位女子,馬車前頭還有一具屍體,應該是車夫。


    其中兩個人的手還不老實,扒拉著女子的衣物,我本不想插手此事,滿穗卻叫了我一聲。


    “良爺……”


    “小瓷子,還記得我跟你講的嗎?”


    “知道,保護好穗姐姐。”


    “很好,你保護好她,晚上教你刀法。”


    小瓷子嗯了一聲,我把小刀給了滿穗,匕首給了小瓷子。


    交代完一切後,我壓低了鬥笠,確保看不到我的臉,風吹動了我的披風,我轉身走向了他們。


    對麵其中一個人注意到我喊了起來。


    “喂!對麵那個誰,馬上滾,小爺我可以當看不見。”


    這小子一叫喚,全部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我,可我並沒有在意,直直的走向他們。


    “媽的,我的話還不好使了?”


    其中一個身形高大拿著斧子的狼看著我,隨後叫了兩個小狼來對付我。


    一群不團結,隻知道利益的土匪罷了,估摸著身上也沒沾多少底子。


    那兩人舉著刀就朝我衝了過來,胡亂揮著刀估計是想嚇退我。


    我拔出刀繼續緩緩走著,每一步都仿佛有一股氣息,嚇到對麵那兩人不敢動。


    我趁他倆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衝了上去,兩刀下去抹了他兩脖子。


    真的是一點底子都沒有,我都到臉上了,這兩人嚇到沒反應。


    拿著斧子的狼按耐不住了,舉著斧頭朝我衝了過來,他每跑一步地麵就輕微晃動。


    “你這小子倒有些意思,陪小爺我過過兩招!”


    是個明白人都知道我跟他力量上的差距太大了,我不能選擇硬剛。


    他衝到我麵前,斧頭直直的劈了下來,我看準時機向右側躲避,由於他身形比較高,得找機會抹他脖子。


    可我沒想到他反應如此迅速,斧頭劈下來又瞬間轉換方向向我橫劈過來。


    我反應慢了一些。


    拿刀擋在我左手臂,我沒有選擇刀鋒跟他的斧頭硬杠,選擇用刀身硬扛。


    這一斧頭劈過來,左手的疼痛感迅速蔓延全身,還讓我在地上滾了幾圈。


    還好刀沒斷,我迅速起身衝向他,他選擇再次橫劈,我立馬下滑從他的胯下經過,在他腿上留了幾刀。


    他吃痛了幾聲,險些跪下。


    “好小子,有幾分本事再來戰!”


    我下滑從他胯下經過在翻滾一圈,防止他迴身給我一斧頭。


    不能輕敵一旦不小心挨到這斧頭,不死即殘。


    其他剩餘的狼想衝上來幫他,卻被他的氣勢吼住了。


    “今個我就想和他好好的打一場,你們別過來!”


    這次依舊是他先衝鋒過來,他沒有選擇用斧頭劈我,跑過來途中把斧頭扔了過來。


    我側身躲過,可斧頭帶起來的煙塵讓我暫時看不見他。


    再看見他時,他整個身軀朝我衝了過來,慢了一拍刀沒有舉在我身前,他這一撞擊撞到了我的舊傷口。


    一直撞著我向前衝,撞到了一棵樹才停下,我猛吐了一大口鮮血才反應過來。


    我的刀被卡住了,而他沙包大的拳頭也揮了下來。


    在彌留之際我看見滿穗她的眼睛濕潤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那種傷心的神情在告訴我我還不能死。


    拳頭已然揮下,我拚了命拔出刀可已經來不及了,我隻能頭撇向一邊祈禱他拳頭打歪。


    卻沒想到樹在此刻斷了,我順勢滑了下來。


    他的身軀也向前傾了一點,我看準時機起身一躍刀砍向了他的脖子。


    快,準,狠,還好沒失誤,他的頭落了下來,整個身軀轟然倒下。


    我轉頭卻看見那三個小狼在靠近滿穗,我忍著傷痛衝向他們。


    還好他們都沒什麽底子,殺他們除了挨了點刀傷之外全部解決。


    我已經頭暈眼花,快站不住了,現在全憑著我的意識和刀支撐著。


    “良爺……你傷的好重,全身都是血”


    她的眼眸裏閃爍著淚光,顯然已經忍住了淚


    水,但悲傷的神情卻難以掩飾。


    “師傅,你還不能死啊,沒了你我怎麽報仇。”


    我看著他倆沒有太大反應,可能是我身體不允許吧。


    我已經再也支撐不了身體了,緩緩倒了下去陷入一片黑暗。


    我的意識在一片黑暗中,我能感覺有人在叫我,但就是起不來,是滿穗嗎?


    我想大概是她吧,可我感覺我好重我好沉,隻想躺著不想再起來了。


    我聽到了我意識外的一片雜亂的聲音,有交談聲,有咒罵聲,有馬車奔馳的聲音。


    更多的應該是哭聲吧?我也不知道,我的心好亂。


    算了,睡會兒吧,就一小會。


    ………


    嗯?下雨了嗎?可我好想睡覺,但是有雨滴滴落在我臉上,難不成我已經死了?


    被他們拋棄在野外成為一具屍體淋雨嗎?


    “良爺,良爺你還不能睡啊!良爺。”


    “師娘,師傅這是怎麽了他睡著了嗎?”


    “嗯,我相信他隻是一時睡著了,隻不過睡得有點沉………”


    這聲音好像滿穗和小瓷子啊……


    可我真的好想睡覺,但滿穗為什麽不讓我睡?


    “良爺,你說好的要保護我都聽我的話的。”


    “快醒醒啊!你不能食言,良爺。”


    對啊,我不能食言我還得保護好滿穗,不能睡,我得起來。


    可是為什麽渾身好痛,使不上力氣。


    滿穗………


    讓我好好休息一會吧,休息一會就醒過來了。


    就在我意識即將消散時,我感覺我的臉上傳來了熱辣辣的感覺。


    我身體本能意識的讓我睜開了眼睛。


    “良爺,良爺!你醒了!”


    我發現我躺在馬車裏渾身是血,我的舊傷口也裂開了,我幾乎是赤裸著上半身。


    “滿穗………”


    “良爺,我在呢”


    她緩緩地低下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


    “師傅,你醒啦?穗姐姐說你有點困了就睡一會,沒想到睡了這麽久。”


    “那我睡了多久啊?”


    “大概快兩天吧,我們幾個人都不會騎馬車,就在林子裏待了兩天。”


    “嗯,好”


    我沒有再多說什麽,因為我沒有多餘的力氣聊天。


    我緩緩坐起身卻又被滿穗摁著躺了下來。


    “良爺,你傷的太重了,需要好好休養。”


    “我隻想喝口水。”


    一覺醒來就覺得自己口有點幹了,滿穗聽後把水喂給我喝,我甚至快沒有吞咽的力氣了。


    滿穗見狀嘴裏含著水喂給我,我有點驚愕,滿穗這以後怎麽嫁個好人家。


    小瓷子卻覺得合理,師傅和師娘總得發生點什麽。


    等滿穗喂完之後,我急忙開口。


    “滿穗……”我很想告訴她以後要嫁個好人家,可我真的沒有力氣說出來。


    “嗯?怎麽了良爺?”


    “沒力氣說話就先好好休息吧,養好了傷,再出發也不遲。”


    我隻能點了點頭。


    但願我傷好之後,能盡快到達徐州吧,現在連官道都很危險。


    我起不了身,也看不到外麵的情況,隻能靜靜的躺著休息。


    滿穗一直在照顧我,傷口也是她在幫我清理,有點愧疚了,以後得想辦法補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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