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錚——”琴弦震響,肉眼難以觀察的靈力波動在柳如煙周身蕩開,仿佛一滴落入湖心的水珠。


    雲興言也不跟她客氣,長劍出鞘,直指柳如煙而去。


    競技場上全力以赴就是對對手的最大尊重。


    柳如煙步伐翩若飛花,輕盈地劃過擂台,隨波舒展的腰間輕紗微微飄蕩,就像一朵盛開的鐵線蓮在風中旋轉。


    雲興言劍光一閃,向側邊劃去!


    “錚——”


    又一段糜音與劍氣相接,半空中兩道靈力都被對方互相化解。


    雲興言腳步也輕快,雲澈劍再挑,琴音又至。


    琤崆之聲隨著素手撥弦往雲興言方向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雲興言一一躲過時身後不時傳來“砰砰”破空巨震。


    青年逆著風,長發飛舞,目光堅定,靈活閃過所有傷害,輕功了得。就地一旋仿佛炮彈一般靈巧得逆流而上,魚貫而至柳如煙咽喉!


    一切隻在眨眼間。


    這一場並沒有多少懸念的比賽倏爾便落了幕。


    “啊啊啊啊——”觀眾席上傳來一聲歡唿,直衝天靈蓋。


    一石激起千層浪,更多女弟子加入“雞叫”列隊。


    雲興言收了劍:“承讓。”


    柳如煙也客氣地欠了欠身,道:“小女甘拜下風。”


    雲興言往觀眾席看台上望去,正好看見蒼亦初賞了一記“毛栗子”在尉遲隱腦門上。


    少年抱著腦袋一臉幽怨,不難發現,那一聲石破天驚就是他帶的頭。


    乙卯場就這樣結束了。


    實力懸殊過大,一個剛剛築基一個金丹三階,怎麽打?


    雲興言沒有一上來就暴力壓製都是顧及對方顏麵了。


    “還想多看一點雲興言師兄作戰的招式呢。”汲芮芮見雲興言已經下場,收了手幅道。


    詩殃:“到後半程一定會很精彩。”


    汲芮芮道:“我要去看其他師姐的比賽了,你們去哪?”


    詩殃抬頭與蒼亦初四目相視,蒼亦初道:“迴去休息。”


    真冷淡。


    詩殃轉頭正想說自己也跟汲芮芮一起,卻被蒼亦初大手一攬,圈進懷裏:“你三天後也要上場,要麽迴去備賽,要麽觀察對手宗門的招式。”


    詩殃抱怨道:“我都說我不參加了,非要給我報名,以我的修為不是拉低玄嵐宗整體水平嘛。”


    好死不死,抽到的是【戌辰】,而對手是身高八尺的昇陽宗弟子尚天。


    汲芮芮道:“那好吧,小尉遲等你比賽時我會來給你加油的。”


    詩殃高興道:“謝謝芮芮姐姐。”


    剛一離開,隔壁便傳來一陣歡唿聲,“哦!!!”又一場決鬥落下了帷幕。


    詩殃往遠處擂台上望去,台上之人一身飛泉綠長袍的修士正站在一名倒地不起的修士身前,高舉右手。


    看來是他贏了一場。他頭頂一塊方形巾料包於發髻之上,後腦處係著兩根長劍頭飄帶。


    行動間飄帶隨風擺動極為瀟灑。


    附近一人感歎道:“沒想到這渡生門現在竟也人才輩出,這位弗曜兄弟此前我便從未聽過,如今觀他[落葉飛針點穴術]竟然如此神出鬼沒,簡直讓人眼前一亮。”


    “是呀,他修為也才築基三階罷,未來可期呀。但要我看,還是他們渡生門的徐清更有競爭力。”


    另一人聽他們對話,湊過來問:“你們怎麽對仙門的事情這麽了解?……”


    那人問道:“你沒聽過江湖百曉生嗎?”


    “百曉生?”


    “你還真沒聽過啊,此人神出鬼沒,仿佛世間萬物都在他掌心。最近仙門大比,他早就將宗門內有實力的弟子都盤了一遍。”


    “他也參加這場仙門大比嗎?”


    “這就不好說了,百曉生從來沒露過臉,我們從他那知道消息,皆是通過購買他出的書冊。”


    另一人道:“我還聽說一件事,有人想要從百曉生那裏購買敵方對手的秘密資料,隻要付得起價錢,百曉生也是賣的。”


    “曾經有一個人,為了試探百曉生究竟是不是真的通曉古今,特意跟他購買一個完全寂寂無名的江湖小輩的訊息。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


    “信息分毫不差,因為他給的靈石多,百曉生幾乎將這位小輩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送給他了。”


    “這麽牛?”


    “還有更牛的呢,要是能交付他索要的代價,他能測算出這個人七日內的未來去向。”


    “那豈不是人人自危?”


    “那倒不至於,百曉生所收的不僅有靈石,更收千奇百怪的東西。雖說人人都能到他那裏買特定的情報,但並不是人人付得起條件。”


    “事實上我覺得那個想買情報測試百曉生實力的,多半這個想法都被百曉生本人拿捏了。”


    “讚同。我聽說有一老漢得知了他的名號,來問他尋求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


    那位渡生門弟子側過身往另一邊打招唿,詩殃墊了墊腳,一邊聽著旁人的閑言碎語,一邊試圖將台上情況看得更清楚些,卻被蒼亦初揪住後脖頸拉走:“沒什麽可看的。”


    詩殃問:“師兄,你不想了解了解你的對手們嗎?距離你的比賽還有五天,我看那邊就有淩霧宮弟子。”


    蒼亦初這不知道是什麽手氣,第一場就抽到東道主。


    “不用。”對於符修,蒼亦初再熟悉不過了。


    前世交手過的符修數不勝數,更何況仙魔大戰時的魔修本尊就是最心狠手辣的符修,他怎麽可能不了解。


    詩殃不知道他所想,還在盤算著給蒼亦初多補習點符修知識,他們的招式規律啊,弱點啊什麽的。恨不得蒼亦初從現在開始就關注符修,好為將來正邪兩道大戰做準備。


    既然蒼亦初暫時不感興趣,詩殃也拿他沒辦法。隻好隨他迴宿舍打坐。


    很快到了詩殃比試的日子,昇陽宗修士平均身高一米九果然不是吹噓的。


    龍睛魚紫束帶綴在風信紫衣袍上,寬肩窄腰遙遙站在賽場邊上便已經勝了大半。


    理所當然的,詩殃這一場比試並沒有多少觀眾前來圍觀。


    除了同宗門幾位熟悉的師兄師姐前來捧場外,詩殃發現居然還有淩霧宮弟子。


    雖說東道主自己舉辦的,他們自然哪一場都會有許多弟子前來學習參觀,但詩殃發現的是即將要跟蒼亦初交手的祝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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