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瀟瀟看著劉氏痛心疾首的模樣,眼底露出憐憫,其實劉氏的命運不該如此,佛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要是劉氏當時調整心態,說不定流產孩子也能投胎了。


    她沒有過多安慰,給了劉氏一張往生符,讓其燒了,囑咐幾句便跟沈禦宸離開。


    迴去路上看著繁榮的淩州城,不禁歎息:“真是造化弄人,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看到劉氏傷心的模樣,我覺得很無奈,要是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壞人,人鬼殊途,也就不需要我們天師的事了,天下和平不好嗎?”


    沈禦宸薄唇緊抿,牽起她的手,嗓音低沉道:“說的容易,有的人本性善,有些人本性惡,權力、地位、金錢都是最大的欲望和誘惑,那些貪念過多的人才會讓人間有疾苦,並不是都有人都能平淡地生活著。”


    柳瀟瀟想到了穿越前的世界,那個太平盛世,雖然有惡鬼,但普通人都好好地生活,為了幾兩碎銀到處奔波努力,現在想想那個世界還挺幸福。


    “禦宸,我想迴幽國了,我想外公他們,等找到玄幽族我們就迴去吧。”


    “好。”


    兩人相視一笑,手牽手朝住處走去。


    路上柳瀟瀟說起古曼童的事,心生疑慮:“我覺得劉氏養的古曼童出現在淩州非同小可,古曼童隻有在暹羅才會常見,除非有人利用古曼童傳播邪術。”


    “別想那麽多了,我會讓陸錦朝調查,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柳瀟瀟還是放心不下,她覺得古曼童的供養方式很熟悉,很像東方蒼朔,自從沈逸澈下台,她再也沒見過東方蒼朔,那個妖邪魅惑的男子給她的感覺很奇怪。


    她迴去後讓忘塵去劉氏住處仔細看看,結果令人失望,沒發現紫嫣或東方蒼朔的痕跡。


    ……


    深夜。


    淩州皇宮。


    眾人皆已熟睡。


    皇後寢宮中,侍女在一旁守候,皇後靜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安穩,直到後半夜才徹底睡熟。


    隻是夢中事物一片混沌,有陸錦朝登基,她兒子陸錦安被流放的事;還有月妃深得陸宮年寵愛,她這個皇後被休棄在冷宮中……


    許是心魔,皇後額頭冒汗,隻覺得渾身發寒。


    漸漸地夢中景象發生了改變,她身處一片迷霧當中,前方有個身姿款款的白衣女子,那女子麵容姣好,赫然是她死對頭榮月的身影。


    皇後心生恐懼,壯著膽子指著前麵的身影嬌嗬道:“月妃!你好大的膽子!本宮就知道你陰魂不散纏著陛下,你如今莫不是想要殺了本宮好取而代之?本宮告訴你,你做夢!就算本宮死了你也當不了皇後!”


    月妃逐漸走近,麵帶笑意,緩緩啟聲道:“姐姐莫怕,妹妹無心害你,也無心同你爭奪後位,妹妹知道這些年讓你受盡委屈,備受陛下冷落,是妹妹的不是,妹妹向你道歉,對不起。”


    “……”


    皇後嘴唇緊閉,秀眉輕蹙,狐疑地盯著眼前的虛影。


    月妃歎息一聲,自顧自道:“是妹妹求宸王妃與你夢中相見,是來跟你道別的,其實妹妹早在二十年前就應該死了,是陛下求故人將妹妹魂魄留在體內,用法子保屍身不腐,妹妹無法投胎也不能出寢宮。


    好在錦朝求到了返魂香,才能讓我與陛下和朝兒短暫相聚。


    妹妹明白你心怨恨陛下封朝兒為太子,可朝兒跟錦安情同親手足,對錦安從來沒有其他心思;朝兒心係百姓,為人謙遜,他向來不爭不搶,我會勸他放棄帝位讓錦安登基。


    錦安是個好孩子,若不是我,他現在就是太子。”


    “為什麽?”皇後冷哼,紅唇勾起不屑,“本宮憑什麽相信你的話。”


    “就憑我快死了,返魂香隻能短暫讓我跟陛下團聚,返魂香極難尋找,朝兒能找到一個實屬不易,我也自知命到頭了,與其被困在一方院中,不如投胎轉世。


    我不會跟你搶皇後位置,以前不會,以後更不會,你比我家世出身好太多,你才是淩州國母的最佳人選,這些話我憋了二十年了,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無心跟你爭搶,我隻是愛慕陛下,我又自知隻是陛下眾多女人中的一個。


    姐姐,我的時辰到了,我隻想在剩下的時間裏好好陪伴陛下,請你原諒我最後的自私,對不起。”


    “榮月!等等!榮月……月妃……”


    等月妃說完,皇後還想說什麽,上前追趕著要抓住她,可走近時月妃的身影已然消散,她驚叫著從夢中醒來。


    “皇後娘娘,您怎麽了?”


    皇後看著侍女的疑惑,這才發現額頭早已大汗淋漓,枕邊也濕了一片,驚魂未定地喘息。


    “是不是您做噩夢了?奴婢就知道月妃那個妖妃醒了後陛下就不再留戀您,不如奴婢替您想個法子除了那個妖妃?”


    “不!”


    皇後想也沒想拒絕道。


    侍女不明白按照自家娘娘平時的個性早就辱罵月妃,怎麽今天有些不一樣?


    “娘娘?您怎麽了?”


    皇後此時思緒萬千,不知道昨晚的夢是真是假,決定去月霞宮看看。


    “本宮要去看望月妃,給本宮沐浴更衣。”


    侍女更加不敢置信,自家娘娘怎麽今日跟往日不同,莫不是真的被妖邪附體?居然會想著去看望月霞宮的那個妖女。


    盡管侍女有諸多不滿,還是迎合著自家娘娘,梳洗一番後去了月霞宮。


    陸宮年一早就來到月霞宮陪伴月妃,兩人正情意綿綿中,就見皇後雍容華貴地帶人來了這裏。


    陸宮年頗有不滿,以為她來找麻煩,不悅道:“你來做什麽,別擾了愛妃休息。”


    皇後舉止大方地行禮,謙遜不卑地看著兩人,語氣淡定道:“本宮來看望妹妹何錯之有?本宮想著妹妹身體不好,特意做了些糕點給妹妹,不知道妹妹可喜歡?”


    陸宮年看著侍女手中的食盒很不可思議。


    月妃溫婉一笑,頷首道:“好啊,妹妹多謝姐姐。”


    “皇後,你又想耍什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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