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殃問:“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現失蹤的?”


    一人道:“三天前吧?但具體什麽時候也不是很清楚,畢竟這場單人賽事比試過半,後日不就要決出魁首了嗎?眾宗門才準備集合弟子,次日又要準備雙人賽了。”


    “也就這些天才發現人不見了。”


    “鏘——”


    台上雲興言又一記格擋,阻攔住不知什麽時候繞到自己身後的飛鏢。


    這渡生門的暗器果然了得,他差一點又著了道。


    原以為使用暗器的仙門在這場麵對麵一對一的比試中很難拿到好看的名次,卻不知渡生門今年多了兩位天賦異稟的能人,身體技能靈活反應速度也極快,好幾次都讓雲興言應接不暇。


    要知道雲興言與他同為金丹三階修士,劍修卻敵不過醫修,著實難看了一些。


    詩殃站在台下,目光靜逸,不顯波瀾。


    正與雲興言交手的這位詩殃還在之前見過,便是首輪比賽中遙遙瞥過一眼的渡生門弟子弗曜。


    這迴終於看清楚了那人容貌,不由微微蹙眉,側頭問一旁緊張不已的汲芮芮:“芮芮姐姐,你覺不覺得那個弗曜膚色怪怪的?”


    “膚色?”


    汲芮芮隻顧著替雲興言緊張了,根本沒有分出眼神給對手。


    此時聞言才向那邊瞥了一眼,道:“有何不妥?”


    詩殃道:“他的膚色,好像有點偏青蛤殼紫。”


    汲芮芮:“青蛤咳子?”


    詩殃:“就是紫色啦。”


    汲芮芮哦哦兩聲,再認真去看才確定:“……確實是有一點。”


    另一名女弟子見終於有男修士察覺了,立馬接話道:“我就說有點不對勁吧,這名弟子在上台前,臉部就已經微微泛紅偏紫了。”


    詩殃問:“可知其中緣由?”


    那名女弟子搖搖頭:“不知,我也從未聽聞渡生門有類似的功法。”


    “颯——”


    就在幾人交談之際。台上瞬息萬變,雲興言旋身跳躍才堪堪躲過這一道銀針,衣角劃破一道口子。


    那銀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注入了靈力,居然有腐蝕之勢,被劃破的衣角隱隱有灼燒痕跡。


    “咻咻——”見雲興言已然顯出疲態,弗曜更是乘勝追擊,數道梨花針往他方向飛竄,手中訣起!


    “哐哐!”雲興言被那些飛針逼得節節敗退,靈力運轉一個周天,火光自他掌心流竄至雲澈劍身。


    兩股靈力相撞,雲興言周圍居然炸開了一道道形似煙花的靈力波光!


    青年頎長身影泰然自若,完全沒有弗曜眼中原先的疲態,星目中燃起一簇簇火光,手中長劍翻飛,衣擺隨風招搖,好似火中舞。


    詩殃餘光一瞥,果然已經將汲芮芮等女弟子迷得眼冒星光,害 ,不僅僅是女弟子……


    雲興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臉頰微微往這邊一側,眸光輕睞,似有炎譚在雙目中暈染。


    一個不經意間又掀起一堆顏狗的唿喊。


    詩殃卻隻關注那邊掐訣的弗曜,手指都要翻出虛影了,臉色也愈加明顯的偏紫。


    好似缺氧。


    雲興言步伐輕盈,腳尖輕點幾步便抵達弗曜跟前,再不似先前局促,反而遊刃有餘似的。眼看劍尖即將抵達自己脖頸,“吼!”弗曜伸手一揚,灑出一片藥粉。


    雲興言也早防著他這一招,火光炸響,竟直接將藥粉灼成黑炭掉落在地。


    “歘——”一切已來不及,雲興言一個刀背從頸側劈砍而至,輕巧一擊,弗曜居然直挺挺倒了下去。


    事態明了,雲興言又勝了一場。


    接下來就是四進二了。


    “啊啊啊啊師兄贏啦——”汲芮芮興高采烈地抓著詩殃的胳膊前後搖晃,詩殃也跟個任人擺布的娃娃似的腦袋跟著節奏點頭。


    “不,不好啦!不好啦!”


    賽場外忽然有一名淩霧宮外門弟子跌跌撞撞闖進來。


    “何事喧嘩?”有修士扶住對方問。


    “我們,我們找到了……”那名外門弟子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像是被嚇得不輕。


    “找到了什麽?你倒是說呀。”


    “找到了失蹤弟子……的……屍體。”


    “什麽?!”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周圍弟子都炸開了鍋,紛紛出聲道:“屍體在何處?”


    “現狀如何?”


    “都有哪些弟子?可有我們昇陽宗的?”


    眾說紛紜間,[南古壩]頂飛躍而下一位仙師,正是淩霧宮天淩掌門,須發皆白的老者往跟前一站,頓時場上便都收了聲。


    他道:“帶我前去。”


    “是。”


    很快,圍滿弟子的賽場便為天淩掌門分開一條道路。又一行人浩浩蕩蕩跟著前去。


    詩殃張望了一會兒蒼亦初的方向,果然蒼亦初也已經贏了這輪比賽,詩殃便毫無負擔地跟著湊熱鬧的大部隊,走在天淩掌門一行人的背後。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好像即將要迎來一場暴雨,上方隱隱有雷聲作響。


    詩殃走著走著,才發現四周圍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了。汲芮芮她們根本沒有過來。


    而且大部分還是衣著奇怪的散修,[南古壩]後邊,居然有這樣一座半山腰,樹木高聳,因為光線越來越暗,林立的樹枝頂好似一隻隻張牙舞爪的鬼怪正趴伏在頂部俯瞰地上的行人。


    仿佛他們才是捕獵者,其餘的人都是無從反抗的獵物。


    詩殃不自覺汗毛豎立,這種場景在修仙界太常見不過了,偶有發生什麽詭秘事件差不多都是一樣的氛圍。


    詩殃問:“他們平時都是在這樣的地方巡視嗎?附近也沒看見淩霧宮其他弟子。他們還單獨巡邏。”


    真是藝高人膽大。


    係統道:“可不是嘛,這要拍成影視劇,保準配個嚇死人的音效。”


    “快看那!”忽然有一人伸長了手遙遙指向遠處,透過昭示著不祥的煙霧,詩殃定睛細看,才發現那是一排垂直站立的人影。


    “還活著嗎?不是說屍體?”另一人也發現了那些站成一排的人影,大部分穿的都是熟悉的弟子服。


    “柳如煙?!那是不是合歡宗的柳如煙?!”一名弟子認出了合歡宗的那身蘿裙,再通過衣著認出身形的確是柳如煙不錯。


    “尚天!”另一名昇陽宗弟子也認出了自己同門,快步跑上前去。


    “轟隆————”天邊閃過一道白光瞬間將整個森林穿透,近在咫尺的雷聲猶在耳側。


    這一道白光也成功讓更多人清晰地看見麵前那一排人影的真實現狀。


    那哪裏還是一排人啊,那是一排幹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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