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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兩聲響在大胖子身邊。


    “啪啪”的爆炸撕裂聲在大胖子的身上爆炸開來。大胖子低頭看著自己左肩下的傷口,正在不住地向外冒著濃鬱的綠色的血液,他不敢置信的迴頭看著,喃喃道:“你居然打得準?”說完便跪了下去。


    在他腳邊不住地喘息的百裏玄策一看,立刻彎下腰不住地喘息,邊喘息邊道:“哈哈······哈哈哈哈,死胖子,你······你不是我哥哥的對手,哈哈哈哈······”


    “不,玄策。”百裏守約在遠處迴應著:“擊敗他,是你我共同的功勞、是裴長官的功勞,絕非一人所為。”


    “是······是啊。”百裏玄策苦澀的笑著,他累得實在是無法放聲大笑。突然看著大胖子的身軀在不斷地萎縮,他立刻明白了是怎麽迴事,指著他的鼻子道:“死胖子啊死胖子,現在還能大個子下去嗎?”


    大胖子知道自己的身體即將恢複到之前的人形,猛然向前爬出一步,嚇得百裏玄策也向後退了一步。百裏守約一看,又重新對準了大胖子的後背。


    大胖子的身軀依舊半跪在地,他卻嘿嘿笑道:“也好······也好啊······”


    百裏玄策絲毫不吃這套,抓著飛鐮的頭部指著大胖子的腦袋道:“少裝蒜啊,你已經完蛋了,再怎麽樣胡說也是嚇不到我們的。”


    “我不是要嚇唬你們,嘿嘿······咳咳······”不由得捂著傷口咳嗽著。百裏守約皺了皺眉,跑上前在大胖子身後十步遠停下,道:“你想說什麽?”依舊端著槍對著他。


    “挺好的,替死鬼終究還是有的。”大胖子的身軀不斷地縮小,嘴裏和傷口也不斷地流出鮮紅和暗綠色的血液。


    “什麽替死鬼,你別以為你能夠逃掉。”百裏玄策跟著向前走出兩步,始終保持飛鐮在大胖子麵前,不給他有突襲或者逃脫的機會。


    “嗬嗬,你們以為裴長官還能活嗎?馬上長城守衛軍眾將就要趕到了,到時候我恢複人形,誰會相信裴長官是我這個他本人的心腹所殺?沒事,虧得蘭陵王在此,有人替我擔著。”


    “什麽?”百裏守約吃了一驚,迴頭看著裴長官,此時裴長官又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宛如死了一般。百裏守約放心不下,便迴身過去查看。


    百裏玄策也吃驚不已,逼問道:“什麽?你說我師父也在這?他在哪裏?”


    “哼哼,你是他的徒弟······那麽······”大胖子此時身子已經恢複了大半,雖然半跪在地,腦袋卻幾乎和百裏玄策相同高度,他剛說半句,眼中突然兇光畢露,揮拳朝著百裏玄策就打。


    百裏玄策過分放鬆,虧得一句蘭陵王讓他重新興奮起來,立刻扯著飛鐮向後退開。大胖子也不求能夠將他打倒,轉身拔出身上藏著的飛刀朝著百裏守約的後背就要丟去。


    “哥哥!”百裏玄策怒吼一聲,一甩飛鐮便勾在了大胖子打得右肩,大胖子手臂一痛,一時間竟扔不出飛刀。百裏守約聽見聲響,迴頭一看。


    “作死!”百裏玄策渾身上下都被一股血色所纏繞,眼中爆發出一股沉悶的殺機,朝著大胖子猛躥而出。


    “這是什麽力量?”百裏守約沒有想到百裏玄策的身子突然又變得這麽狂暴迅捷,隻得喊道:“玄策!留他性命!”


    百裏玄策宛如一道紅色暴風,在大胖子身旁左衝右突,似乎轉了十來圈不止。大胖子卻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被不斷地撕裂開來,渾身上下的鮮血不斷迸發而出,灑落在大地上,將剛才流的那些鮮血通通覆蓋住,成了一通紅色的畫卷。


    百裏玄策在狂叫聲中停手,他背對著大胖子,雙手緊緊握住飛鐮的繩索,右手上握著那在大胖子身上劃了無數道的鐮刃。


    “混······小······子”大胖子忍著渾身上下的疼痛,正要轉身攻擊。百裏玄策一咬牙,猛一用力,將大胖子猛甩出去,狠撞在自己麵朝的鐵牆上,隻聽“砰”的一聲,大胖子軟綿綿的墜落在地,身子已經完全恢複了本來的形態。


    “全場醒目擔當!”


    百裏玄策興奮的跑到百裏守約跟前,笑道:“怎麽樣?哥哥,我現在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了。”


    “是啊。”百裏守約點了點頭,道:“玄策已經不是我之前認識的玄策了。”


    百裏玄策聽百裏守約的意思有些奇怪,詫異道:“怎麽了哥哥?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百裏守約遠遠地看著大胖子雖然動彈不得,卻還有唿吸,歎道:“你這樣有些殘忍了,我不希望我的弟弟喜好殺戮。”


    “哦······”百裏玄策點了點頭道:“好的哥哥,我以後不這樣了。”心裏卻道:“我在西域不是一直如此的嗎?”


    兩人一起走到裴長官身邊,裴長官此時已悠悠醒轉,一看兩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好啊,兄弟······之前我就說你怎麽這麽眼熟咳咳······”


    “長官,您沒事吧?”百裏守約本來就很擔憂,聽了大胖子的話,他更是不放心。


    “不成啦。”裴長官歎了口氣,道:“得快點審問那胖子,看看他究竟是誰派來的。”


    “沒問題!”百裏玄策似乎又有了用不完的力氣,飛速跑去將大胖子拖了過來,一巴掌拍在他臉上道:“死胖子!還不快迴話?”


    大胖子也不裝死,惡狠狠的盯著三人道:“你們不要高興的太早,大人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大人?哪個大人?”裴長官已經站不起身,卻強行盤膝坐著,一臉平靜地看著大胖子。


    “嘿嘿。裴長官,你自己不識抬舉,就別怪屬下對你下殺手了!”大胖子得意道:“大人究竟是誰你就別想知道了,快快上你的路吧,說不定咋們還能同行一場。”


    裴長官深知自己是不可能知道那“大人”究竟是誰了,對百裏玄策道:“玄策,控製住他,千萬別讓他死了,把他送去長安給狄大人審問。”


    “好。”百裏玄策剛剛迴話,大胖子便想起了長安大理寺的審問機製,他深吸口氣,努力的使自己的語氣不含一絲恐懼:“裴長官,你還是太小看我們魔種了。我們想進長城你們不給,但是我們想死,你們阻止得了嗎?”


    裴長官一驚,趕忙喝道:“住手!”可是已然來不及,大胖子似乎咽下了濃濃一口痰,他的心口頓時破裂開來,不住地往外冒血,他的身體也就在這一瞬間靜止不動了。


    “這······”百裏守約看了看他心口的傷口,吃驚道:“這······這怎麽看都是被利器所傷的啊。”


    “他想做什麽?”百裏玄策一頭霧水:“把心口弄成這樣有什麽用?”


    “很顯然了。”裴長官麵露痛苦道:“他要嫁禍給蘭陵王。”


    “師父?為······為什麽?”百裏玄策還是不理解。


    百裏守約卻不在乎這些,道:“長官,我們先不管他想幹什麽了,還是治您的傷要緊。”


    “不······”裴長官剛說一聲,便再也堅持不住,仰天噴了扣血,向後一仰便倒了下去。


    “長官!”百裏守約連忙撲過去將他扶起。


    裴長官握著他的手道:“很好······你是守約,我也是守約。不同的是我的本名就是守約······守約,你一定要找到那個所謂的‘大人’。他殺了我之後肯定還會繼續害人,你······一定不能夠讓他再得逞······”


    “好······”百裏守約含淚答應。


    “還有······盲槍以後就交給你了,拿了他,我的位置······也交給你了······”


    “長官······不······”百裏守約憤怒的搖著頭。


    “你就收下吧,否則他死不瞑目。”蘭陵王和伽羅不知何時出現在此。蘭陵王又重新戴上了破碎的麵罩。


    “師父!”百裏玄策驚訝的跑到蘭陵王身前。伽羅也跪在裴長官身邊,強忍悲痛道:“老裴,你怎麽······”


    “沒事的伽羅。”裴長官笑道:“有守約和你在,長城······我放心。”


    “好······長官······”百裏守約拿起盲槍,道:“我會替您守住您的約定。”


    “不必為我。”裴長官道:“守住你自己的約定就行了。我的約定······已經完成了······”


    “將軍······我已為長城付出了一切,您······看到了嗎?我裴守約永遠是您最忠誠的夥伴與戰友······”


    蘭陵王看著裴長官閉上雙眼,他那解脫了的從眼角流出的淚水,心中百感交集,對著裴長官鞠了一躬:“裴守約,我們雖然是對手,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是真正的戰士。”


    “蘭陵王。”百裏守約的淚水仿佛已經流幹,也可能是他覺得自己要堅強,要做真正的戰士,他沒有再流淚,隻是起身看著蘭陵王道:“玄策是你救下來並撫養的嗎?”


    蘭陵王見他似乎有別的意思,將手背過去道:“不錯,你是要對我表示感謝嗎?”


    百裏守約點了點頭,但臉色隨即變得冰冷,道:“感謝對玄策的照顧,但仍不許踏入長城半步。”


    百裏玄策和伽羅一聽,表情都變得驚訝。蘭陵王的眼神倒是沒怎麽變,他一攤手道:“好啊,成長的倒是很快,不過想做真正的戰士,道路還長。”轉身對百裏玄策道:“怎麽樣玄策?和我迴去吧?你的任務完成了。”


    “那······哥哥。”百裏玄策不安的看著百裏守約。他知道自己對蘭陵王的約定,但是自己和哥哥也有不分離的約定。


    “小子。”蘭陵王有些無語道:“你看不出來嗎?他可不僅僅是你哥哥,還是長城的保衛者,而且很明顯,哥哥這個稱唿隻能往後。”伽羅也明白百裏守約的意思,讚許的對他點了點頭。


    “去吧。”百裏守約也對自己的弟弟輕聲說了一句。


    “咚咚咚咚。”腳步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長城守衛軍大批大批的趕到。


    蘭陵王看了看周圍趕進來的百餘長城守衛軍,將百裏玄策拉到自己身邊,道:“伽羅,你就留在這吧。我們先迴去了。”


    “是蘭陵王!是蘭陵王!”不少守衛長城的老將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抓住他!保護裴長官!”所有的將士們都朝著蘭陵王湧來。


    蘭陵王眼中寒光一閃,卻沒有起殺意,隻是將百裏玄策提溜起來,飛身躍起便落上了外圍城牆之上。


    百裏玄策和百裏守約遠遠地對望著,似乎在訴說著分別的遭遇;似乎在訴說著二人的不舍;似乎在訴說著兄弟之間的真情。


    “後悔嗎?”伽羅走到百裏守約身旁。


    “不。”百裏守約緊緊握住手中的盲槍,喃喃道:“蘭陵王說得對,我有更重要的責任。”


    緊接著,他看向蘭陵王漸漸消失的身影。


    “眼神,充滿羨慕的樣子,還是裝作沒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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