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彬將煙滅掉,坐迴電腦前。


    他開始搜索學校附近的房源。


    他想到周小姐究竟是想要一個什麽樣的房子。


    如果問旅行的終點是在哪,不是天涯海角,不是世界盡頭。


    也不是為了在每一塊版圖留下腳印,真正的終點是出發的地方啊。


    因為是旅行、不是流浪,人終歸還是要迴來的。


    周小姐的應該會對學校的青春氣息留戀,她或許見過了許多東西,甚至見過許多宋彬都未曾耳聞的大風大浪。


    正是如此,值得她懷戀的、應該就是高中時期的單純了。


    定好了方向,宋彬心裏就有底了。


    海城有三所比較有名的中學,每個人家鄉應該都有這麽幾所中學。


    分別是海城一中,海城二中,海城三中。


    宋彬選擇在了二中。


    二中前幾年才搬遷不久,學校距離城中心有點距離,坐落在城市邊緣。


    學校後門有個山丘,說是小山丘倒不如說是地勢起伏形成的一個小陡坡,周圍是建起來的學區房,還有各種餐飲小店。


    後山並不高,半山腰上去的路邊零零散散有十幾棟房屋。


    這邊原本是個村子,但因為學校開發推掉了幾戶人家。


    穿過這個陡坡就可以看見整個村寨了。


    巧的是,在半道上正好有一棟別墅。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別墅距離馬路稍微有點近,別墅沒有周小姐所需求的那麽大。


    她平時總是一個人,想來差不多也夠了。


    將這件事想明白,宋彬也輕鬆許多,洗了個澡便去睡了。


    而舒琳,她躺在床上,望著漆黑的天花板,怎麽都睡不著。


    她打開手機,翻出和宋彬為數不多的幾條聊天記錄,又迴想起第一次見到項婉瑩的時候。


    她在空白欄輸入了一大串信息,想對今天白天發生的事給宋彬道歉。


    可最後又刪去,望著手機屏幕發呆了半天,最後半個字也沒敲出來。


    直到早上,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剛睡著,手機就響了,是宋彬打來的電話。


    她連忙按下接聽鍵,還沒等宋彬說話,她就搶著說了句對不起。


    “什麽對不起?你說啥呢?過來和我一起去看房,海城一中這邊的別墅,快來!”說完,宋彬就掛斷了電話。


    舒琳洗了把臉,鏡子裏她滿臉疲憊。


    隨便化了點裝遮蓋臉上的疲倦就急匆匆出門了。


    到了宋彬家,三人徑直去往海城二中。


    大早上的,正是上學上班的高峰期,馬路上的車流一眼望不到邊,喇叭聲此起彼伏。


    清一色穿著校服的學生趕著上學……


    恍然間,宋彬有種迴到高中時代的感覺。


    實際上對宋彬來說,他的高中時代不過是在幾個月前。


    舒琳不解,問:“宋彬,學校周邊的房子確實是貴一些。但那些受眾群體在有小孩的人身上,周小姐又沒有小孩,她從來都是一個人,跟不需要學區房啊!更別提是一棟別墅了。”


    宋彬笑著搖了搖頭,反問:“你覺得周小姐需要房子嘛?”


    舒琳先是點頭,仔細思索了一下又搖了搖頭。


    “那不就完了,她根本不需要房子,那我們就不需要從房子根本出發,那些大眾的需求我們通通拋棄掉,不要在乎。”


    舒琳不解。


    宋彬賣了一個關子:“等會兒到了你就知道了。”


    這會兒,他忽然注意到舒琳疲憊的雙眼。


    他問:“你又一夜沒睡啊?”


    舒琳隨便找了個理由,說昨夜的風聲太大,她被嚇的睡不著。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找了個這麽理由,她之前一個人的時候早就習慣了。


    習慣一個人換燈泡,一個人把水扛上飲水機,一個修理堵塞的下水道……


    她也想和項婉瑩一樣,被一個男人處處嗬護著,好像以前做那些男人該做的事情的時候,沒有人告訴她,她是個女孩子啊。


    綠燈亮了,宋彬叫醒正在發呆的舒琳……


    到了學校,遠遠就看見一個裝修華麗的三層小別墅。


    停好車,打開別墅大門。


    屋內的裝修很普通,一個大沙發,落地燈,中央有個大電視,一道弧形樓梯通到樓上。


    宋彬並未在意這些,而是徑直到了二樓的陽台。


    和之前了解的一樣,陽台正對著學校。


    站在陽台上可以看到學校的操場,學生們做著早操。


    今天正好是周一,還可以看見學校的升旗儀式。


    宋彬把大柱和舒琳叫上來,卻發現舒琳倒在客廳的沙發睡著了。


    大柱看了眼宋彬,又看了眼舒琳,小聲問道:“她一夜沒睡?”


    宋彬點了點頭,“算了,讓她休息一會兒吧!”


    他帶大柱到陽台,指著不遠處的操場問他:“有什麽感覺?”


    大柱眯著眼,點了根煙,笑嗬嗬的說:“有點懷念……”


    “想進去看看嗎?”宋彬接著問。


    大柱點了點頭。


    “那你對這個房子有什麽裝修意見?”


    說到這,大柱認真起來,說:“按照周小姐的性格,她好像並不太喜歡和很多人接觸,但她偏偏又喜歡去到有人的地方。”


    “這種怎麽形容呢……”


    宋彬補充說:“觀望者!”


    “對對對!觀望者。”


    “所以,我們需要把除開這個陽台之外的地方都封鎖起來,院牆最好加高一點,另外這房子裏麵的裝修不用做過多改變。”


    大柱問:“隻是把院牆加高一點?”


    “不隻是院牆,她其實是個極度需要安全感的人,這個房子確實是她的,可並沒有給他歸屬感。大柱,你在家的時候什麽時候最放鬆?”


    大柱說是在他拉屎的時候。


    和宋彬猜的一樣。


    兩人又觀察了一下別墅其他地方,並且做下了記錄,大柱心裏已經有個一個完整的裝修方案。


    迴到客廳,舒琳還在睡覺,傳來均勻的唿吸聲。


    大柱小聲問:“她到底是怎麽了?怎麽看著有點不對勁的樣子。還有,她早上跟你道歉幹啥?做了啥對不起你的事兒?我可警告你啊,項婉瑩是個好姑娘,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有什麽對不起項婉瑩的想法。另外做兄弟的給你提個醒,她好歹是個店長,憑啥過來給咱們幫忙?”


    宋彬白他一眼:“你想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會對她有想法?”


    這會兒,舒琳努了努嘴,臉上閃過一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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