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


    柳瀟瀟和白惜芷找了一處角落位置,可以避開別人的目光,清淨自在地喝茶聽戲。


    白惜芷感到久違的安寧,衝著對麵的女子笑道:“柳妹妹,還要讓你陪我出來,宸王不會怪我吧?”


    柳瀟瀟眉頭微挑,聽出裏麵的打趣意味,不緊不慢喝茶道:“他不敢,再說我陪姐姐逛街也是為宸王府和胡國府的關係著想,他更不應該拒絕了。”


    白惜芷聞言捂唇輕笑:“柳妹妹言重了。”


    兩人相視一笑。


    談話間,柳瀟瀟瞥見遠處幾道身影,清眸露出玩味。


    她們在二樓,隻見對麵包廂裏,一男三女正在悠閑品茶。


    那幾人不是別人,正是沈逸澈和穆盈盈兩姐妹,還有溫儀公主。


    還真是冤家路窄。


    怎麽走到哪都有穆家兩姐妹的身影。


    出門沒看黃曆。


    唉。


    柳瀟瀟若有若無地移開視線,假裝沒看到他們,不想擾了白惜芷的雅興,更不想跟他們打照麵。


    對麵的人也發現了她們。


    穆盈盈美眸露出嫉妒之意,跟沈逸澈低喃。


    沈逸澈朝她們這邊看了一眼,俊眉微蹙,沉默不語。


    這一幕也落在某人眼中。


    隨後幾人過來。


    沈靈掠過柳瀟瀟,走到白惜芷麵前打招唿:“白小姐,你也在這裏啊,聽說你病了,你現在有沒有好點?”


    白惜芷跟誰都相處得來,又是護國公之女的身份,在宮裏跟溫儀公主偶有來往。


    兩人關係雖不密切,但遇到總是會寒暄兩句。


    白惜芷頷首與之寒暄:“我沒事,就是偶染風寒,休養幾天已經痊愈。”


    “那就好。”沈靈繼而轉眸看向柳瀟瀟,不悅出聲道,“你這個賤人怎麽在這。”


    柳瀟瀟表示很無辜,攤攤手無奈道:“我喝茶。”


    不然還能幹嘛。


    打她嗎?


    “白小姐,你怎麽會跟柳瀟瀟在一起,她是災星,遇到誰誰倒黴。”


    白惜芷秀眉緊蹙,為難地看向某人,替她打抱不平道:“公主說話要注意分寸,瀟瀟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女子,豈能被人這般侮辱。”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問盈盈。”


    沈靈求證般看向穆盈盈,後者躲在沈逸澈身後,小心翼翼道:“是啊,青青曾撞邪,母親找來的道士說是她搞的鬼,凡是跟她在一起的人都沒好事,我勸白小姐還是別跟她來往的好。”


    柳瀟瀟都要被氣笑了,這幾人還真是有意思,還專門過來提醒她,她真謝謝了。


    白惜芷也知道柳瀟瀟之前的名聲不好,心知穆家姐妹跟柳瀟瀟不對付,心中了然。


    “我不知道那個道士究竟說了什麽,但是柳妹妹好歹也是宸王正妃,按照幽國律法,汙蔑誹謗他人是什麽罪行,我想太子殿下應該很清楚。”


    白惜芷小臉堅毅,從容淡定道:“太子殿下,若此事傳入宸王耳中,你應該知道後果吧。”


    “……”


    沈逸澈原本想置身事外,他默許沈靈找柳瀟瀟麻煩,竟然忘了沈禦宸。


    “盈盈也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本宮說的可對?”


    他目光看向柳瀟瀟,眸底帶著探究。


    柳瀟瀟無所謂地起身,唇邊勾起弧度,靜靜掃過幾人:“二妹妹說的是,不過那天是李氏陷害我,二妹妹真是老糊塗,這都能忘。”


    “你……”


    穆盈盈臉色微紅,被戳穿心思恨不得羞憤離開。


    該死的賤人,她還真敢當著白小姐的麵瞎說。


    還以為礙於沈禦宸的麵子她會有所收斂,卻不想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


    “大姐姐還真是伶牙俐齒。”


    柳瀟瀟聽出話裏的嫉妒意味,笑而不語,轉眸盯著一直尚未言語的穆青青。


    真是怪了,這穆青青轉性了?居然沒打罵她。


    從她發現他們開始,就覺得穆青青有些不對勁,變得沉默寡言,也安穩了許多。


    難不成被穆博遠罰抄經書管用了?


    “溫儀公主,你別聽風就是雨,哪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沈靈小臉染上慍怒,雙手叉腰嗬斥道:“柳瀟瀟,你什麽意思?”


    柳瀟瀟懶得理會他們:“哎呀,出門又忘記看黃曆,真是晦氣,白姐姐,我們走吧。”


    說完,跟白惜芷一同離開。


    沈靈等人難得沒有繼續找麻煩。


    穆青青盯著兩人的背影,美眸像是淬了毒一般陰冷,透著怨恨。


    ……


    走遠後,白惜芷才鬆口氣,話裏話外都帶著擔憂。


    “好妹妹,都怪我要出門,讓你遇到穆家姐妹和溫儀公主。”


    那幾人都不是善茬,這次沒事保不準下次她們會怎麽做。


    柳瀟瀟撥弄秀發,慢條斯理安撫道:“白姐姐,你就放寬心,她們不敢把我怎麽樣,別讓她們幾個擾了我們的興致。”


    她上前挽著白惜芷的手,帶著人繼續逛街。


    兩人玩到天色漸沉才迴府。


    丞相府。


    穆盈盈迴去後,就將遇到柳瀟瀟的事跟穆博遠稟報。


    穆博遠臉色陰沉,黑眸透著警惕,語氣凝重道:“她真的跟護國公府的千金在一起?”


    “是的爹爹,女兒沒看錯。”穆盈盈點頭,雙手用力揪著手帕,眸色閃過恨意,衝著穆博遠撒嬌道。“爹爹,你要替女兒做主,那個賤人敢在別人麵前辱沒母親名聲,下次可就要動手打女兒了。”


    穆博遠有有些擔憂,不明白宸王怎麽會跟護國公府扯上關係。


    護國公府向來不參與朝堂糾紛,如今柳瀟瀟跟白惜芷在一起,莫非護國公府打算和宸王聯手了?


    不行,他得趕緊跟孫尚書聯係,把征兒和孫小姐的婚事定下,免得夜長夢多。


    很快他就差人去了孫尚書府,晚上在瓊玉閣設宴。


    孫尚書也是太子一黨的人,勢力雖然不及丞相府,但也不容小覷。


    孫家也早就有意跟丞相府聯姻,穆博遠隻有一個兒子,要是能攀上丞相府,今後前途無量。


    穆博遠和孫尚書飲酒商談。


    “我們也許久未飲酒吃飯了,不知道孫尚書最近怎麽樣?”


    孫尚書放下筷子:“我還是那樣,倒是穆丞相你,來就來怎麽不見令公子?”說著四處打量,沒見到相見的人有些失望。


    穆博遠看出孫尚書的意思,意味深長道:“征兒已到了適婚年紀,妾內幫忙謀一門親事,本相這不是想到孫尚書您還有一女兒,特來問你。”


    孫尚書臉色欣喜,故作淡定道:“我倒是沒問題,就是不知道那丫頭的心思。”


    同時在心中腹誹。


    老天爺真是開眼了,想不到穆丞相能主動聯係他說起婚事,孫家和穆家聯姻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今後孫家也能高升了。


    “確實要問問孫小姐的意思,”穆博遠附和道,故作惋惜道,“隻不過征兒這孩子性子獨立,他要是不願意我也不能強求,畢竟是兩個孩子的事,我們也不好插手。”


    這話是在給孫尚書警告。


    除了孫家,他穆博遠還有其他選擇,不是非得在孫家身上浪費時間。


    孫尚書也聽出話外之意。


    “穆丞相說的是,這樣吧,待我迴去問問小女的意見再做決定。”


    “好,兩日後便是宮宴,到時候有機會讓兩個孩子見見。”


    穆博遠和孫尚書約定好聯姻之事,說是讓穆宇征和孫小姐見麵後再說,實則聯姻已是鐵定的事實。


    穆博遠露出滿意的笑,衝著孫尚書揚起酒杯,示意道:“孫尚書別客氣,今日本相請客。”


    兩人相視一眼,達成合作。


    太子府。


    沈逸澈坐在書桌後,俊臉凝重地盯著手中的信件,上麵寫著護國公府前幾天發生的事。


    他越看臉色越難看,當即將信件撕毀。


    自從在茶館見到柳瀟瀟和白惜芷,他心中總覺得沉悶,便立馬讓人去查沈禦宸和護國公府的關係,沒想到讓他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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