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林音步入喜來酒店,月城“奔月突擊隊”副司令紀如雲一天的工作便基本結束了。按林音的習慣,她當和之前一樣,直到次日早晨九點左右才會出來繼續轉悠。現下,紀如雲隻需留下兩人在酒店外盯著,其餘人便可以到一旁的裝備車裏安穩休息了。


    林音並未向月城表達過安保需求,事實上,正如我們所知,這麽多年來,她對這種事從來沒有概念,她總被師兄師姐們小心地在暗處守護著。這次的月城之旅,並非下榻於月城為她安排的住處,而是住在這家名為“喜來”的豪華酒店,它位於月城冷月區的中北部。


    這酒店的經營者,是林音的一個師兄。


    月城有少量物業是對外租賃的,而林懷民的一眾弟子中,有多人涉及房地產業。


    這位師兄,於同門中排行第二十八,名叫安澤、年約二十五六、金國白種人,他隨林懷民學習時,林音該是七八歲的樣子。


    都知林懷民收弟子隻看天分,不過,他的眾多弟子,十之有八卻是來自富貴人家。倒不是林懷民嫌貧愛富,他的標準從來沒變。造成這樣的結果,仔細想想也能明白:不從血統基因的角度去考慮,隻講麵對全世界招生,普通人家即便有天分極高的子女,要跨國求學,這筆費用他也未必能拿出。何況普通人家,向來信息閉塞,資源有限,或許連林懷民何時招生都不清楚。


    凡林門子弟,出師後均享譽世界,賺取大把財富,但你要說他們全靠林懷民才能過上富裕生活,便又錯了,譬如林音的這個安澤師兄。


    安澤來自富裕的金國,這個位於黔州大陸東北臨海的國家,以盛產石油出名,即便是普通民眾,也富得流油。在這片78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上,哈利法酋長統治著近億人口。


    老酋長的子女眾多,數量接近70。這些王子公主們,各有豪華宮殿,靠著老酋長每年撥下的上億生活費,醉生夢死,極盡奢華,皆不思進取。老酋長一天天老去,在眾多兒女中,總也挑不出一個接班人,心急如焚又無可奈何,直到安澤出生。


    安澤在一眾子女中排行第六十二,卻是他的第17個兒子,是老酋長與第四任妻子所生。安澤年幼時便已展露出極高的天分。那時,老酋長想建一處別院,在某天的家族聚會上,老酋長心血來潮,突然想考考這些子女,讓他們現場畫個樣子來看。少時畫作收上來,一幅幅看過,都與現在的諸多宮殿相差無幾,毫無新意,老酋長一邊看一邊搖頭,直到他看見安澤的畫作。——淩駕於海麵的穹頂莊園。


    老酋長將安澤叫過來,欣喜的問著兒子的構思,兒子對答如流,侃侃而談。老酋長越加興奮,從此甚為留意他的成長,便知他異於其他子女,極少滿世界出遊享受生活,常去的地方卻是國家圖書館、大學校園等,且一逛就是一天。


    待到他十六七歲時,負責他的家庭教師找到老酋長,說安澤在建築上天分極高,若能拜在世界首屈一指的建築學家林懷民門下,將來必定大有可為!


    老酋長很是興奮,於次年林懷民收徒時派人隨安澤萬裏迢迢趕往越國。令人興奮的是,他在萬千人中脫穎而出,被林懷民收下了。消息傳來,老酋長幸福得下令全國放假一天以示慶祝。待安澤出師歸來,兩年之間金國大地上便出現了許多非凡的建築。安澤有意學眾多師兄一般涉足地產業,老酋長自然資金支持,加上他的一眾師兄幫扶,不到幾年,業務便已發展至全世界數十個國家,其成就竟超過許多師兄。自此以後,老酋長在國際會議上遇到老朋友時,那麵上也忽然光彩了許多。


    月城有極少的物業出租,能將生意發展到這裏,是天下所有跨國集團的最終夢想。而安澤旗下的喜來酒店,如今遍及世界80多個國家,以奢華舒適聞名全球,是第一批進駐月城的外來企業,故而這棟80層的建築,在月城也甚是知名,加上月城向來遊客眾多,使得它不愁客源,入住需提前兩周預定。


    小師妹為月城譜寫國歌,安澤是知道的,雖說他現在不在月城,卻也早早地與月城溝通好了,居住不用月城提供,安保隻限酒店外。


    酒店以內的安保自然是她的師兄來考慮。


    這小師妹哪裏知道?她一天隻管遊玩,背後的人為她花了多少心思?隻說她現在住的這第80層,為整個酒店最豪華的獨立套房、配套奢華、視野最佳不說,且其下兩層亦也停止了入住,盡皆空著,隻留相應的安保人員,絕對地保證著她的安全。


    喜來酒店的所有工作人員都知道不能說,不能問。隻是奇怪,這少女究竟是誰呀?以前安澤王子的兄弟姐妹來入住,也沒這待遇呀!


    疑問歸疑問,他們都被交代,不要打擾,要像對待普通顧客一樣對她。


    此時,喜來酒店接待大廳前台,一位金發碧眼的女服務員、正一臉興奮的拉著旁邊同事的手臂,急急搖著,低聲道:“來了來了,她迴來了!”


    同事朝門口一看,果然,那個神秘的白衣少女麵帶笑意,正緩步迎麵而來。


    林音徑直來到櫃台前,朝其中一名服務員嫣然一笑:“請問七樓餐廳還開放嗎?”


    那服務員怔怔地看著林音,卻不說話。這時旁邊的同事拉了拉她的衣服,替她迴答:“開放的,我們的餐廳全天24小時開放。”


    “對對,開放的!”這時那服務員仿佛才迴過神來,也跟著道。


    “好的,謝謝。”林音微笑道。


    對於師兄師姐的照顧,林音卻不像他的父親那樣計較。譬如說安澤讓她住這裏,她便住這裏。一應吃住,她坦然接受,正如妹妹住在哥哥家裏,難道還要付錢嗎?她從來沒想過。


    當然,若是她要付錢,這些師兄們倒覺得奇怪了,說不定會笑著收下,然後說“音音好像變了喲。”


    事實上,她也並非支付不起,與她“清貧”的父親一樣,她隨身的銀行卡裏也有著上千億的資金!


    你道為何?原來從林音10歲起,眾學生看到老師雖然搬進莊園,實則生活依然清貧如故,匯入老師卡裏的錢從未動過。眾人皆想老師既已習慣這樣的生活,不如便由他去。大家便將這愛意轉移到小師妹身上,也為她開了戶。那時樂器基金幾乎也派不上用場了,還躺著七八億,先把它劃入,接著,每年這兩成的利潤便源源不斷的轉匯在這張卡上了。幾十名弟子,一年盈利千億計,故六七年時間,那卡裏也有上千億的資金躺著了。


    說是躺著,即是這些錢基本沒用,林音雖然滿世界遊玩,但都是師兄們邀請,去處自有人負責,幾乎都是私人飛機接送。至於她偶爾消費的酒店購物機票等,說來好笑,這麽多年總共花出的錢,還遠遠不及卡裏資金一天的利息!


    你可以認為,這個十幾歲的少女已經是越國首富,隻是世人不知而已。


    在相對貧窮的越國,報道出的第一富豪也不過區區幾十億元。


    林音向來的習慣是隨身攜帶百八十元,遇著大筆消費就刷卡。而所謂的大筆,七年來,最大的一筆也才一千塊,還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她曾於街上偶遇一個年輕人,正為八百多塊的學費發愁,於是她便從旁邊的提款機上取了給他。


    這張卡是大師兄給的,說裏麵有哥哥姐姐給她的零花錢。至於裏麵有多少錢,她不知道,也從來沒查過。隻從提款機裏一百兩百的取出,每月花個兩三百塊。她吃住既不花錢,又不買奢侈品,在普通人工資四五百塊的越國,她一個小姑娘,一個月花那麽多錢,也算大手大腳了!


    當然,若是所有消費都由她來買單,對普通人來說,那也是一筆天文數字。


    譬如說她現在住的喜來酒店,最貴的頂樓三層全為她一人空著。一天的安保及房費就達十六七萬,十幾天下來,就是兩三百萬。


    隻不過,這對於富可敵國的安澤來說,算不得什麽,何況他將來可能還擁有整個金國。


    …… ……


    一般情況下,如果林音住在酒店,頂層專為她一人服務的人員會在飯點時詢問她是否需要用餐,如有需求,自有精致的食物由專人送到她房間。但林音向來喜歡與民同樂,更愛到七樓用餐,今日迴到酒店,按她的理解,已經錯過飯點,不知餐廳是否開放,故而才有剛才對大廳接待的問話。


    林音從觀光電梯裏步出,方轉進七樓餐廳,便招來不少目光。


    不遠處,三個正圍桌聊天的年輕人亦看了過來。


    “好漂亮!”其中一個男子先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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