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日你們先熟記經脈,學習靈氣吐納,三日後我會教你們逐穴吹火衝關法,最後三日為意循環速通法,切記勤勉修煉,這也是考核之一,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胡康在講台上站定,嚴肅的望著眾人,修真路上步步艱辛,若從一開始沒有持之以恆的覺悟,半途而廢之人比比皆是。


    “明白!”孩子們齊聲答道。


    “現在去左邊大廳,那裏已經準備好了蒲團香爐,可助你們修煉,日後就叫練功堂,這裏日後叫傳功堂,切記練功堂不可大聲喧嘩驚擾他人,傳功堂會有外門弟子答疑解惑,十日後將檢測你們的成果。”


    隨著胡康轉身離去,傳功堂內不少孩子準備都走向練功堂,迫不及待的準備實踐自己剛抓住的一點感悟,但也有一部分孩子留著原地翻看著手裏的《基礎吐納法》。千寒便是其中一個,並不是他不得吐納要領,而是因為他認不全書上的穴位,更別說標注的經絡周天。


    “胡執事!”千寒大聲喊道。


    胡康停下身轉頭望向千寒。


    千寒先是朝胡康抱拳行禮,然後道“胡執事,我字認得不全,書上的經脈穴位並不認識,可否講解一二。”


    “昨日幹嘛去了,若是還要我教你們讀書寫字,還是趁早迴家吧。”胡康並沒有再理會千寒,便帶著一眾孩童去了練功堂。


    “這種小事你問他幹嘛,你良哥哥教你。”畢良見胡康走後立馬摟著千寒的肩膀說道。


    “謝謝。”千寒真誠的說道。


    “謝啥呀,叫聲畢良哥聽聽。”


    “多,多謝畢良哥。”


    畢良又朝周圍剩下的孩子們喊了聲,“誰不識字來我這,我教你們認經脈穴位。”頓時又有十幾個孩子圍了上來,都是些不識字的,也有的是單純看熱鬧的。


    畢良可不管這些,拉著千寒走向講台,小聲對千寒說了句“配合一下。”


    隻見畢良一手拿書一手點著千寒的下腹部中間說道“這裏叫曲骨穴,曲骨穴為起點,從身體正麵沿著正中央往上到唇下承漿穴,這條經脈就是任脈,其中的穴道從下至上分別為中極,關元,石門,氣海,陰交……”畢良一邊說著一邊在千寒身上點著,千寒咬牙忍著,這廝不僅讓自己成了當眾的人型模具,下手還沒輕沒重。


    就這樣畢良在千寒身上戳了半天,不管其他人明不明白,起碼千寒已經對任督二脈有了直觀的了解。臨走畢良還朝千寒擠眉弄眼說“別忘了還有會陰穴,我就不點了,你自己照著書上看。”說完便跑向練功堂了。


    千寒看了看書上的圖,心想著畢良還算做了迴人,又在座位上熟悉了幾遍穴位圖,這才往練功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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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練功堂還是昨天的那個大廳,現在已整齊鋪上一個個蒲團,每八個蒲團的中間放著一個香爐,胡康正坐在昨日那處矮台至上,看著孩童們修煉。


    千寒在人群中瞄了半天,才找到畢良,果然他還是給自己留了個位置,他學著周圍人的模樣盤膝而坐,雙目微閉,腰杆挺直,雙手分別放到胸腹,開始嚐試自己第一次吐納。


    迴想起胡康講的要點,千寒靜心而坐,摒除雜念,雙目微合,舌頭頂住上顎,緩緩吸氣,果然空氣裏夾雜著香爐裏不知名的香氣和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鑽入他的鼻內,這種感覺就像長鯨吸水一樣,感覺有什麽東西從鼻腔裏鑽了進來,千寒嚐試著引導著這股‘水流’往自己下丹田沉去,但‘水流’一吸入身體便仿佛泥牛入海,根本無法操控。千寒又嚐試了幾次才找到竅門,他先是緩緩的吸氣,直到胸腔和腹腔都有滿漲感,然後將靈氣憋在胸口,隨著吐氣時慢慢的將胸口的這股靈氣往小腹部下壓,似乎是把小腹部的廢氣擠出來一樣,如此往複。


    千寒好像找到了竅門,在一次次吐息中,逐漸熟練了這種吐息方式,吸氣時並不刻意於“吸”,而注重於“屏”,控製著自己的鼻腔以一種緊張又放鬆的感覺去吸氣,所謂緊張是指吸氣時要有意識地控製吸氣的量,輕鬆指的是隻要輕輕的吸氣,便能明顯的感到靈氣鑽入自己的胸腔。這種感覺就如同在冬季的暴雪中,稍稍打開一條門縫,窗外的涼氣裹著雪花飄進了屋子,自己的身體便是這座風雪中的小屋,鼻子就像是打開的這扇門,隻開一絲縫隙就能感受到靈氣撲鼻而來。


    而吐氣的時候口鼻齊吐,要注意“勻”,不可快不可慢,倘若快了體內的廢氣吐不淨,新氣已至,濁氣未完,這點是書中著重提及的“趕氣”,


    若是慢了又會有氣不足的感覺,便是“塞氣”,所以吐氣無論長短,一定要均勻不可忽快忽慢,這其中分寸正是引氣入體的關鍵。


    在一次次吐吸中,千寒結合著昨晚看那本基礎吐納法,已經漸漸摸清了吐納的要點,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一座磨坊,吸入的靈氣順著胸口進入小腹,再緩緩從口中吐出,感受著靈力在身體裏一點點集聚,千寒此時感到無比高興,因為他知道,他有資格走上修真這條道路。


    然而現在他不知道的是,未來他將沿著這條道路去認知這個廣闊的世界,去探索這個宇宙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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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畢良從練功堂出來,見千寒一個人在那發呆,他貓著腰,從背後一把摟住千寒“小老弟,你怎麽迴事,不好好練功在這思考人生,是不是不得要領,叫聲畢良哥,我教你呀。”


    千寒被摟住的一瞬間就知道肯定是畢良這個自來熟,他推開畢良道“別煩我,練功出了點問題,我再去試試。”


    “試啥呀,這都快吃晚飯了,中午看你坐的跟菩薩一樣就沒叫你。咱哥倆認識這麽久還沒吃一頓呢,走今晚哥做東,水司樓裏的菜你隨便點,皺一下眉頭我叫你聲哥。”畢良一手又摟住千寒,另一手豎著大拇指指著宿舍的方向。


    千寒還在迴味著修煉中的種種感覺,剛有的一點靈光也被畢良打斷。


    畢良見千寒愣著,也不管那麽多,徑直拉著千寒往宿舍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繼續和千寒說“不是我跟你吹,我吸納靈氣別人說在我頭頂都能看到小漩渦,本少爺絕對是萬裏挑一的修真鬼才,將來咱兩進了青玄門,我做掌門你做副掌門,沒事咱兩就下山劫富濟貧,做一對江洋大盜,把這水司樓改名成良哥寒弟樓。”


    千寒聽著聽著就想撕爛這畢良的嘴,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二人就這樣一路拉拉扯扯的到了一處大廳。尋得一處靠窗小桌,畢良在櫃台和店家嘰裏咕嚕半天,然後坐到千寒對麵,一隻腳踩在長凳上,手肘再往膝蓋上一搭,就開始跟千寒胡吹了起來。


    “千寒呀,知道啥叫萬中無一的修行鬼才不?”


    “像我這樣的?”千寒挑了挑眉。


    “去去去,哥給你講點幹貨,這修行一途最重要的就是靈力,靈力就是根本,修真界有句古話是這麽說的,結成金丹客,方是我輩人,金丹多重要不必我多說了吧,傳說三品金丹以下元嬰無望,一品金丹才有望化神,衡量金丹品質的標準是啥,就是靈力的總量。”


    “這些東西我家門口擺地攤的都知道。”千寒故作鎮定,雖然他從小在這清河鎮長大,道聽途說是有些仙家傳聞,但這修真界的細枝末節還未有人給他係統性的講過,他知道這畢良是個憋不住的主,自己隨便挑逗兩下他就安耐不住好為人師的毛病。


    “哦?那你家門口擺地攤的知道怎麽結高品金丹嗎?”畢良挑釁道。


    “這我倒沒問他。”千寒有些心虛,自己的意圖好像被識破了。


    畢良譏笑兩聲繼續道“修行不外乎財侶法地,修行首先你得要有財,說白了也就是靈石,咱們昨天做測試的那種石頭就是靈石,修行界約定俗成的是以一兩重的低品靈石所蘊含的靈氣為十靈元,煉氣期弟子靈力值至多也就一百靈元,築基期相差比較大,差點的三百多,強一點五百多,能上八百的更是鳳毛麟角。”


    隨著畢良話音剛落,店裏的飯菜也上來了,茄汁燒鱸魚,香煎筋包肉,雙椒蒸豆腐,外帶一小缽米飯。


    千寒機靈的先給畢良乘了多半碗米飯,又把筷子遞到畢良手上。


    畢良咂了咂嘴,捯了一塊沾滿醬汁的魚腩肉,繼續道“其實靈石還分中品和高品靈石,一塊中品靈石抵得上百塊低品靈石,一塊高品靈石更是抵得上百塊中品靈石。不過那都是將來的事現在不提也罷。第二個就是所謂的侶,本來就是結伴,伴侶的意思。不過有些好色之徒,硬要把它解釋為女子,在修行路上對侶的要求還是很高的,好的道侶之間相互印證,相互交流,以防止自己出錯。再到煉藥突破的時候,就要道侶守護,防止有人打擾。侶之一字可遇不可求,遇上你良哥算是你撿到大便宜了。”


    畢良說著也給千寒加了兩塊筋包肉。


    “誰占誰便宜還說不定呢。”千寒怒吃兩大口米飯。


    “嘁。”畢良放下筷子,飲了口茶水又說道“法這一塊包羅萬象,我知道的也不多,大體是按功能性來分,分為功法和術法,功法決定靈氣上限和靈氣恢複,術法更是千千萬萬,進了青玄門自然會有人教我們,至少到築基期才有修煉功法的資格。這些暫且不提,我給你講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地”。”


    畢良神色稍正,擦了擦嘴才說道“能不能結成高品金丹,最重要的就是地,通常靈氣濃度越高的地方越容易成丹,所謂金丹易成,一品難求,據說一品金丹一隻手能打一百個九品金丹,而想結成高品金丹就得挑一塊好地,還要考慮天氣,季節,風水,丹藥,所修功法,突破時的心境,但這些都是比較容易解決的,難得是是聚靈陣,一個宗門的根基也是聚靈陣,一個強力的聚靈陣要耗費宗門幾代人的力量才能完成,而且這還是要不斷改進的,為何名門正派看不起散修,沒有聚靈陣再高的天賦,再強的功法都是無根之水,長久不得。他們想快速補充靈氣往往隻能吸納靈石中的靈氣,不然隻能尋一靈氣稍濃點的靈脈慢慢恢複,久而久之,要麽壽元耗盡碌碌一生,要麽爭鬥後重傷而亡,所以,千寒你記住,宗門之內雖然等級森嚴,但散修是沒有未來的。”


    千寒默默的點了點頭,又問了些修行界的細枝末節,畢良都一一迴答。直至餐盤上一片潔淨,僅剩一些殘羹冷炙,二人才結伴而去。


    “畢良,你們城裏人都懂這麽多麽。”千寒走在畢良身後道。


    “不,隻有我這種萬中無一的修煉鬼才能知道這麽多。”


    千寒便默不作聲了,直至二人分別的當口,千寒才道“今日一飯之恩,我千寒記下了。”說罷認真的朝畢良拱了拱手。


    “要不說你占了我大便宜呢,真要感激的話叫聲畢良哥聽聽。”


    “嘿嘿,畢哥,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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