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木晗戴著月季的麵具,想必麵具之下一定是個飛揚的自豪的眉眼吧?


    即使化為焦土,夔犀的獸丹也不會被焚毀,炎獅張口從屍骨中鉗出獸丹,向上一拋,自信吞下。


    身上的靈力又上漲了些。


    在炎獅下場後,很快又到了白虎廿三出場的時候,他從尉遲隱腳底下的通道內出來,顯然與先前有了很大不同,好像廿三也比之前更加自信許多。


    隻是周身氣度仍舊沒有什麽變化,黑白交織的毛發順滑光澤,直立站在場館中央,已然有了勝者之態。


    詩殃不由覺得好笑,好像他說自己會奪冠,自己就能贏了似的。


    令詩殃意外的是,在另一邊出場的人也是位半獸人,一半棕熊一半人類血統。


    隻是站上場,便已經清晰看出兩人的身形差距,那隻棕熊大概已經有兩米半左右,站直身體時身上散發的威壓足夠逼退麵前瘦弱的小白虎。


    詩殃都不忍心看,那隻棕熊也跟方才出場的獸族差不多,肯定被投喂了不少好東西。


    遙遙看向對麵,正好是坐在南方的一名妖族,似乎察覺到了探究的視線,衝著尉遲隱的方向伸出了一根小拇指表示蔑視。


    尉遲隱瞬間脾氣就上來了,伸出兩隻手,對人家比了小拇指+中指。


    詩殃:“……”


    老實說,雖然你的憤怒是4倍,但是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


    廿三頭顱側了側,渾圓的耳朵尖不耐地抖了抖,似乎對於那位棕熊半獸人宣揚實力的怒吼不是很感冒。


    雙手掐地哢哢響,比賽如期開始,棕熊飛身撲向白虎,那白虎身形靈活往側邊一躲,像無數次的猛獸飛撲一樣奈何不了他。


    而棕熊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胸前皮肉上早已堅韌不摧。


    一聲嗡鳴過後,棕熊身上的皮肉發生肉眼可見的變化,好像每一根鬃毛都堅固無比,像一隻刺蝟一樣根根豎起,若是靠近必定會被紮傷。


    比起刺蝟,在詩殃的角度看,它可能更像黑色的海膽,看起來又厚實又危險。


    “歘——”白虎毛腿在地上劃出一道劃痕,隱隱透出寒涼冰氣。


    冷凝的氣壓如有實質,連彼此唿出的氣體都在空氣中凝結成霜。


    熊爪鋒利無比,揮舞而至時幾乎將空氣也撕成兩瓣,白虎一個後仰險險躲過攻擊,比之從前的對手,顯然麵前的敵人要更強力一些。


    果然已經是八強賽,剩下哪一個都不是泛泛之輩。


    翻了幾個跟頭,白虎躲開棕熊連續的攻擊終於停下逃竄,身體下壓,一隻手撐在地麵一個後滑,雙腿像是滑旱冰似的自然又流暢地長開,長腿格外矚目。


    虎尾巴高高翹起,另一隻手迅速在空氣中抓住了一道冰錐,那股寒氣從白虎身上發出,不遺餘力地往前方探去。


    棕熊也不含糊,暴怒一聲,身上的鬃毛像一根根針一般往白虎的方向飛刺而去。


    “當當當!”


    白虎抬手擋在臉前,大部分被胳膊上凝結的冰盾擋了下來,卻還遺留了數條細小的針刺紮入皮肉。


    那些飛針不是普通的毛發,而是凝結了靈力,並且淬了毒的殺招。


    原本應該等對方與自己無限貼近時使用,那時對方保準會被紮成另一隻刺蝟。


    但白虎相當謹慎,每次靠近他都迅速閃開,好在他射程並不短。


    隻要他身上還殘留著針,便會被他的軟骨散支配。


    白虎卻完全沒有反應似的,手中冰錐對著方才棕熊往他身上發射針刺的方向,垂直紮向胸口。


    棕熊原本對於他手上的冰錐完全不感興趣,不過是塊冰,幾乎隨處可見,哪裏擁有殺傷力?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冰錐似乎不隻是冰錐,上麵流淌的靈力更如尖刺一般迴紮進他的身體,鑽心的痛感忽然席卷全身。


    “額啊——”


    隻要被這股冰寒的靈力侵入,它就不再是比喻,真的有股靈力橫衝直撞地往他心髒探去,很快“噗”地一聲,整個心髒好像被人拿捏住。


    “啪 ——”


    幾乎不被人聽見的悶響在棕熊心口內發出。


    他竟然被人隔著皮肉掐碎了心髒!


    這是何等的靈力修為?


    為何從前從未展露出來?


    “額……”


    棕熊睜大著雙眼,口中湧出鮮紅的血液,毫不留情砸在地板上,濺起一圈環形小丘。


    這隻白虎……


    很危險。


    這是棕熊臨死前最後的念頭。


    幾乎每一場白虎的決鬥,在視覺衝突上都不夠其他獸族那麽精彩。也可以翻譯為,沒有其他獸族那麽血腥。


    他總是有些外人看不清的悶招,就比如剛才鑽心蝕骨的寒,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並且很快失去性命,白虎手指一翻就將它身上的獸丹剝了出來。


    鮮紅的獸丹仿佛淬血流麻,虎爪圓潤白皙,在他身上沒有出現任何血腥,仍像剛出場時一般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掛在他腳上的鎖鏈不是凡間鎖鏈,上麵覆滿了靈力流動,而且不是他們這些獸族或者半獸人能夠輕易掙脫的。


    待他們比賽結束,原本悄悄消失的腳銬又重新將白虎廿三的腳踝包裹,他似乎也有些適應了枷鎖,往外踢踏了一腿,讓那粗壯的鎖鏈往邊上閃去。


    抬頭向上望了一眼,果然見到角鬥場上方貴賓席上坐著的少年。


    還有趴在少年發頂的青色小倉鼠。


    尉遲隱衝白虎廿三伸了兩個大拇指表示肯定,又見南麵座椅上那隻妖族黑著一張臉,整個人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很快他的[魔鱗籌]在榜單上極速攀升,再也不是最末了,榮升第五。


    雷翼蛟龍的比賽毫無懸念,那隻蛟龍比想象中要更加勇猛強勢,難怪所有人都認定它會贏。


    除了它的勝利之外,更有懸念的是它究竟會用幾招結束戰鬥。


    依舊殘忍血腥。


    遠遠看著對岸那位冰清玉潔又稍顯高傲的鹿女蘭芷柔,很難想象與台下的雷翼蛟龍配隊。


    但是極致的反差何嚐不是一種相配。


    “你在看什麽?”


    一道清冽女聲從詩殃耳邊響起。


    仿佛貼著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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