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機出現在歐陽和豐到暴風城一個半月以後,那一日他起的格外的早,沒辦法,睡不著愁的。因為暴風城大部分地方都已轉遍,故此他一早來


    到暴風城最高處,看看有沒有什麽機會。以前沒來這裏是因為這裏建築稀少,空闊寒冷還風力猛惡。這次上來卻意外的看到許多四輪大罐馬車,歐


    陽和豐到神耀也不少時日,知道這些馬車是城市收糞專用的馬車。一個城市要保持清潔就少不了這東西,這個世界沒有下水道係統,住在暴風城的


    大部分都是凡人,又不是魂行者可以餐風飲露,故此這排泄壓力還是蠻大的。每日清晨天剛朦朦亮,就有這大罐馬車收走各家各戶門前木桶中的便溺


    之物,這是歐陽和豐所知道的,卻不知這些馬車趕到這裏所為何故?


    歐陽和豐走近這些大罐馬車,他有些好奇,隻聽其中一個車夫開口怒罵道:“直娘賊,又是這般鬼模樣,這個月都幾次了?管事房也不找個踏實


    的,盡是些奸滑之輩,這幹不到三天就跑,真正該殺。。。”


    另一個車夫接口道:“嘿,這風嘯宗換了幾個魂行者了?怕不得有三個了吧?幹幾天就跑。。。自從老孫頭死後,這風嘯宗真正是留不住人,卻


    不知下一個魂行者能堅持多久?我賭最多不過五天,有應賭的麽?”


    “呸,黃老大你個孬種,誰都知道這地方留不住人,誰和你賭,錢多了麽?“


    “嗤,這山巔風大,我這老寒腿可受不了,也不知道管事房何時派人來?”


    “快了,快了,那些大哥們可不會管你的老寒腿,怎麽也得做完早課修完晨功,再有多半個時辰也就來了。”


    一群車夫聚在一起抱怨,歐陽和豐上前略一打聽,也明白了事起何端。原來這些拉糞的馬車每日清晨都會把黃白之物拉到這裏,這裏是暴風城


    最高處,建有一座風嘯宗,名字聽著唬人,其實就是個處理黃白之物的地方,裏麵刻有法陣,能分解處理汙穢之物,是一座大城必不可少的設施,


    否則這數十萬人每日的排泄可沒地方處置。


    麻煩在於風嘯宗法陣需要人來主持,還得是懂得法陣的魂行者才行,但這地方位高風大酷寒,臭氣薰天,報酬又微薄,哪有魂行者魂行者肯來。原來


    主持風嘯宗的老孫頭倒是稱職,不過上個月死了,這以後暴風城再找的魂行者可就不那麽吃苦耐勞了,換了好幾個,都幹不了幾天便溜之大吉。留下


    這些倒黴的車夫,法陣不開就不能處理穢.物,他們也不敢隨便傾倒,隻好等暴風城管事房派人來處理。


    歐陽和豐聽的無聊,這事和他無甚關係,不過左右閑的無事,不如去看看那所謂風嘯宗法陣是個什麽模樣,自入道以來,歐陽和豐對丹藥法器


    符文皆無所好,唯獨對法陣,還是有些興趣的。


    風嘯宗座落於山巔北方,在一處孤懸於山外的長寬數百丈的巨石之上,一座牌樓上書風嘯宗,然後便是二間殿房,已有些破敗失修,再往前便


    是二座法陣,一大一小,歐陽和豐走近前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隨既狂喜出聲:天不亡我也。


    暴風城管事房位於暴風城正中心,這本身便代表著某種不言而喻的俯視意味。不同於小門小派福地數量不多的凡人聚集地,數十萬的大城市沒


    有人管理是不可想象的,尤其是暴風城還聚集了大批的散修武人,他們都是一個城市避免不了的不安定因素。


    管事們都來自於神耀天派,都是神耀天派的正式弟子,隻不過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留在暴風城執法。他們中,有年紀偏大道途無望的,有受到


    傷害毀了道基的,有接受門派任務負責城市安全的,還有少量觸犯門規的高階弟子被懲罰入城將功補過的,一句話,真正有機會在道途上更進一步


    的是不會來這裏沾染凡塵瑣事的,這裏雖然魔氣充沛,但和神耀天派山門內相比,也有如雲泥之別。


    飛揚和閆一河正坐在管事房大廳裏,悠然自得的品茗,旁邊還有四位管事正意態悠閑的聊天。閆一河今年已近一百三五歲,攝靈後期修為,這個修


    為相對於他的年紀來說有點太慢了,金丹以下壽數不過三百,但這是理論上的壽數,鑒於魂行者尤其是劍修終日與人鬥法爭勝,以及修練上的一些問題,他這樣的修為壽數是超不過二百三,四的。


    魂行者境界提升異常困難,尤其是劍修,在擁有比尋常魂行者更強大的戰力的同時,他們的道途也加倍的艱難。閆一河現在才攝靈後期,壽數耗盡


    前能否跨入匯元期都渺茫,更不用想金丹了。好在他心態不錯,拿的起也放的下,主動申請來暴風城做個管事,輕鬆自在,也算安渡晚年了。


    因為年紀比較大,修為尚可劍技不錯,所以在暴風城管事中也算排的上前三之列,是個在暴風城說話份量很重的人物。其他管事中鬥法劍技比


    他厲害的多的是,但大多數人還有心重迴山門再啟道途,寧可每日修練功法磨礪劍技,也沒幾個願意在凡世爭權奪利,不象閆一河沒了追求,安心


    管理日常事務。


    幾個人正自閑聊宣聖的奇聞異事,門外走進一仆人,稟道:“見過各位上仙,門外有一外鄉人請求參見,說有要事稟報,如何應對,還望上仙們示下。”


    閆一河頭也不抬,另一位魂行者問道:“可曾奉上束禮?”


    仆人迴道:“有的,此人奉上十塊下品魂石以作束禮。”


    “那便傳他進來,既交了錢上了供,也不好太過難為於他。。。”幾個管事都笑了起來。外鄉人來了神耀,想求見掌事者的多了去了,各種大


    事小事,求情的,送禮的,避難的等等,反正是凡事間的那一套把戲,讓人煩不勝煩,所以有束禮之說,便是個門檻,否則暴風城數十萬人,隻接


    待這些人便什麽都不用做了。


    歐陽和豐大步走進管事大廳,看到有五位魂行者在座,便唱了個肥喏,“見過各位上仙,在下歐陽和豐,應龍王國卡斯城人士,慕名前來暴風城,隻為求道學劍,因囊中羞澀,敢請為風嘯宗值守,以作安頓。”


    “莫名其妙,區區一介凡人,無憑無信,也敢來暴風城求職?沒看城中數萬散修空耗經年也一職不可得麽?井底之蛙,還不速速退下。。。”


    一名管事厭惡的揮手道,他們最討厭這樣的楞同樣青,什麽都不懂,偏自我感覺良好,沒的耽誤眾人時間。


    歐陽和豐早有所料,數十萬人的大城執掌者,高高在上的劍派魂行者,怎麽可能輕易接受一個突兀陌生人的請求。於是從懷中掏出一物,雙手捧起道:“還請各位上仙給在下一個分說的機會。。。”


    “嗯?”閆一河輕哼一聲,歐陽和豐隻覺手中一輕,那把得祖傳的斷劍便直飛入魂行者手中。


    “這是,這是聖劍一脈的身隨劍?“一名管事驚訝道。


    ”不錯,正出自聖劍一脈,如此說來,小友與我神耀倒是有些緣份。“閆一河語氣平和,能有這種信物,就不可太過冷遇,”不知小友此劍得自何處?“


    ”得自一朋友手中,是她父親生前所用,知我要來神耀,贈之以為信物。“歐陽和豐撒了個不大不小的謊。


    ”哦,此劍確為我神耀所製,不過麽。。。“閆一河看了歐陽和豐一眼,”你非此劍所有者之親屬,又是凡人不懂法陣,卻不能值守風嘯宗。。。不過麽,既然小友有送劍之誼,老道不如安排你在暴風城三年食宿,看看有無求道機緣?你看可好?“


    ”上仙容稟,小子實已感氣,曾經入王國萬本武宗學道半年,奈何宗門為日輝聖教所破,眾同門各自星散,小子不願事敵,故自廢丹田才得逃


    脫,因慕神耀劍道,萬裏投奔,以求一線道機。“歐陽和豐頓了頓,”小子在萬本武宗時,曾學習陣道,小有所得,故此才請為風嘯宗值守,上仙


    若是不信,可考量小子法陣,當知非虛言誆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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