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處本來就有一處淤青,這一巴掌拍下來,疼的他齜牙咧嘴。


    他看向項婉瑩,可項婉瑩卻白他一眼。


    宋彬不知道她這是怎麽了,他的實際年齡不過才剛剛成年,哪裏能猜的透女生的這些心思?


    一雙素手在他身上遊走,灼熱的肌膚互相觸碰著。


    宋彬臉上火辣辣的,一雙手無處安放。


    項婉瑩則是很嫻熟了,麵對宋彬的赤身裸體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隻是認真的給他搓澡。


    洗完後,項婉瑩讓他趴在沙發上,給他塗抹上藥酒。


    某處頂在沙發上,令宋彬異常難受。


    良久,項婉瑩才開口埋怨道:“你總是這樣,什麽事情都攬著做,我又不是沒有手。”


    “還是說,在你心裏我就是個沒用的女人?隻能在家當個花瓶?什麽都不能幹?”


    被需要,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每個人都渴望被需要,這是人所能表達自己價值的一種方式。


    現在的項婉瑩就是極度渴求,那個隱藏的競爭對手所表現出來的價值,在她看來高出她數倍。


    她想幫到宋彬,她想展現自己的價值。


    宋彬這才反應過來項婉瑩為什麽生氣了,原來是他總是把所有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


    生活的酸甜苦辣,都需要一同分享,少了任何一樣味道都不行。


    宋彬滿含歉意的說:“對不起老婆,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項婉瑩在他腰間狠狠擰了一下:“你知道就好!行了,藥酒塗完了,既然你這麽會逞能,今晚你就睡沙發上好了,藥酒味道大,我和蕊蕊睡房間。”


    宋彬連忙哀求:“別啊老婆!晚上不摟著你我睡不著。”


    項婉瑩給了他一記白眼:“我信你個鬼,還沒有我你睡不著……”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宋彬很早就醒了,但是他並沒有做早飯,而是等著項婉瑩起床來做。


    吃完早飯後,宋彬跟舒琳請了個假。


    一是不知道怎麽麵對她,李老板要他幫忙的事和舒琳那裏產生衝突,


    二個是,他得去把錢還給大柱。


    宋彬打了個車趕到醫院。


    醫院充斥著濃鬱的消毒水味道,大早上、住院部的病人還有醫護人員並不多,多半是還沒上班吧!


    過道和走廊隻有三三兩兩的病人以及護工,顯得很沉悶寂寥。


    今天窗外的天空也灰蒙蒙的、仿佛大雨將至,雨水全都擠壓悶在厚厚的雲層中。


    還沒走到病房門口,裏麵便傳來令人心神發顫、低沉的,帶著歎息的呻、吟。


    宋彬敲了敲門,推門而入、大柱和玲姐都在病床旁邊。


    老人躺在床上,麵色比上次更加蠟黃,麵部肌肉扭曲著,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大柱和玲姐兩人站在病床邊,臉上寫滿心疼和無奈。


    宋彬打了個招唿,把帶來的水果禮盒放在床頭櫃上。


    看見他,玲姐並沒有多少好臉色。


    原本就抑鬱的心情變得更加壓抑了。


    大柱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估計是對上次玲姐打電話的事情表示無奈和歉意。


    隨即又觀察到宋彬嘴角還有臉上的淤青,不禁皺起了眉頭問他發生了什麽。


    宋彬隻是隨口找了個借口,說他摔了一跟頭,沒什麽事。


    大柱從小跟他穿一件開襠褲長大,不知道幫他打了多少次架,怎麽會不知道宋彬是騙他的。


    玲姐倒是不在意這些細節,也不想在意。


    沒等玲姐開口問,宋彬開門見山說:“嫂子,我今天是來還錢的。”


    宋彬把事先準備好的兩份錢放在桌上,一份是一萬五,是還給大柱的錢。


    還有一份是兩千,是他看老人,給老人的錢。


    大柱連忙推卻:“彬子,你拿這麽多錢幹啥?”


    宋彬撓著後腦勺,解釋說:“我上次來也沒給你錢,現在有錢了正好還你,另外的兩千是給你伯伯買營養品的。”


    “不行!買營養品,兩百就夠了、不用拿這麽多。”


    宋彬搖頭:“那這兩千就當我給你的利息錢成不成?嫂子,錢你拿著吧!這錢也不知道拖了多久,來的不及時……”


    玲姐大大方方的接過錢:“好了,還了就成。”


    幾人把目光轉向大柱他爸,眼中都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歎息。


    宋彬拉著大柱:“嫂子,我跟大柱外邊兒說點兒事兒。”


    玲姐點了點頭。


    把大柱拉到外麵。


    大柱皺著眉頭問宋彬:“你這身上的傷哪兒來的?老實告訴我,誰給你弄的?”


    宋彬輕鬆一笑,拉著大柱的手臂,淡淡說道:“現在都法治社會了,我就算告訴你你能咋地?你去給我報仇啊?給人打一頓?得了,咱現在又不是上學那時候。”


    “這都是小事兒。”


    他接著問:“大柱,你現在是不是失業了?”


    大柱點了點頭,說:“沒事兒,家裏還有點兒錢,還能撐一撐。而且我爸說他也不想治了,說白了,人年齡都這麽大了,就算再活又還能活多久呢?在這醫院遭罪啊!”


    “你是不知道,我天天待醫院,看著護士給我爸打針。那化療的藥水把血管都給刺激的找不著了,起初打個一兩遍就能打著,到現在、得打五六次。我這看在眼裏,難受在心裏。倒不如迴家,在家待著,過完這最後幾個月。”


    人向來隻有一種病治不好,那就是窮病。


    能活著,誰還不想好好活著呢?除了《挪威的森林》裏邊兒的木月,不知道他為什麽自殺都要用那種痛苦、煎熬的方式。


    宋彬問:“不是找到了適配的骨髓了嗎?”


    大柱搖頭,說這事兒先不看成功率多少,單是老人現在羸弱身體就扛不住,太遭罪了。


    宋彬遞了根煙給他,兩人到吸煙區的窗台。


    大柱點了煙,吞雲吐霧,眯著眼睛,深深歎了口氣。


    身為一個男人,宋彬知道他現在麵臨的壓力有多大。


    大柱和他老婆輪流照顧他爸,有空閑時間的時候,他就去給人做小工,給人搬家、總之任何能來錢的活,哪怕髒活累活他都幹。


    宋彬問:“我現在有個事兒,需要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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