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青春不迷茫,我說沒有。你所說有,我不信。人生茫然,必始與青春。


    人生就是一條船,不可能一帆風順,也不會一直坎坷。何時攀上高處,何時跌落穀底,我們無從知曉,所以,故事在下一秒鍾的走向,成功的果實會花落誰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數,而人生也是由這一個又一個的未知組成的。


    (盧金鑫,題記)』


    趙洛月提著陰三的屍體向著鎮外走去,腳步踩在青青的草上,很是輕快。


    來自天空的明亮光線把她嬌小的身軀在地麵映出了一道極長的影子,然後漸漸被更加明亮的光線變淡。


    整個大陸最重要的事情正在發生,她卻沒有迴頭去看,隻是看著身前的影子濃淺變化,似乎這比天地異象還要更加有意思。


    沒有人注意到她,自然也沒有人看到她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


    她唇角微揚,在笑。


    群峰間漸有喝彩聲起。


    鎮裏似乎有歡唿聲。


    隨著天地越來越明亮,歡唿聲越來越響亮,她的笑容越來越盛,直至露出頰上淺淺的酒窩,有些可愛。


    她真的很開心,也有些遺憾。


    如果能與師叔祖這樣的天才處於同一時代,那該多好。


    無論求學問道,或是別的什麽。


    群峰間的歡唿聲忽然消失。


    沒有什麽意外。


    此時的安靜代表著美好的祝願。


    就像照亮世間的光線一般。


    當然,終究還是會有些悵然。


    軒轅湛師叔祖飛升了。


    趙洛月終於轉身,望向天空。


    看著那道逐漸消失的裂口,還有那道已經快要看不見的劍光,不知為何,雙眉微挑。


    她望向手裏提著的那具屍體,笑容漸漸斂沒,有些疑惑與不確定。


    。。。。。。


    來自天空的明亮光線把她嬌小的身軀在地麵映出了一道極長的影子,然後漸漸被更加明亮的光線變淡。


    整個大陸最重要的事情正在發生,她卻沒有迴頭去看,隻是看著身前的影子濃淺變化,似乎這比天地異象還要更加有意思。


    遠近的雲霧,成絲的,成縷的,成卷的,輕快的,遲重的,濃灰的,淡青的,慘白的,在靜定的朝氣裏漸漸地上騰,漸漸地消隱。雲霧裏有不盡濕意,溪澗往往與之相伴。


    離雲集鎮不遠便有一道溪水,那道溪水帶著薄霧,繞著高崖與低丘流淌,前行數十裏,重新進入另一座山峰的山壁。


    溪入山壁不知多遠,水道漸寬,光線漸亮,竟有一間石室,壁上鑲著世間難得一見的明玉。


    石室很簡單,隻一張與山壁相連的石床,床前有兩張已經爛掉的蒲團。


    一名少年背著雙手,偏頭看著石床,偶有風起,掀起白衣。


    石床上躺著一個人,渾身是血,到處都是傷口,或窄或寬,或深或淺,根本無法分辯究竟是何種兵器所傷,衣服也破爛不堪,哪裏還認得出是天蠶絲所織的布料,那條腰帶還很完整,有股極淡的煞氣時隱時現,竟是冥蛟筋所做,上麵係著一塊腰牌,卻似乎是普通黑木雕刻而成。


    此人氣息全無,早已死去,詭異的是,臉上卻始終籠著一層霧氣,無比幽深,無法看清楚容顏。


    少年站在石床前,看著那人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終於說話了。


    “真……煩。”


    他的聲音很幹淨,卻有些發澀,語速非常緩慢,似乎很少說話。


    光線落在他的眼睛裏。


    他的眼睛就像一片大海,看似平靜澄清,卻無比深廣,藏著無數風暴與浪濤。


    有不解,有憤怒,有遺憾,有些疲憊,還有些與年齡完全不符的滄桑。


    片刻後,他眼裏的所有情緒盡數消失,隻剩下一片平靜。


    就像是雲霧消失在九峰間,又像是那些自天而落的光漿最終化為虛無。


    “有些羨慕你,可以好好休息,我卻還要再忙這麽多年。”


    白衣少年對石床上的死者說道。


    石床上躺著一個人,渾身是血,到處都是傷口,或窄或寬,或深或淺,根本無法分辯究竟是何種兵器所傷,衣服也破爛不堪,哪裏還認得出是天蠶絲所織的布料,那條腰帶還很完整,有股極淡的煞氣時隱時現,竟是冥蛟筋所做,上麵係著一塊腰牌,卻似乎是普通黑木雕刻而成。


    此人氣息全無,早已死去,詭異的是,臉上卻始終籠著一層霧氣,無比幽深,無法看清楚容顏。


    死者的腰帶微微一動,那塊木牌忽然消失。


    一道寒光離開石床,繞著他的身體疾飛,把石室照耀的光彩不停,片刻後才在他的眼前停下。


    那是一道飛劍,長約兩尺,兩指粗細,劍身光滑如鏡,除此再無奇處,卻給人一種極不普通的感覺。


    白衣少年抬起右手,飛劍自行落下,啪的一聲輕響,卷在他的手腕上,漸漸變暗,就像一根普通的鐲子。


    轉身走到溪邊,白衣少年忽然想起當年那人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人不可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裏。


    真的如此嗎?


    想著這個問題,他走進了小溪。


    。。。。。。


    溪流在山腹裏穿行不知多少裏,後在山峰另一邊穿出,成一條十餘丈高的細瀑,很是壯觀好看。


    清清的溪水潺潺的流著,像仙女身上美麗的飄帶。


    她七彎八拐地在大沙灘上像蛇一樣哧哧溜溜地尋找什麽。


    小溪的水花和沙紋搓揉出一些細碎的呢喃。


    白衣少年順著溪水從崖壁間落下,準備踏水而行,雙腳卻已經踩破了水麵,落進了湖裏。


    直至飄到湖水深處,雙腳觸著湖底,他才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有些錯愕。


    但他似乎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表情描述錯愕這種情緒,所以看著有些呆呆的。


    微寒的湖水對他沒有什麽影響,他睜著眼睛向四周望去,看到了湖底的一塊石頭。


    他把那塊石頭從湖底抱了起來,順地勢向前走去,離水麵越來越近,直至走出湖水,來到岸上。


    一聲悶響,地麵震動,岸邊的水微生波瀾,那是他放下了懷裏的石頭,可以想見這石頭多麽沉重。


    他渾身濕透,覺得有些不舒服,動念準備用劍火把身體弄幹,卻發現什麽都沒有出現。


    還在滴水的頭發與緊貼著身體的濕衣,提醒他這時候應該生堆火,他接著想到,卻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生過火。


    他偏著頭,迴想很多年前看過的那些書,用幹澀緩慢的聲音複述說道:“需要幹草與粗細不等的樹枝。”


    確認左耳裏的水已經全部流出,他向右偏頭,繼續翻找著那些久遠的記憶,說道:“如果沒有火石,就需要水晶,或者鑽木。”


    岸邊便是一片樹林,他走到林間,伸手撫去,落木簌簌而下,很快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從裏麵挑揀了一塊最平滑的木片,墊上樹皮下的幾根絮絲,心念微動,腕間的銀鐲重新變成那把小劍,懸停其上。


    鋒利的劍鋒隔著絮絲抵著木片,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旋轉起來,很快便有了火星,然後是青煙,接著便有焰起。


    衣物擱在樹枝上,冒出蒸氣。


    看著那些蒸氣的濃淡與升起的速度,少年很輕易地就計算出還需要三刻時間,衣服才能全幹。


    這段時間用來做什麽,對他來說似乎是完全不需要思考的事情。


    所有時間對他來說都隻有一個用途。


    他盤膝坐下,閉眼開始靜思修行,顯得特別自然。


    但下一刻他卻睜開了眼睛,有點茫然想道,入門口訣是什麽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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