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又無比肯定,我見到的那個身影的主人,就是餘明輝!


    餘明輝,他不是陪同李菁一起走了,他怎麽還在,他跑到樓上去幹嘛?


    如果我跟他已經徹底放下芥蒂冰釋前嫌了,我肯定會打過去問一下的,可是我們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僵持著膠著,我隻得作罷。


    就在這時,房東從樓上下來,他一看到我,就嘩啦啦給我撕單,他說:“小林啊,還趕巧了,我正打算敲你門來著,喏,你對下單,看看有沒有錯。”


    這個房東,以前做的就是會計,我在這裏租住了那麽久,他一次算錯房租水電的事都沒做過,人品也靠譜過硬信得過,我大致看了一下,跟我心中預計的沒有出入,於是我就掏錢了。


    房東在給我找錢的時候,我不知道為啥一個激靈,我說了一句:“劉大叔,我剛才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上樓,挺久沒下來,他不是我們這裏的租客,怎麽那麽晚了,還在這裏?”


    房東掃了我一眼,他說:“哦,你說的應該是新租客,一個高高帥帥的小夥子,他也是奇怪,出入都神神秘秘的,同一層的鄰居都沒什麽機會見到他。不過他倒是爽快,租房子的時候,二話沒說,我要多少錢給多少錢,幹脆利落的,一看就是經濟條件不錯。”


    我的心一緊,趕緊接著問:“劉大叔,我能問下他叫啥名字嗎?”


    房東睥睨了我一眼,他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框,他說:“小林,你該不會對樓上的動了心思?你拉倒吧,你一個女人還帶著孩子了,那年輕人看著條件不錯,我覺得他租在這裏有別的原因,他遲早搬的,你別瞎動想法,把日子過靠譜點。”


    我不死心,繼續問:“劉大叔,你就說一下唄,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拗不過我,房東說:“姓餘,叫餘明輝。”


    終於確定了我剛才沒有看錯,可是我一點兒如釋重負的感覺也沒有,反而覺得心情有些沉重,我不知道房東還願意不願意說,但我還是問了:“大叔,他啥時候租的這裏?”


    房東大概被我問煩了,他一把揚起手上的單指給我看,說:“你自己看。”


    我掃了一眼,餘明輝租在這裏的時間,是在我們重逢的第二天。


    關上門之後,我心裏麵百味雜陳,百感交集,即使困到極點,也是一夜無眠。


    哪怕沒合眼,我也是一大早的起來給小灰灰做早餐,又給他喂好,換上校服,拿上書包,正要牽著他出門,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


    我一拉開門,小灰灰就率先撲上去,餘明輝已經蹲下來,他無比嫻熟地將小灰灰抱在了手上。


    小灰灰真的是一個會聊天的小孩,這不,下樓的時候,小灰灰伸手去撚餘明輝的頭發,他冷不丁地問:“叔叔,你住在哪裏啊?過來我家遠不遠?”


    小灰灰果然是我的親兒子啊,他就這樣幫我把我想問的給問了。


    我往前走了一些,這樣側一下臉,我就能看到餘明輝的表情。


    而餘明輝,他和顏悅色地笑,他說:“叔叔住得不算遠。”


    確實不遠,走幾步樓梯就到了,但是他這不是廢話嗎,答了跟沒答一個樣。


    我看看他估計不想給我知道他住在樓上,才那麽偷偷摸摸的,既然如此,人艱不拆,我索性沒再開口。


    把小灰灰送到幼兒園之後,我原本打算等小灰灰去上課後,我跟老師說,幫我多照看著小灰灰一點,但是我在幫小灰灰整理衣服時,餘明輝已經主動上前,他跟那個老師不知道說了什麽,那個老師藏不住一臉璀璨的笑容,不斷地說ok,ok的。


    餘明輝這才旋過身來,他衝我說:“我跟老師交代過了,讓她多注意一下小灰灰。”


    又俯身下去摸了摸小灰灰的頭,餘明輝說:“等下午,叔叔再過來接你。”


    小灰灰重重地點點頭,說:“小灰灰會乖乖上課,餘叔叔一定要來哦。”


    從幼兒園出來,我有些犯難了。


    讓我坐餘明輝的車去上班吧,我在沒有想清楚拎清楚我該跟他何去何從之前,我不想承他太多好意,但是放著車不蹭跑去坐公交車,顯得有點矯情又浪費錢。


    就在我晃神的當口,餘明輝突兀地把車鑰匙遞給我,說:“你不想跟我呆在一起對吧,車給你開,我去打的。”


    我看他的表情,不像想去打的的樣子,但他這樣以退為進的一說,我反倒不好意思矯情了,我直接把車鑰匙拿過來,我說:“這樣吧,既然我蹭你的車,那我給你當司機。”


    餘明輝沒再說什麽,他坐進了副駕駛。


    我坐進駕駛室裏麵,發動車子,又是嫻熟地倒車出來,餘明輝在這個過程一直盯著我看,我有些撐不住了,於是我說:“如果我的眉毛沒有化歪,你最好收一下你的視線。我開車的時候被人盯著,容易撞車,你的車貴,我賠不起。”


    餘明輝不情不願地收迴目光,他過了一陣才說:“林四四,我給你唱首歌吧。”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他隨即張嘴開唱,他唱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他確實沒有什麽唱歌的天分,那麽一首旋律朗朗上口的歌,被他唱得曲不成調慘不忍睹,我忍耐了十幾秒,覺得他丫的實在太擾亂我心神,我不得不說:“你別再唱了!這樣更打擾我開車。”


    餘明輝一下子收住,他有些訕訕笑說:“緩和一下氣氛而已。你不想聽,那我不唱了。”


    這幾年我已經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除了小灰灰,很難再有人激起我內心的波動,可是現在餘明輝在麵對著我的時候,他越是表現得小心翼翼,我越覺得心浮氣躁,於是我抿著嘴,不再應聲。


    迴到公司之後,我先去陳敏那邊銷假,於是我和餘明輝分開走了。


    我剛剛迴到辦公室,打開了電腦,查看了這幾天的工作郵件後,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


    我以為是部門的下屬掐著點拿單過來給我簽報,我很快說:“請進。”


    沒有料到,推門進來的人是餘明輝。


    他手上提了好幾個袋子,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他說:“林四四,我給你買了早餐。都是你以前喜歡吃的,你趁熱吃一點。”


    我抬起眼簾掃了他一眼,客氣而疏遠,我說:“謝謝,我早上在家吃過了,我的工作耽誤太久了,我得忙了,麻煩餘總出去的時候,幫我帶上門。”


    餘明輝的臉上,沒有像以前那樣,被我拒絕一小下就特別鬱悶那樣,他一副不介意的樣子笑笑,他說:“好吧,那你先忙。”


    頓了一下,他忽然從褲袋裏麵掏了掏,他掏出來一個小巧的信封,放到我麵前來,他說:“這給你的,你有空再看看。”


    餘明輝幫我把門關上之後,我終於不用再拚命按捺自己的好奇心,急急地抓起那個信封打開,從裏麵抽出了一張紙和一張照片來。


    那張照片,我記得。


    那是我剛剛搬去和他住的某一晚,餘明輝不知道怎麽的突發奇想,他買了很多玫瑰花迴來,讓我幫忙摘花瓣,說什麽製造浪漫,我坐在床上摘著摘著,困得快要睡著了,餘明輝突兀地朝我鋪天蓋地地吻過來,我們倒在床上的時候,他被玫瑰刺紮了一下,我低著頭給他挑刺的時候,他拿手機偷拍了我。我覺得他拍得太醜,拚命想搶他的手機刪掉,但總是搶不過他。


    我以為分手之後,他會刪除我的照片的。


    像我那晚那樣,那麽決絕地將他送給我的手機扔下車,把手機裏麵所有帶著我和他的迴憶的照片徹徹底底地銷毀。


    從迴憶中迴過神來,我習慣性地將照片翻到後麵,上麵有一行字跡有些模糊的小字。


    很矯情的幾句話。


    我和你,隔著太遠的距離。可是我和你,卻也隔著最近的距離,因為你一直在我的心裏。


    我的眉頭蹙起來,心裏麵像是過電一樣,止不住的奔騰起來。


    我又攤開那張紙。


    相對於照片上的留字,這封信顯得特別沒文采,因為餘明輝,是一板一眼的,把《月亮代表我的心》這首歌的歌詞,完完整整地抄了下來。


    我不禁啞言失笑。


    笑著笑著,我發現自己笑出了眼淚。


    就在我想要動手拚命去擦拭自己的眼淚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胡亂抹了一下眼睛,急急把手機拿過來接聽。


    陳道偉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他說:“林四四,你最近在走高冷路線?”


    我穩了穩聲音,莫名其妙問了一句:“什麽高冷路線?”


    陳道偉在那頭輕笑一聲,說:“不是讓你上班了,就打給我麽?怎麽,短信沒有收到?”


    我這才想起了那條短信,順帶想起陳道偉那個意味深長的“嗬嗬”,我有些煩悶,隻得說:“我在上班,上班時間我出不去。”


    陳道偉又是輕笑:“不然你過來臻德,在臻德,我會給你百分百的自由,你上班愛幹嘛就幹嘛,沒人管你。”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臻德是幹嘛的,也就是順口,我問了:“陳道偉,你們公司是做什麽產品的?”


    陳道偉爽朗地笑起來,笑完之後,說:“群誠做什麽,我就做什麽。總之,以前餘明輝怎麽對我,我現在就怎麽對他,你聽得懂嗎?”


    我想起,以前陳道偉在湛江國貿那邊開個投資公司,餘明輝跟在他後麵,就在隔壁也開了個。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這招,輪到陳道偉用了。


    不過,我不得不在心裏麵吐槽了一下,這世界都怎麽了,做生意這事,還能拿來鬥氣?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慢慢能判斷,陳道偉當初那麽不爽餘明輝,肯定不是因為餘明輝搶了他生意。而餘明輝會在陳道偉的公司旁邊跟他開一樣的公司,那肯定不是因為巧合。


    這兩個男人,他們之間的牽絆,真的是讓我想破腦洞也想不到。


    我索性不再去想,我轉而說:“你們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


    陳道偉哈哈大笑,他說:“這樣吧林四四,中午一起吃個飯。邊吃邊聊。反正我會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徹徹底底滿足你的好奇心。”


    我張了張嘴還想說話,陳道偉忽然故作神秘地來了一句:“除了好奇蕭炎為什麽能跟餘明輝這樣勢成水火,你應該也很好奇,那個刁蠻女曹佳穎,到底去哪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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