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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嗔······”明世隱的雙拳緊緊握住,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這般憤怒,自己居然被人當猴一般耍弄,這讓他蒙羞不已。


    “好個西門嗔!表麵上說會找一個好日子去殺李信,結果就是今日!還敢打傷我的手下,幸虧沒有真的得手,否則我一定讓你們付出代價!”


    “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讓他們付出代價了?”公孫離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淚珠轉眼之間就要被擠出來。明世隱看著她這般楚楚可憐的樣子,實在沒辦法,道:“阿離,李信既然沒事,那我們還不急著和西門嗔他們撕破臉。反正西門嗔已經又挑事了,對付他自有女帝和狄仁傑,用不著我們動手。”


    “可是······”公孫離捂著手臂傷口的包紮處道:“殿下的朋友被抓走了,他會有危險的。”


    “李信的朋友?就是百裏兄弟嗎?”明世隱搖頭道:“抓就抓吧,反正他們將來早晚是我們的敵人,發生什麽損傷對我們也沒有壞處。”公孫離一急道:“那畢竟是殿下的朋友啊,我們可不能見死不救。”明世隱把臉一板,道:“怎麽救?我們可沒有長安城的密探以及長安守軍那麽精準的情報係統。西門嗔現在藏在哪裏我們根本不知道,你要我們上哪去找他們?阿離你不要忘了,我們堯天背負著怎樣的使命。”


    “隻是不知道,那究竟是神聖的使命,還是大人您自己的欲望。”公孫離怒氣衝衝的瞪了明世隱一眼,毫不客氣的一閃身,便憑空消失。一旁的裴擒虎看著含怒不發,卻明顯有著一股怒意的明世隱,連忙道:“大人······您別放在心上啊,阿離······阿離她剛剛受了傷,她······她都隻是無心之過啊。”


    明世隱充滿怒意的盯著公孫離消失的位置,終究還是沒再多說什麽,隻是仰天長歎道:“培養了這麽多年,說不聽就不聽了。蒼天啊······即便卦象在手,似乎也比不上幼年那些童真的記憶啊······”


    “秦瓊!秦瓊!你還我哥哥來!”百裏玄策很是激動的對著牆壁大吼著。一旁的上官婉兒則兩眼無神的抓著自己的墨筆,喃喃道:“值得嗎?這一切值得嗎?”


    “什麽東西隻得不值得?”一旁依舊躺在床上的李信一臉頹然的問道。上官婉兒看了看他,難掩眼中失落之色,這次她沒有怎麽猶豫,直接問道:“殿下,我們為家仇所做出的努力究竟值得嗎?”


    李信稍微有點驚訝,但是見上官婉兒既然這麽問了,便也老老實實的答道:“如果你覺得值得,那便是值得。你自己覺得不值,那便是不值。”


    “那······應該是不值吧。”上官婉兒落寞道:“費了這麽大勁,雖然知道是誰所為,卻把少有的真正關心我們的朋友給害了。努力了這麽多年······似乎還是不值啊。”


    “也許吧。”李信歎道:“那如果讓你放棄這十年的努力去換迴百裏守約,你願意嗎?”“當然。”上官婉兒沒有猶豫道:“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要救他迴來。”


    “可我們為了複仇,努力了十年了,你難道都要放棄嗎?那樣我們這十年的努力就全白費了。”李信雖然已有所準備,卻還是難免驚訝和心酸。


    “他說得對······”上官婉兒道:“殿下,過去的事情終究隻是過去。唯有未來,才更美好,更值得我們去創造。我們浪費了太多的青春了,能否複仇我已經不在乎了。我隻求還我祖父清白,僅此而已。殿下,你······”


    “我知道······”李信道:“看來你和他沒有少談,你確實可以放棄,但我······終究無法將那些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拱手讓人。婉兒你看看這長安城啊,再去看看長城是什麽樣的。我過得本該是這裏的生活,卻又不得不在長城那樣的地方······”


    “也許長城沒什麽不好。”上官婉兒打斷道:“這裏的事情一了結,我便會找機會去長城。殿下······該放下的事情,總該放下了。我知道你麵對的是皇位皇權,所以我理解,我等你······”


    兩人正說著,狄仁傑已經滿麵嚴峻的走了進來。百裏玄策本來還繼續對著牆壁大罵著,見狄仁傑來到,立刻竄到狄仁傑跟前大吼道:“怎麽樣狄大人?找到西門嗔和秦瓊那混蛋沒有?”


    狄仁傑看了看他們三人,搖了搖頭道:“昨日秦瓊便已經密奏女帝,說他要外出執行任務,現在的確不在長安。”百裏玄策一聽,抽出飛鐮四處亂砸起來,喝道:“他當然不在長安!借口找的還真好啊!我們在他的府邸蹲了那麽久,就從沒見過他,狡猾的家夥!狡猾的家夥!”


    “不必心急。”狄仁傑還是很是平靜,道:“我已經將你們在大明宮找到的證據交給了女帝。女帝對此事也是頗為重視,已經派出了最精銳的城中軍隊配合我們大理寺密探細查全城。同時全城封閉不給任何人進出,他們絕對逃不出去的。”


    “就怕他們狗急跳牆,傷害我哥哥!”百裏玄策憤憤道:“狄大人,我們一定得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才行,絕對得保證我哥哥的安全。”狄仁傑也認同道:“不錯,我會叮囑大家的,一旦發現了西門嗔他們的藏身之所,會尋時機突襲而非強攻。”


    夜晚,清風拂麵。


    “用筆者,天也,留美者,地也。”上官婉兒雙目無神的盯著散發著黯淡熒光的明月。她甩了甩自己的墨筆,腦海中總是浮現出百裏守約對自己訴說那些人生道理時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怎麽······就你的見識,也要繼續教育我嗎?”


    等她仔細看了看周圍,神情不禁又恍惚了起來,喃喃道:“言為心聲,字為心畫。百裏守約啊百裏守約,你在我心中,又是怎樣的圖畫呢?”抖起畫筆正打算迎空書寫,忽然看見自己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個黑影,背對著自己,飄著一張黑色的披風,倒是和之前百裏守約背後的青黃色披風很像。


    “守約?”上官婉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忙道:“是你嗎守約?”眼前這人右手之上似乎拿著一條項鏈一般的東西,,他將那小東西在臉上放了放,隨即一抖那黑色銳利的鐵尾,一轉身將手中的黑槍對準了上官婉兒,一槍“謔”的轟擊出來。


    “什麽?”上官婉兒連忙舒展雙臂,閃避開來,那黑色的粗實子彈擦著她的耳垂流矢般飛過,驚得上官婉兒一筆指著他道:“你······你究竟是誰。”


    周圍的空氣中不住地迴響著“嘿嘿嗬嗬”的低沉嬉笑聲,讓上官婉兒不由得感受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她抖了一個激靈,仔細看了看眼前這人,還是不敢置信道:“百裏守約?你到底在做什麽?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槍有點餓了!”百裏守約說著,又瞄準了上官婉兒一槍打出。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聚於他那惡魔般兇惡的槍響聲中。上官婉兒不得不接連閃躲,反身一揮筆,將許多墨汁朝著百裏守約抖去。


    “在我這兒,你可以選擇很多種死法!”百裏守約口中低吟一聲,突然朝著上官婉兒極速竄來,近距離對著她接連開槍。上官婉兒不敢對他動手,身子一躍落到下方街市樓房之間,百裏守約在房頂一停,也迅速追了下去。


    上官婉兒突然一個急停,迴身一撲,在自己留下的墨汁之間不斷地穿梭起來。百裏守約一怔,連忙一擊“逃脫之槍”朝前射出,隨即向後逃出兩步,不再追擊。上官婉兒在空中躲開他這一槍,同樣停步問道:“你這究竟是怎麽了?”


    “若是想要救百裏守約,便拿傳國玉璽來換!”百裏守約一揚手道:“至於去哪來換,等你拿到傳國玉璽之後,我自會告訴你。”說著轉身要走,上官婉兒連忙喝道:“慢著!我憑什麽相信你會放了守約?他已經變成這樣了。”


    “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本嗎?”百裏守約迴眸一笑,隨即迅速竄了出去。上官婉兒看著那黑黝黝的背影,喃喃道:“傳國玉璽?原來如此!”明白過來道:“原來畫中四大重臣盯著的就是那傳國玉璽!”


    “哥哥變成黑色的了?”聽了上官婉兒的訴說,百裏玄策心中憤恨之意更盛幾分,喝道:“不行,就算是和他們同歸於盡,也不能讓傳國玉璽落入他們手中!”


    “是嗎?”狄仁傑倒是頗為詫異道:“玄策,你不想救守約了嗎?”百裏玄策兩眼血紅的說道:“想救當然想救,但真讓他們得到了那什麽傳國玉璽,恐怕會有更多的人被殘害。如果哥哥沒事的話,他也不會希望看到這種情景的。”


    “好!”狄仁傑不禁讚道:“不愧是榮耀聯盟的人,還是心係天下更多。我會將玉璽之事稟告女帝,現在大理寺全部密探全體出動,根據守約剛剛現身之處進行搜尋!”


    百裏玄策摸了摸自己腰間掛著的百裏守約模樣的掛墜,喃喃道:“哥哥······玄策相信,你一定會平安的。”坐在一旁床上的李信看了看他,內心百感交集,道:“是啊······玄策,我也相信一切都會平安的。就像我們當年一般,不論遭遇了怎樣的困哪,卻依舊能夠平安活著。”


    “嗯?”百裏玄策眼中忽然閃出了一點金光,他仔細一看,喜道:“這······這是哥哥的眼······”


    “什麽?”李信皺眉道:“什麽守約的眼?”百裏玄策迅速將腰間的掛墜一解,拿到了上官婉兒和李信的跟前道:“這······哥哥不是說過嗎?他的靜謐之眼視角給了我們守衛軍的所有人,也就是說,在一定的範圍之內,被他靜謐之眼發現的人都會被我們所看見。”


    “哦······對啊。”李信這才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說,他在長安之中又放了眼?”百裏玄策不住地點頭確認。


    上官婉兒雖然聽不太懂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但也聽得懂是好事的意思,連忙道:“也就是說,我們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了嗎?我們······我們這就去通知狄大人!”


    “狄大人,這究竟是什麽地方?”狄仁傑看著從百裏玄策掛墜上放大的長安地圖,忽然一拍手道:“怪不得!當年在程咬金率領新兵將賊窩圍剿掉了之後,就沒人再理睬那一塊廢墟了。沒想到西門嗔卻是將新的基地建在了那裏。玄策、婉兒,我們走!全軍進發舊賊窩點!”


    “你們準備好了嗎?”李信麵色平靜的坐在床上,道:“現在是戰鬥最關鍵的時刻,容不得差池。”“明白。”百裏玄策眼中頓時綻放出金紅色的光芒:“哥哥不在的時候,看到了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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