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不太平?什麽意思?陸琳琅聽到了蘇琉璃說話的聲音,但依然不動聲色的走到丁香身邊,難道是說起火的事嗎?


    丁香有些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都是你亂跑,害得娘娘訓了我一頓。”


    “我哪知道娘娘這麽快就迴來了,我還以為她要在皇上那兒過夜呢。”陸琳琅不以為意,丁香咬了咬牙沒再說什麽,轉身帶她迴去。


    迴到了琉璃閣,陸琳琅才想起來她今天是去看順榮的,結果順榮沒見到,反而遇到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太監,那邊還著了火,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發現他,不過現在他身上的傷好了不少,應該能自己行動了。


    在宮外忙活了兩天反而一點也不累,迴到她專門做衣服的廂房裏,看著那些還沒做完的衣服,她有些無奈的皺起眉頭。


    在自己的繡莊裏做衣服是一種享受,可在這裏就變成了折磨,但她必須還得做下去,心裏正糾結著是休息一晚在做,還是幹脆熬夜,蘇琉璃就走進了她的房間。


    她身後沒有跟任何人,還有人在外麵幫她拉上了房門,陸琳琅一時有些摸不清楚狀況,但還是讓自己盡量保持冷靜,“娘娘還有什麽事嗎?”


    蘇琉璃沒說話,但看著她又往裏麵走了兩步,在桌邊坐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陸琳琅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默默站在一旁,早知道她就熄燈休息了。


    “陸琳琅,你別在我這兒演戲了,說吧,你到底都跟皇上說了些什麽?”蘇琉璃這一副慢悠悠的模樣,似乎有來算總賬的架勢。


    “我?我沒說什麽啊。”陸琳琅開始快速迴憶她在龍非池那兒,除了說了些恭維他的話,就是在為了自保時說了安南王的事情,蘇琉璃怎麽反而來找她的麻煩了?這件事她難道不該去問龍非池嗎?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陸琳琅看著蘇琉璃的眼神,她似乎今晚一定要在她這兒問出些什麽,她本來想把這個問題丟給龍非池,可現在龍非池又丟了迴來,誰說這個皇上一直被人脅迫,看來他自己的主意還不少。


    想把問題甩給她,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陸琳琅低咳一聲走到蘇琉璃麵前坐下,又給她倒了杯茶,然後歎了口氣,“娘娘,有些事情皇上瞞著你也是有他的道理的,你先喝口水,聽我慢慢跟你說。”


    蘇琉璃微微一愣,看著陸琳琅這架勢恐怕要費上好一會兒的時間,她從龍非池那兒沒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就急忙趕迴來了。


    可迴到琉璃閣的時候卻發現陸琳琅不在,丁香說她想出去走走,她又氣又急劈頭蓋臉將丁香罵了一頓,隨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你們今日去王府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我父王他還好吧?”


    丁香沒想到蘇琉璃會突然向她問起這件事,臉色瞬間慘白,連忙低下頭去,說話都有些結巴,“王爺……王爺他還好,隻是今日我們去王府的時候沒見著王爺,可能有別的事……”


    “那那些東西你們是怎麽拿迴來的?”蘇琉璃心中十分不安,可東西既然拿到了手,說明父王應該不會出事才對。


    “是……是王爺提前安排好了,放在某個地方,奴婢就去拿迴來了。”丁香戰戰兢兢的,不知道蘇琉璃在皇上那兒知道了些什麽,隻能盡量在隱瞞著這件事。


    可沒想到蘇琉璃問完了她又去找陸琳,琅她提心吊膽的守在門外,要是陸琳琅把實話都告訴了她,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樣的事來。


    過去了足足一個時辰,房門從裏麵被打開,先走出來的是陸琳琅,蘇琉璃的臉色有幾分疲憊,丁香連忙上前攙扶著她。


    “娘娘有些累了,扶她迴去早些安歇吧,天色也不早了。”陸琳琅站在一旁看起來倒像個沒事人一樣,丁香有些不放心的看她一眼,她卻還向她眨眨眼使了個眼色。


    她沒明白陸琳琅的這個眼色是什麽意思,但也沒多說什麽,扶著蘇琉璃迴去了,廂房裏終於安靜下來,陸琳琅關好房門長出了一口氣。


    而此時的龍安殿內已經亂成一團,龍非池剛要歇下就被攝政王帶人過來叫醒,他有些不耐煩的從床上起身,“王叔這麽晚前來,所為何事啊?”


    “皇上,宮內禁區忽然起火,我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派人前去查探,又想到皇上此處必定不甚安全,所以親自帶人過來守著。”攝政王站在龍非池的寢殿內,雖然說話態度還算恭敬,可連禮也不行一下。


    龍非池今天的好事沒有辦成,陸琳琅半路逃走,又喝了些酒,這會兒心情很是不好,還被攝政王帶人守在寢宮裏,“王叔,不過是起火的一件小事,帶人去滅了火就是,禁區離寡人的寢宮隔著這麽遠的距離,你又何必在這兒守著?”


    “禁區幾乎無人打理,忽然起火實在有些古怪,萬一是調虎離山之計,我還是在這兒守著比較好。”攝政王毫不在意龍非池有多不爽。


    慕容錚已經逃了出來,他很有可能直接找到皇上告訴他自己被囚禁一事,這也是攝政王第一時間趕到龍非池寢殿裏的目的,隻要他在這就可以把慕容錚攔下,順便還可以重新把人抓迴去。


    可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慕容錚出現,他在宮內各個出口也都安排了人手,並沒有人來向他匯報發現慕容錚的蹤跡,他也是有些頭疼。


    雖然宮裏他的人手眾多,甚至連皇上這兒都有他的眼線,可是要藏起一個人不會發現也是再容易不過的,攝政王有些不耐煩的在龍安殿裏來迴踱步,龍非池被他吵的心煩意亂。


    索性起身披了衣裳,“王叔在這守著吧,寡人去別的地方休息。”


    “皇上還是留在這比較好。”攝政王立刻伸手阻攔,“眼下還未找出起火的原因,若是真有刺客,有我在這兒守著皇上也更安全些。”


    “可你們這麽多人在這裏吵吵鬧鬧,寡人根本睡不著。”龍非池一臉的不悅,攝政王看他一眼,“皇上這是嫌老臣打擾到你了?”


    “王叔辦事自有你的道理,隻是大晚上的,寡人隻想睡個好覺,明日一早還要批閱奏折,總不能讓寡人連睡都睡不好吧。”


    龍非池收斂了些神色,攝政王皺了皺眉頭,“都這麽晚了,皇上想去哪歇著?”


    “去……”龍非池想了想,後宮裏各個妃子他常見的就那麽幾個,還有好多想都想不起來了,蘇琉璃那肯定不行,又想了會兒,“去清月宮吧。”


    好長一段時間沒去許清月那看看,她最近一直在養身體,應該挺安靜的,攝政王沒想到龍非池會忽然提到清月宮,眉心皺得更緊了些,“許妃最近還在養身體,皇上這麽晚過去恐怕會打擾到她吧,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琉璃閣的燈還亮著,不如皇上去貴妃娘娘那兒。”


    攝政王這麽一說,龍非池就知道他自己不能隨便安排了,蘇琉璃那他現在去更是沒法休息,甩了甩手轉身迴去,“算了算了,這麽晚寡人也懶得折騰,你們聲音小點。”


    陸琳琅熄了燈躺在床上,才迴宮一晚上都沒過去她就感到疲憊之極了,絞盡腦汁給蘇琉璃編了個故事,她這會兒真是一滴也沒有了。


    她並沒有直接把安南王已經死了的事情告訴蘇琉璃,這個消息還是等龍非池親口承認吧,她可不想背這個黑鍋,她隻是說了去王府的時候沒有見到安南王,而且王府上上下下都有些古怪,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麽她在那兒停留的時間太短了,也不能詳細查明。


    大概是許久沒迴家了,蘇琉璃聽著陸琳琅王府裏的事情一時有些恍惚,聽她說完實際上也沒說出來所以然來,可她心情卻低落了下去,也懶得再多問什麽。


    她這段時間一直在宮裏給蘇琉璃做衣服,外麵的事情她又怎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就連蘇琉璃在宮中做了貴妃,有許多事情還要花費一些力氣才能知道,更何況她一個小小繡娘?


    到最後陸琳琅還再三強調了,“在宮裏隻有皇上擁有最大的權力,很多事情他想讓人知道就有人知道,不想讓人知道那也沒辦法,我聽很多人說這皇後寶座非貴妃娘娘莫屬,有些事皇上不願承認,你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她故意把事情說的模棱兩可,又把決定權往龍非池身上引,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今晚宮裏確實不太平,陸琳琅已經翻來覆去好一會兒了,總是被外麵一些嘈雜的聲音吵醒,滅個火而已,用得著這麽大費周章嗎?她打了個哈欠,終於好不容易要睡著了,卻又忽然聽到自己的屋子裏撲通一聲……


    這聲音不像是做夢,難道是桌子上什麽東西掉下去了?她實在困得不想睜眼,這裏畢竟是貴妃的地盤,總不可能有什麽人在這兒動手腳吧?這麽安慰著自己,她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而此刻在她房間的角落,一道身影緩緩從地上站起,正麵向著她的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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