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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辛心內一陣狂喜,迫不及待地又轉過身來,滿麵堆笑地道“黑兒,你說,你說,究竟是什麽事?隻要我知道,我都告訴你!”


    姚黑兒眼中閃出一絲奇異的神情,卻立刻又遮掩了,緩緩地道“你隻需告訴我,魯昌和魯泰,這父子倆如今在什麽地方?”


    “魯昌?魯泰?”杜辛愣了一下,方醒悟過來“你是說,當初跟著你走的那個丫頭,叫什麽翠……翠什麽的丈夫和兒子?”


    “翠菱!”姚黑兒不耐煩地糾正道,看到杜辛的表情,她心裏便有了不祥的感覺。


    果然,杜辛無助地搖了搖頭,歎道“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當初我們家被許君抄了,下人們逃的逃,被賣的被賣,還有的跟著我們一起進了監牢,太亂了,我記不清了。真不知道這爺倆兒究竟去哪裏了。”


    杜辛看了看姚黑兒的臉色,忙又補充道“自打你們……走了,魯昌又娶了一房媳婦,沒多久,那個女人生病死了,依然還是他們父子過日子。原先我還想著,等魯泰長大了,好好栽培他,沒想到……”


    杜辛苦笑一聲“我自己都保不住命了,哪裏還顧得上幾個奴才。”


    姚黑兒的心被巨大的失望吞噬了。這些年來,她感覺自己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鍾翠菱。翠菱為了自己,拋夫別子,含辛茹苦,撫養自己的三個孩子,卻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雖然,這些年,不用翠菱再做那些辛苦的事,也有好幾個下人伏侍翠菱,但是,再多的物資,再奢靡的享受,也取代不了孩子在母親心中的位置。如果能幫翠菱找迴孩子,她姚黑兒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她知道杜辛沒有撒謊,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她才更加失望。


    “黑兒,黑兒!”杜辛顧不上別的,急忙忙地道“黑兒,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求你救救寶兒。”


    姚黑兒沒再說話,站起身,一甩袖子,飄然而去。


    經過雍媚兒的牢房時,她忍不住停下腳步,往裏麵看了一眼。


    雍媚兒的牢房比杜辛的要亮一些,後牆角上有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窗子,牢門也更高一些。散發著惡臭味的牢房內,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披頭散發,一臉驚恐,蜷縮在地上肮髒的稻草堆裏,懷中緊緊摟著一個比她還高的孩子。那孩子的臉上,滿滿都是鼻涕眼淚,眼中的光是散的,向旁人昭告他的癡呆。


    這個女人見姚黑兒看她,不甘示弱地狠狠瞪了迴來。


    姚黑兒輕蔑地一笑,轉身走了。


    一路上,姚黑兒一直在心裏盤算著,究竟該怎麽和鍾翠菱說,臨來的時候,她忍不住告訴鍾翠菱,要逼問杜辛,魯昌和魯泰的下落。


    沒想到,什麽答案都沒有找到。她不忍心再看到鍾翠菱一臉的失落,想了想,她吩咐轎夫“往寇府中去吧。”


    這些年來,姚黑兒和寇夫人的感情,越發深厚了。


    隻因寇越每天忙於公務,寇羽娘在東宮中不便出來,寇夫人常常也是獨自一人,倍感寂寞,故而亦常盼著姚黑兒去和自己說話。


    聽說姚國夫人到了,寇夫人心內自是歡喜萬分,忙帶著家中的婆子、丫頭們,一起接了出來。


    兩人互相謙讓了一番,又說笑幾句,攜手走進內堂。


    小丫頭拿了茶上來,兩人一邊吃茶,寇夫人笑道“妹妹,今兒看著你臉色有些不大好,可是有什麽事?”


    姚黑兒長歎一聲,便將方才去天牢的事,說了一遍,因道“當日我到濟延城尋母的時候,是何等狼狽,姐姐是知道的,多虧了寇將軍和姐姐,我才活了性命。對於那個姓杜的,我恨不得食肉寢皮,隻是為了父母的遺骸,才不得不委曲求全。好在也將地方問出來了,隻盼著陛下早下聖旨,替昭烈武皇帝和我父母報仇,我也再沒別的心思了。”


    寇夫人歎道“妹妹,當時你的樣子,我著實心疼呢。等我當家的迴來,等我和他說,讓他寫個表章上去,這事兒也就快了。陛下也恨得牙癢癢呢。”


    姚黑兒在果碟裏掂了一個榛子,剝了皮,笑道“怎麽?寇將軍不在家?不是說,他們從南邊迴來的將士,都有一個月的假嗎?”


    寇夫人道“他哪裏閑得住?這些日子,天天到那個什麽廟中去,找了然大師說話。我也懶得問他,隻盼著他和了然大師一起出了家,才是好呢。”


    姚黑兒忍不住用手帕握著嘴,咯咯地笑道“姐姐真會說笑,寇將軍若是果真出了家,隻怕你該舍不得了。”


    寇夫人一時失言,不由得紅了臉,拍了姚黑兒一下,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我看他倒真是有出家的念頭呢。打從南邊迴來,就鬧著要吃齋,我也不知道人家究竟打得什麽算盤。”因又正色道“既是你父母的遺骸已知道了,你還該找塊墓地,將姚老將軍和夫人妥妥地安葬了,也算盡了女兒的孝心。”


    姚黑兒歎道“可不是!來找姐姐,也是想向姐姐打聽打聽,哪裏有合適的墓地?我原是想去看看的,又恐承受不了,也不知道哪裏是怎樣的荒涼樣子,一想起我母親和嫂子當時的樣子……”說著紅了眼圈,有些說不下去了。


    寇夫人忙道“這有什麽?你讓皇後向陛下請旨,請欽天監尋一塊風水寶地,也不費什麽事。”


    姚黑兒道“這終究不是什麽大事,哪裏因此去勞煩聖駕?再說,陛下這幾天心裏也定然亂著呢。金月山下的皇陵已修好了,先帝和昭烈武皇帝,都要下葬了,隻怕太皇太後和太後,心裏也不幹淨。我也就隻能來找姐姐,說說煩心的話。”


    兩人說著話,不覺天色已晚,姚黑兒便起身告辭。寇夫人挽留不住,隻得送出府來。


    數日之後,果然有聖旨下來,將杜辛和雍棟及其家人,全部斬首示眾。


    隨後,姚黑兒才帶著鍾翠菱、姚珮和姚玖一起來到城郊外的亂葬崗子,找到了父母兄嫂的墳塋,將其遷到了找好的墓地中。


    一家人不免披麻戴孝,大哭一場。


    許君、王亦、杜辛、甚至還有東蔭城中那個開酒店的高老板,全部都從姚黑兒的視線中消失了。


    但是,故事還遠遠沒有結束,侄女兒潤姑究竟在哪裏?魯昌和魯泰又在哪裏?不找到他們,姚黑兒的心永遠無法寧靜。


    她從父母的墳塋前站起來,迎著凜冽的寒風,漠然地望著遠處樹梢上“哇哇”大叫的烏鴉,心情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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