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現在外麵到處都是攝政王的人,你現在出去很危險。”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慕容錚非要親自出去看看,順榮皺著眉頭勸了一句。


    可慕容錚也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留在這兒,我很快就迴來。”


    他皺著眉頭看著慕容錚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跡,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畢竟也隻是個下人,主子要做什麽他隻能看著,又迴頭看了一眼正在床板上睡覺的龍非池。


    堂堂皇帝,今日他看了一天,真是空有其表,一點皇上該有的氣勢都沒有,但凡他能拿出些氣勢來,慕容錚也不會讓他留在這兒,早就放他出去主持大局了。


    他到一旁坐下,剛吃飽了肚子也有些犯困,可慕容錚讓他在這兒看著皇上,他不敢偷懶,眼睛瞪的滾圓,卻控製不住越飄越遠的思緒。


    而此刻從背影看起來已經睡熟了的龍非池卻悄悄睜開雙眼,他聽到慕容錚離開的動靜,心裏想著若是有人能在這個時候發現他,就能趁機把他帶出去了。


    似乎是應承了他所想的,外麵有些動靜,而且不像是一個人,順榮也立刻警覺起來,扭頭從窗戶的縫隙往外看,有幾個行蹤詭異的黑衣人溜進了院子,手中還拿著武器,臉上蒙著黑布,看不清他們的長相。


    外麵已經完全天黑了,這些人就算不用黑布蒙臉,在一片漆黑的環境下順榮也認不出他們來,又迴頭看了一眼還躺在床上的龍非池,他的姿勢好像變了一點,可現在他沒辦法在意這些小事情,那些黑衣人眼看就要摸過來了。


    龍非池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豎著耳朵渾身緊繃著,要是有人來找他,他立刻要衝出去,不能有絲毫怠慢,否則以順榮的本事,能在瞬間將他重新抓迴來。


    “應該就是這兒了,你們幾個去那邊看看,你跟著我到這兒來看看……”這些人似乎停在門外小聲商量著些什麽,可隔著一堵牆順榮聽得清清楚楚,他咬緊了牙關,手已經握住了刀柄。


    偏偏在慕容錚不在的時候摸過來,這些人肯定已經等了很久了,可他們卻沒發現,剛才慕容錚要離開估計也是他們的一出調虎離山之計,可現在想明白這些已經沒用了,他一個人,對方足足四五人,若真打起來他肯定不是對手。


    於是迴過頭去準備帶著皇上先找個地方躲避起來,可一迴頭卻發現龍非池一個翻身從床板上爬起,跑到門邊拍著門板,“來人,來人,寡人在這兒!”


    他的聲音一時間打破了寂靜的夜色,外麵的黑衣人似乎也愣了愣,順榮正要伸手去將龍非池拉迴來,房門便被人從外麵撞開,龍非池逃一般的跑了出去,順榮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就不見了他的蹤跡。


    “你們是什麽人?”他拔刀追出去與兩個黑衣人搏鬥起來,幾招下來他發現這些人不像是宮中的禦前侍衛,他們身材高大,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味道,這種味道他在跟著慕容錚接見北齊使者時也聞到過。


    這些人是北齊人!順榮皺起眉頭後退兩步,看到龍非池被一旁的黑衣人捂住了口鼻一把拖走。


    而那些黑衣人也沒有在追上來和順榮廝殺的意思,他們的目標就是龍非池,如今已經抓到了人便飛快撤退,順榮不由分說地追上去,可這些黑衣人十分善於擾亂視線。


    此刻宮中到處都是攝政王的眼線,順榮要避開那些人,還想追上這些黑衣人,根本來不及操作,追出三兩個院子,周圍便靜悄悄的,除了唿唿刮過的風聲。


    他有些愣怔的站在原地,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猛的轉過身去拔出手中的長刀,卻看到來人是慕容錚,“侯爺?”


    “你怎麽在這兒?”慕容錚看到順榮就意識到肯定是出事了,否則他絕不會跑到外麵來,果然,順榮垂下了手中的武器,低下頭去,“侯爺,都是我沒用,我沒看好皇上,他被幾個北齊人劫走了。”


    “北齊人?你確定?”慕容錚並沒有責怪他,如今身在皇宮之中他們都是身不由己,他剛剛因為幾個宮女的話擔心陸琳琅真的進了宮,可去查看了一番才發現這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消息,目的就是要把他引走。


    於是一路緊趕慢趕跑了迴來,還是沒趕上,看來攝政王和北齊人已經迫不及待開始聯手了,慕容錚皺起眉頭,看著一片黑暗之中不遠處的那些亮光。


    順榮點了點頭,“我確定,他們用的招式都是我沒見過的,而且他們身上有一股味道。”


    “在這邊,你們快過來,別讓他們跑了……”忽然不遠處有一堆禦前侍衛舉著火把急匆匆朝他們這邊跑了過來,肯定是得了消息,知道慕容錚和順榮就在這兒,這一片地方這麽大,如此精準的找過來,必然是得了那些北齊人報信。


    “先走。”慕容錚沉聲說道,足尖一點便躍上屋頂,沒有龍非池拖累著,他們以他們兩人的身手,這些禦前侍衛根本不足為懼。


    龍非池本以為這些人是來救他的,直到他被這些人捂住口鼻,毫不顧及他的身份直接拖走的時候他才後悔了,迴過頭去想要順榮來救他,可已經無力迴天。


    這些人手裏有迷藥,捂住他口鼻,不一會兒他便迷迷糊糊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時他不在那個幽暗肮髒的冷宮裏,而是在一座華麗精致的宮殿,他輕輕鬆了口氣,從床上坐起身揉了揉額頭,“來人。”


    可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上前伺候,他便皺起眉頭,揚聲叫了句,“孫管事!人呢?”


    “皇上醒了?”進來的人不是孫管事,而是人高馬大的攝政王,讓龍非池驚訝的是,攝政王此時正身穿龍袍,笑眯眯的看著他,一步一步向他走了過來。


    他一時間瞪大雙眼,有些驚懼地向後退了兩步,“王、王叔,這是要做什麽?”


    “皇上別怕,本王這不是把你救迴來了嗎?”攝政王這些天又胖了些,身上的龍袍已經有些小了,穿在身上略顯的幾分滑稽,可他卻十分滿意,說話的語氣都溫和了不少。


    “真的是王叔把我救迴來的?”龍非池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攝政王,他明明記得那些人是北齊人。


    攝政王哈哈一笑,在龍非池麵前轉了個圈,“皇上看看,本王身上就是龍袍做工如何?大小有些不合身了,過兩天本王便把那個陸掌櫃叫進宮來,親手給本王定製一套龍袍,也免得我到時候穿這一身出去讓人笑話,皇上你說是不是?”


    “王叔這又是什麽意思?”攝政王明明是笑著的,可龍非池卻從他眼中看出了無限的殺意,他想穿著龍袍出去見人,意味著他要光明正大的奪取皇權,想要謀劃篡位。


    而她這個皇帝無疑是他眼下最大的絆腳石,隻要將他除去,他便能順利登上皇位,坐上他夢寐以求的寶座。


    龍非池後悔了,無限的後悔,他早該聽慕容錚的話乖乖和他待在一處,隻有慕容錚在的地方才是安全的,他現在自己羊入虎口,臉色一片蒼白。


    “皇上被平遠侯挾持,本王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你救出來,又能有什麽意思呢?現在文武百官都以為你被平遠侯挾持,現在他才是最大的逆賊,皇上知道該如何做吧?”


    龍非池跌坐在床邊,神色惶恐,“王叔,王叔你這是要逼宮?不是說好了,隻要我將皇權的一半交予你,你便會安分守己嗎?”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今時不同往日,一半的皇權已經滿足不了本王,總有些人在本王麵前耀武揚威,本王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笑到最後的人。”


    攝政王眯著眼睛看著龍非池,“我大費周章將你救出來,是你還有些用處,隻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還能保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可你要是不聽,就算我現在穿了這身龍袍出去,也沒人敢不認我。”


    “你……”龍非池抬手指著攝政王,手指顫抖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攝政王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我最不喜歡別人用手這樣指著我!”說完猛地往前一步,抓住龍非池的手指,稍一用力便聽到嘎嘣一聲。


    龍非池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光明正大的施暴,手指的劇痛讓他慘叫出聲,攝政王卻隻是將他甩開,任由他哀嚎著。


    “你現在還能住在這種地方,就該認清你現在的身份,手指頭斷了還能在接上,若是下次,我可不會再這麽仁慈了。”


    “你、你究竟要讓我做什麽?”龍非池抱著手蜷縮在床上,冷汗直流,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過兩天我會找個借口,告訴文武百官我已經將你救出來了,到時候你隻要下一道聖旨,宣布慕容錚是要挾持你謀劃篡位的逆賊,在下旨抄了平遠侯府的家,就像幾年前一樣,讓她他重新體會體會被抄家的滋味,一定很美妙吧。”


    攝政王說著哈哈大笑起來,像是對這個決定很是滿意,一邊笑著一邊轉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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