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四年醒來的時候隻感覺全身火辣辣的疼。


    他嚐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身體,發現右半邊完全沒有知覺。


    左手纏滿了繃帶,僵硬難以動彈。


    不隻是手上,現在陰四年全身上下都纏滿了繃帶,隻留下一雙恐慌的眼睛露在外。


    他現在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難聞的消毒水刺激著他的神經。


    之前的遊刃自得不複存在,“來人呐,醫生呐,死哪裏去了?我到底怎麽了?”


    陰四年的情況比較特殊渾身的皮膚大麵積燒傷,入室傷人的嫌疑還未被洗去。


    醫院給他安排了單人病房。


    他在單人病房裏獨自吼叫了好一會兒,才有護士發現他的情況。


    沒一會醫生帶著一群護士湧入他的病房。


    “39號病人請冷靜,你現在的情況是暫時的,通過後期的康複訓練有很大的可能會恢複,不要激動,不要激動。”


    醫生一進來就看到病人在發瘋,急忙安撫,這樣的病人他們見得多了,剛開始都接受不了自己的病情。


    特別容易出現自殘的行為。


    陰四年雙目赤紅,“我為什麽動不了了?”


    “你的身體當時被大量的電流刺激造成了腰部神經損失,暫時影響你的行動力,不過你放心,後期還是有恢複的可能的。”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保持心平氣和,不要情緒過於激動,這樣不利於身體的後期恢複。”


    “至於你皮膚上的燒傷,後期可以經過植皮美容修複恢複正常,一切都是有好轉的可能的。”


    “嗬嗬,好點的可能,那你告訴我有多大,可能百分之百嗎?”陰四年衝著醫生怒吼咆哮,聲音嘶啞狀若風魔。


    什麽狗屁的有恢複的可能,到現在已經有半邊身體動不了了,自從跟了陰淮山之後,他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什麽時候有這麽狼狽過?


    他現在的樣子就像那些自己曾經看不起的蛆蟲,他掃視了一周,那唏噓憐憫的眼神,讓他恨不得通通把他們都殺了。


    “滾,全部都給我滾!”


    陰四年左手狠狠的砸在床板上,手上傳來的鈍痛告訴他他還有感覺隻有這樣他才能刷刷安心。


    深夜渾身的疼痛讓他極難入眠,哢嚓,房門悄悄的被打開。


    陰四年警覺的睜開了眼睛,看清楚來人的時候,眼眶瞬間紅了。


    “義父……”


    “義父你要為我報仇啊,我現在動不了了,他們毀了我,你一定要幫我報仇啊。”


    陰淮山身上依舊穿著那一身黑色秀金唐裝,麵對自己培養了十幾年的日子。


    臉上沒有半分的動容,依舊是那麽的冷漠。


    陰四年在床上吼叫了半天,仿佛就看到自己大仇得報,仇人血濺當場的時候,慢慢察覺到了不對勁。


    陰淮山沒有給他任何迴複,臉上的表情就像在看待曾經的那一群螻蟻。


    他的神情逐漸變得恐慌,“義父……你要幹什麽?”


    陰淮山幹瘦的身軀一步一步往病床前挪動。


    半晌他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音陰鷙,“你也跟在我身邊那麽多年了,沒用的廢物隻有一個下場!”


    枯瘦的手掌慢慢伸出。


    臉上傳來冰涼的觸感,陰四年隻感覺眼前一片黑暗。


    身體本能的顫抖,“義父我還有用……醫生說我還沒有廢……我……”


    陰四年努力擺出自己的籌碼,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的聲音高了起來,“義父我還有用的,隻要給我一根血靈芝,我馬上可以恢複了……我還可以為你做更多的事情……義父!”


    他還在妄圖喚醒惡魔的最後一絲良知。


    陰淮山沒有再聽他的廢話,“來不及了。”


    “從你踏入這片地界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接受命運吧。”


    “你從來就不是什麽長壽的麵相,夢斷香消四十年,你甚至連四十年都沒有。”


    陰四年心中湧現出無限的絕望,他已經在聽不見任何話語。


    陰淮山手下用力,陰四年全身的生機如洪水般湧入到他體內,死去的細胞被重新注入了活力,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被死亡籠罩的陰霾離他遠去。


    陰四年他麵目扭曲,生機的流逝讓他恐慌,想要大喊求救,可是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他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身體一點一點變涼。


    陰淮山全身的骨骼都在劈啪作響,原本蒼老的皮膚瞬間煥發生機,精壯的肌肉隆起整個人仿佛年輕了20歲。


    感受著體內狂暴的力量,霎時間整個病房陰風陣陣。


    沒有再看床上的人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另一個房間裏,潘武眼睛死死的盯著門外的方向,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桑葚猛的從床上驚醒,窗外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


    她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將他們束到腦後。


    房間的燈被打開,她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窗外,不知為何,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詞雨夜屠夫……


    淩晨兩點明明是該入眠的好時間,可是桑葚卻睡不著了,隻感覺自己的腦子異常的清醒。


    眉頭不自覺的跳了跳,這種詭異的感覺讓他迅速翻身下床換好衣服。


    冰冷的水潑在臉上,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額頭陰雲籠罩,臉色是從未有過的蒼白。


    頭發被黑色的發箍簡單的紮在腦後,下樓的時候就看到陸老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來,早已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桌子上正放著一壺咕嚕冒泡的茶水,枯黑的茶葉在茶水裏翻騰,預示著今天晚上的不平靜。


    眼睛不自覺的挑了挑,“大半夜的還要喝茶嗎?”


    陸老頭悠悠的歎了一口氣,“半夜上門不會好隻有壞,終歸是拒絕不了的。”


    哪怕桑葚特意披了一件外套,雨夜的涼意還是湧入了他的全身,沸騰的霧氣熏在臉上,讓他的眼前一片朦朧。


    窗外的暴雨還在繼續,閃電撕破了夜空。


    氣氛莫名的有些焦灼,“還要等多久?都是一些沒有禮貌的家夥,不知道大半夜上什麽擾人清夢嗎?”


    就在桑葚發呆的時候,門鈴聲突然響起,伴隨著還有天空中的巨響。


    電閃雷鳴之間,桑葚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兩人齊齊望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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