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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小子,原來你躲在這兒啊。”老班說著,拿著手指便在楚煦涵的額頭上點了點,別說是沈管彤了,就連楚煦涵都不禁一愣。


    雖然老頭下手的力道倒是不重,可要知道,都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眼前這個可是魏國的君主,龍的腦袋自然也是戳不得。


    見楚煦涵沒有吭聲,老頭不禁更加放肆了起來,直接搬了個椅子坐到了楚煦涵的麵前,還擺了擺手,叫沈管彤過去。


    一旁的沈管彤緊張的不行,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拽了拽裙角,不情願的走了過去,一臉的惶恐,眼神隻是盯著自己腳上的那雙帆布鞋。


    “小子,你想學習?”老班推了推自己架在鼻翼上的眼鏡,開口詢問道。


    楚煦涵先是一愣,斜眼瞥向了一旁的沈管彤,若有所思似的猛地點了點頭。本以為這老頭是要對楚煦涵冷嘲熱諷,誰知這老頭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老頭猛地站起身來,伸出自己寬厚的手掌用力的在楚煦涵的肩膀上拍了拍:“好樣的,孔子雲有教無類,難得的好苗子。”


    說完,老頭突然腦袋一扭,對著身旁的王老師開口說道:“小王,他是你們班的學生?”


    王老師一聽,趕忙站起身來,腳下的高跟鞋一個沒踩穩險些摔倒在地,好在自己身旁有桌子撐著。


    老頭本名叫張莫等,聽說是取自《滿江紅》中的一句: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也不知道當年老頭的老爹給他取名的時候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態。


    他雖然有些死板,但並不迂腐,甚至有時候還有一點可愛,所以學生們對他更是又愛又恨,他是年級組的教學組長,眼前的老太婆同他的年紀雖然插不太多,但麵對職位上的碾壓,對老頭平日裏還是禮讓三分的。


    而老太婆所帶的班級也就是如今楚煦涵所在的班級,成績可以說是在學校是出了名的——差!而老太婆堅持自己的一套原則,倒是學生們見了她就像見了羅刹鬼似的。


    可班裏唯獨一個人,對她永遠的一臉不屑,這為主便是楚煦涵了,這也就是老太婆為什麽總是喜歡將他叫到辦公室訓話的緣由了。


    “嗯,是組長。”老太婆卑微的說道,語氣中還帶著一絲的惶恐。


    楚煦涵和沈管彤二人同時向老頭投去了一臉不解的眼神,不知道這老頭到底想要幹嘛,難不成是因為下午楚煦涵來班級鬧事,所以要將他開除?


    “張老師,他隻是想要學習,沒有別的想法……”沈管彤雖然希望楚煦涵能夠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讓自己能夠安穩的讀完整個高中。


    可見到楚煦涵厚重的黑眼圈,還有整個人都消瘦了大半的身影,不免還是跟著有些心疼起來,畢竟這個男人的勤奮程度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怕是這幾日一隻自己獨自一人在家複習到很晚,所以才會有這般倦容,思考半晌,沈管彤還是決定幫他求情。


    聽了沈管彤的話,楚煦涵的眉毛似乎動了動,但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輕描淡寫,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好,我這輩子最欣賞的便是這樣有誌的學生,學習差不要緊,有一顆想要上進的心是當代年輕人最缺少的品格,我很中意你,要不要來我班上?”老頭的眼神逐漸溫和起來,輕聲問道。


    在一旁的老太婆臉色倒是有些複雜,好像即使開心,又有一絲的不安,她忐忑的瞥向楚煦涵,開口對著張老師說道:“組長,這……可以嗎?”


    畢竟張老師所帶的班級是全校的優等班,多少學生擠破腦袋想要衝進去,可都失敗告終,而楚煦涵的成績,差強人意都不足以形容了,簡直是慘不忍睹,這樣的學生,組長居然也會要?


    “沒什麽不可以的,隻要你點頭,我這就去跟校長說,幫你轉班。”老頭抬起頭對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楚煦涵開口說道。


    楚煦涵愣了愣,思考半晌,瞥了瞥一旁的沈管彤,沈管彤也偷偷的盯著他看了看,二人四目相對的時候,沈管彤趕忙將自己的腦袋別到了另一側,假裝在看風景。


    “不必了,有沈管彤教我就夠了,在哪裏學都一樣,沒什麽事兒我就迴去上課了。”楚煦涵說著,便將雙手插在了褲兜裏,轉身離去。


    隻留下身後目瞪口呆的三人,誰也沒想到,楚煦涵說自己想要學習,卻又拒絕了升到尖子班的機會,這個孩子還真是讓人猜不透。


    老頭眉頭緊鎖著看著楚煦涵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快上課鈴便重新打響,老頭催促著沈管彤迴去上課,沈管彤找了個借口,拖著老班一起走了出來。


    要知道剛剛的老班還是怒上心頭,整個人的臉色像根老臘腸似的,可不知道為什麽,竟突然變了臉,讓沈管彤不免有些好奇。


    實在是壓製不住自己內心的疑惑,忍了一路,眼看著要到班級門口了,才開口詢問道:“老師,你為什麽要讓他轉到咱們班?這樣做的話您自己也是要冒很大風險的。”


    畢竟他們是尖子班,楚煦涵轉班跟不跟得上是一碼事兒,但學校是要求升學率的,若是因為一個人降低了整個班級的平均分,老頭難逃其咎,不僅是學校,還會麵對家長的質疑。


    他花費幾十年打下來的活招牌,也可能會因為招攬了一個學生而全部毀掉。


    老班沒有說話,而是帶著沈管彤走到了隔壁教室的後門,透過明亮的窗子,沈管彤瞥見了在角落裏拚命做題的楚煦涵。


    “我記得他的名字,楚煦涵,上一次月考,他的卷自己就是我親手批閱的,他的作文是我從師多年,見過最好的文章,針砭時弊,眼光毒辣角度刁鑽,文采飛揚,這是一個難得的好苗子。”


    到了這一刻,沈管彤才明白為什麽老班會突然變臉,原來是他愛才惜才的勁兒又上來了,沈管彤看著楚煦涵勤奮的背影,若有所思,輕輕歎了口氣,同老班打了個招唿便走迴了教室。


    本以為是一件小事沒想到竟然一石激起千層浪,後麵的事情更是層出不窮,各個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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