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走上前,雙手抓住床沿,用力一掀,床板連同月魯的驚叫聲一起翻倒,讓他無處可藏。


    緊接著,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就像提起一隻無力掙紮的小雞,將他狠狠地從地上提了起來。


    月魯看到我,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收縮,嘴唇顫抖著:“你……你怎麽還活著?”


    我冷笑一聲:“嗬,果然是你下毒害我。不過,我要讓你失望了,我還活得好好的。”


    我緊盯著他的眼睛,質問道:“說!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害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月魯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裝傻?”我說。


    月魯環顧四周,反問道:“這裏哪來的人證物證?誰給你作證?”


    他看向三婆婆的遺體,嘲笑道:“別以為找一具屍體來嚇唬我,就能為你們證明清白。我告訴你,沒用的,等死吧。哈哈哈……”


    “月魯,你別高興得太早,還有我們幫他作證!”屋外傳來蘇婆婆的聲音,很快,一行人走了進來,他們看到三婆婆的遺體,都盡量繞開走,顯然還有些害怕。


    大爺率先開口,憤怒地指責道:“好你個月魯,三姐平時對你不薄,你竟然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


    “我真是看錯你了,我呸!”他說著,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蘇婆婆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悲傷:“月魯啊……月魯,你平時擺擺架子也就算了,我們都忍你,可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你居然為了一己私利,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那可是與你生活六十多年的三姐啊,你怎麽下得了手?”


    一個老者指著月魯,聲音中帶著憤怒和不解:“月魯,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虧我們還如此看好你,你……你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


    他話音剛落,一名跟他年紀相仿的老者附和道:“就是,虧我們還如此信任和支持你,險些害得我們誤殺好人。”


    他指著我們一行人,繼續說:“要不是他們今天帶我們來這裏,我們都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


    這時,月秀跑過來,兩眼淚汪汪地質問道:“月魯,你為什麽要殺我們,又為何要殺三婆婆?”


    月魯掙紮著,試圖一把甩開我的手,但無論他如何用力,我都像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他最終放棄了掙紮,對我怒吼道:“為什麽,都是因為這兔崽子。”


    “好,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不裝了。是!三姐是我殺的沒錯,但真正害死她的,是這個兔崽子,要不是他,我也不會殺害三姐。”他指著我罵道。


    “你不想讓位,我可以不要,但你為什麽要殺害三婆婆?”我質問道。


    月魯冷笑一聲:“嗬,你別在這裏裝好人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算盤。你們天天在村裏博取村民的好感,無非就是為了拉取好感,然後拉我下台嗎?”


    我無言以對,他說的沒錯。


    “他這麽做,有什麽錯?你可別忘了前任大祭司的預言。”蘇婆婆提醒道。


    “我呸,什麽狗屁前任大祭司預言,我才不信這個。我在這裏生活了那麽久,兢兢業業地為族人著想,為他們排憂解難,為了我們子孫後代能更好地生活。我辛苦一輩子換來的成果,難道就因為她一句預言,我就把這職位拱手讓人嗎?”月魯的聲音越來越高,幾乎是在嘶吼。


    “這不可能,我憑什麽讓給他。”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你不想讓給他,你也不應該殺害三姐啊。有什麽事,咱們好好商量不行嗎?”大爺不解地問。


    “商量,商量個屁!你們現在個個都違逆我的意思,你們會支持我嗎?”月魯將目光轉向我。


    “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殺害三姐,也不會走到這地步。自從你來了以後,村子沒有一天安寧過,這裏的人都受到你的影響,都忤逆我的意思,讓他們連繁衍後代都不肯,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月魯歇斯底裏地怒吼,唾沫飛濺。


    “我真後悔當初派人去救你,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讓你被食人族吃了。”月魯懊悔地說。


    “瘋了瘋了,他真的瘋了!”蘇婆婆指著月魯怒罵。


    “我沒瘋,瘋的是你們,敢忤逆我的人,都得死!哈哈哈……”月魯的笑聲在屋內迴蕩,那是一種充滿了絕望和瘋狂的笑聲。


    看著他瘋狂的模樣,我感覺他有些可憐,便放開了他。


    就在我鬆手的瞬間,月魯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末路,他猛地轉身,頭顱狠狠地撞向堅硬的牆壁,隻聽一聲悶響,鮮血立刻從他的額頭湧出,他身體搖晃了幾下,最終無力地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我歎息一聲,不再去看他,轉身緩緩走到三婆婆的遺體旁,輕輕地將她抱起,準備帶她迴去安息。


    大爺看著我,聲音帶著好奇和驚恐:“小夥子,剛才我們聽到的聲音,真的是三姐發出來的嗎?”


    我轉向他,輕輕搖頭:“大爺,其實鬼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心。隻要你的行為正直,心地光明,問心無愧,你又何必去擔心她是真是假呢?”


    大爺聽後,緩緩點頭,似乎有所領悟。其他幾人也陷入了沉思。我抱著三婆婆的遺體,緩緩地向她的靈堂走去。月秀跟在我身後,輕輕地抽泣著,輝哥和其他人也默默地跟隨著。


    到達三婆婆的家後,我小心翼翼地將她的遺體放迴床上,看著她安詳的麵容,我滿懷歉意地說:“三婆婆,今晚打擾了您的安息,實在是對不住。”


    我深深地歎息:“沒想到上次一別,竟然成了我們之間的永別。都是因為我,才讓你遭受了月魯的毒手。”


    “三婆婆,請您放心,我答應您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月魯也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您可以安心地去了。”


    月秀跪在三婆婆的床邊,淚水沿著她的臉頰滑落,她哽咽地說:“三婆婆,上次是我錯了,我不應該騙您。現在我想明白了,您說得對,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了。我願意聽您的話。”


    她將目光轉向我,眼含熱淚地說:“少鵬,我已經決定了,我願意跟你離開這裏。”


    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微笑著彎下腰,輕輕地拉起她,將她柔軟的身軀緊緊地摟在懷裏,感受著她的顫抖和依賴:“好,秀兒,謝謝你。”


    我轉過頭,望向三婆婆,注意到她嘴角似乎泛起了一絲微笑,我微微一愣,隨即心中充滿了感激。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三婆婆,謝謝您,謝謝您的支持和關照。也謝謝您對月秀的勸誡,讓她願意跟我走。我沒想到您對我的事如此上心,您為我們所做的一切,我‘慰少鵬’永生難忘!”


    我們一同對著三婆婆的遺體深深地鞠躬,月秀的抽泣聲在安靜的靈堂中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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